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颠簸着,玲子让睡着的阿烟靠在了她身上,这些日子阿烟姐姐定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她抬眼向窗外望去,夏季过去后四周的树木已经有了些凋败的颓色,草木随风摇落又消失在她视野中。
过两日便是问道的生辰,虽说他一向不喜欢过,她和父亲每年还是会给他准备。如今父亲离开毫无踪迹,她又何尝不是生似浮萍,游荡无依。
到了傍晚,北山旅馆内最大的套房里,阿烟拂开衣袖露出了手上的伤痕,让跟着她许久的服务员小丽给她涂药。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闷,而后小丽离开屋里就只剩了他们几人。
“这半个月他们就通过鞭打我想让我招供,这身体的自愈功能都承受不住。幸亏他们不清楚我到底是何来历。”
问道坐在桌旁看向她的伤痕,终究是有些不忍:“这半个月辛苦你了。”
清云侍者一扶额:“对了,道神说的半点不差,这祝家庄就是通过李铭来引出我们,竟是半分不差。”
玲子扬起骄傲的小脸:“那可不错,问道哥哥最聪明了。”
她又起身从袖中拿出个青釉色的瓶子:“这是神药玉膏,每天晚上涂在身上,伤口很快就会愈合了。”
阿烟笑着收下,这笑也是安慰众人别太担心了。
“那就谢过了。没事你们就赶紧出去,我得休息了。”
听见阿烟半开玩笑地下着逐客令,众人又询问了她的伤势,也就起身了。
只是快要出门时,问道转过身轻拍阿烟的肩膀:“以后危险肯定会更多,你的事就先放一放,安全要紧。”
阿烟迟疑了一下,故作轻松:“我能有事吗?这种低级错误我是不会再犯了。”
“你能这么想最好。”
少年转身离开,阿烟靠在门上慢慢蹲了下来。
那晚的情景又浮现在了她面前,她用玄铁刀割上了三人,在打斗中那刀刃不小心划开了她面前黑衣人的黑色蒙面布。
当那人的面容露出来后,她就丝毫动不了了,巨大的疼痛感从心底涌出,那种无力感是她从未想过的。
她也从未想过,她和阿城重见是这个场景,刀刃相见。
不过他对她可丝毫未心软,在祝家庄里对她严刑拷打最厉害的竟然是他。
这事她未向问道他们提起,毕竟问道一行人有自己的使命,而她的事她只能自己解决。
在冰冷的木地板上呆呆地坐了三个时辰后,直到屋外响起了敲门声她才回过神来。
来人正是玲子,她怕阿烟对玉膏不熟悉就专程来给她上药。
阿烟看向面前这个可爱的姑娘,突然有些羡慕她,她的后盾可真是强大。
而后玲子闪着亮光的眼带着希冀落在了她脸上:“阿烟姐姐,过几日是问道哥哥的生辰了,你说我该送他什么礼物?”
“你送的,他应该都喜欢。”
“可是问道哥哥不喜欢过生辰,虽说现在情况这么危急,我还是想给他过生辰。他活得太久了,我怕有一天我离开了他会忘记我,所以每年我都想给他留下些特别的记忆。”
阿烟闻言一怔:“怎么会呢,小姑娘别多想。这生日的事我帮你想想。”
两个人谈到了大半夜,玲子满意地离开了,只留下了阿烟在房间里若有所思。她有多久没过生日了,她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