“没有,没有的事啦,只是,只是觉得这个好听而已啦……”妫姝羞涩地回答。
“没关系。妫姝,那个那个我……我,其实,也喜欢你的啦。”曾康停顿了一会,揶揄,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妫姝的神情。
“哎呀,我又没讲喜欢你,哪有那个也字啊。”妫姝虽然嘴上说没有,但是她内心确十分欣喜。曾康哥哥也喜欢我的呢,这真是太好了。
“正好你已经及笄了,我随后就去找你爹告诉他。好不好?”曾康也满心欢喜。
“在等会嘛,等半年。让我,让我……缓一缓”妫姝说。
“好。我等你同意再找你爹便是了。”
那天阳光明媚,草木贲华,是令人愉悦的一天。妫姝少有地露出了那灿烂爽朗的笑容,生活的重担在她身上压了三年,现在,终于给了她一点甜蜜。
可是妫姝怎么也没有料到,短短的半年里,就出事了。
来年春日,本应该是莺歌燕舞的草长二月天,却来了一场罕见的倒春寒。这让本就贫穷的妫姝家雪上加霜。但情况更糟糕的是曾康家。曾康的父亲本来身体就差,好不容易盼到了春天,可天不遂人愿,曾康的父亲也吊不住最后一口气了,曾康的悉心照料也没有留住他的命。
妫姝忧郁地坐在院子里,和盛开的梅花看着曾康抬着一块木板,上面横着他的父亲。妫姝伤感地凝视着一切,包括那傲立枝头的雪梅。天气越冷,它开得越耀眼,越美丽,越引人注目。那一抹艳红,就像冬日里熊熊的火,给予人莫大的希望。
妫姝被感染了,可是曾康却没有。
倒春寒后,妫姝本等着曾康上门提亲,但是迟迟没有等到。不过妫姝也看出来了曾康的情绪十分低落,便没有勉强他。反正曾康也喜欢她,迟个几月也没多大关系。有时她也会趁空闲时节去看看曾康,现在曾康就是家里最大的人,倒是不用再小心翼翼地避人耳目了。他的太多亲人朋友被纣王的统治剥夺了生命,毕竟若不是纣王连年增加的赋税,他家也不至于如此贫困,他的父亲也不会死在饥饿和寒冷里。有时曾康会骂一会纣王和监官,妫姝便在一旁安慰他。
妫姝的父亲怎么说也活了半百年纪,妫姝和曾康的爱情他一看便清清楚楚。曾康也流露出娶他闺女的意思。可是,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理由,曾康家现在还是贫困,甚至比半年前跟穷。妫姝嫁给他后,尽管精神上或许快乐,但是生活的压力会把这仅剩的一点幸福给榨干。这点他太清楚不过了。他的妻子,就是妫姝的母亲就是这样,本来一个生机勃勃的小姑娘,被命运夺去了容貌和精力,变成了一个枯木似的妇人。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不过听说一个叫姬发的人正准备推翻商朝,不知道他们进程如何,西边来的人讲姬发是一个贤能的人,他还有不少贤臣相伴。可是即使他们推翻了统治,曾康也不一定会比现在富有。反倒是孙家,还会更富有的。反正妫姝从小就认识孙家的二儿子孙迟,想必也不会有太大的抗拒吧。怎么说呢,有时令人赞叹,令人沉醉的爱情,在生活,在命运的面前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