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机密，恕峰不能直言。”
说清前因后果肯定会泄漏皇上出宫的秘密，事关当今天子，李峰只能选择保密。
李正是吏部之人，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闻言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不要多问。
正准备追问的李砚只能把话生生地咽进肚子里。
“果盘翻了，我让下人收拾一下！”李耀喊过一个下人，开始收拾地上的果盘。
李峰见众人一下都变得十分拘谨，早知道就不把封侯的事情说出去了。
“各位长辈，不必这样，在你们面前，我也只是个后辈而已。”
族长尴尬地笑了笑：“峰儿，好，好！”他一想起刚刚劝说李峰参加科举，脸上就微微发烫，人家都是侯爷了，还需要科举吗？
大永朝，贵族世袭，是主宰国运的参天大树，而官员只是麦子，割了一茬又一茬。李峰拱手，找苏玲珑去了，他估计一直呆在这边，几人都快犯尴尬癌了。
……
“砚儿，今年科举开了棋科你可了解。”李峰走后，李正松了口气，找个话题问了起来。
“大伯，这我能不知道？我们棋社不仅作诗，而且比拼下棋，虽然我在诗社棋力不是最厉害的，但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耀弟，你围棋水平如何？”
李耀干咳一声：“水平还是有一点的。”
“这棋科乃占了科举很大的比重，以前七分时文，三分填词，现在七分时文，一分填词，两分围棋，你一定要重视啊！”李正透露道。
这个比重他吏部最为清楚，属于内部消息。
“占了两分！”李耀一惊，随后一拍大腿道：“完了，我围棋水平稀烂，这下我完蛋了。”
“耀弟，当今天子开棋科的消息早就流传出来了，你怎么如此不重视？”李正皱眉道。
李耀吞吞吐吐：“我平时一心扑在时文上，研究申相喜好的文风了。”
“你呀你呀，不知道怎么说你，明天你就随我上京，我给你找个好老师，必须把围棋吃透，要是在这上面丢分，恐怕又要再等三年了。”
“好，大哥，我明天就随你去！”
李耀也知道这事耽搁不得，再耽搁下去，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砚儿，既然你说你棋力不错，那我们便来对弈一局，你要是棋力欠缺，诗社的事情就不必管了，明天随你爹一起进京。”
李砚是李家后起之秀，他这个做大伯的有义务提携后辈。
“来人，上棋盘！”李耀一摆手，顿时，大厅中间的桌子空了出来，仆人将棋盘工整地摆放在桌上。
“老夫人，那边在下棋，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几个小辈围着祖母，叽叽喳喳地说道。
祖母点头笑道：“天子开棋科，这围棋就是科举，我倒要看看砚儿的围棋水平如何。”
说着她在几个小辈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到棋盘一旁，观摩下棋。
李正执白，李砚执黑，一威严中年，一翩翩少年，别开生面的战斗即将开始。
众人满怀期待，一些不会下围棋的都走过来凑个热闹。
“大伯，我们猜先吧！”李砚抓了一把黑子道。
“不必了，我让先。”李正自信道。
“那我就不客气啦。”李砚将手中黑子放下，留了一粒，直取棋盘上片星位。
……
苏万三与齐鲁道的生意颇有往来，在场也碰到了不少熟人，正拉着苏玲珑一一介绍着。
“这是王老板，做染料生意的……”
“这是顾老板，庄里近百亩桑树地，主做蚕丝生意……”
苏玲珑一一拜见：“见过王老板、顾老板……”
“侄女貌若天仙，如果不是已经嫁人了，我一定替犬子上门提亲！”
李峰见苏玲珑正在忙事情，也不好上前打扰，看见大厅中间沸沸扬扬，好奇地凑了过去。
原来在下围棋啊！李峰踮起脚尖，看了一眼。
李砚棋势刚猛，横冲直撞。而李正棋势老成，步步为营。
表面上李砚的棋盘上已经形成了一条大龙，但实际上已经岌岌可危。
李砚并没有看出这一点，他甚至连李正的布局都没看出来。
“大伯，你再不反击就输了。”李砚见形势已经完全掌控在他的手里，忍不住放起大话来。
老夫人虽然看不懂，但一旁有小辈正在解说：“砚哥儿的大龙已经成型，正叔就快输了。”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砚儿不错，砚儿不错。”
李正贵为吏部侍郎，却和祖母半点血缘关系。所以祖母更希望她的直系孙儿李砚能赢得这场较量。
正在祖母暗自开心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可惜了。”
李峰见李砚大势已去，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声，没想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祖母奇道：“什么可惜了？”
李峰拱了拱手：“峰儿见过祖母，我是说这盘棋可惜了。”
“此话怎讲？”
“表哥的棋看似飞龙在天，实则龙困浅滩，可惜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李峰淡淡说道。
李正微微一笑，略带赞扬地看了李峰一眼，能看出他布局的，屈指可数，没想到李峰一个年轻人，居然有如此高深的棋力，实在令人费解。
四周众人窃窃私语：“明明李砚要赢了，这年轻人怎么说李砚要输呢？这不是打老夫人脸吗？”
老夫人脸色微变，李峰的话成功激起了她的好胜之心：“李砚，替奶奶赢了这局！”
“是，奶奶！”李砚凝神落子，一气呵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