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熙拿出手机，调出昨天那一串电话号码，递给方浩。
昨天晚上她给我打电话了，我这次来，其实是挺想跟你说清楚的。我从来没想过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我的感情里曾有过第三者，我知道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不甘心，痛苦，绝望，否定自己，各种情绪，这都是不好的。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她不是我女朋友。
我不了解，你也可以告诉我她是你姐姐，我也会相信，但我知道她很喜欢你。
菜上齐后，陆小熙一直在吃，方浩的盘子倒是动也没动。
我该怎么给你说呢，她不是我姐姐，她妹妹才是我女朋友，可她妹妹已经去世了。我和她在一起，纯粹是看在都是亲人的份上，一直把她当姐姐看待。
你不懂得拒绝？还是因为死去的女朋友让你没办法拒绝？陆小熙问他，语气很嘲讽，她根本算不上相信这一系列烂俗到狗血的故事。
方浩沉默了。
陆小熙的鼻子有些发酸，她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哭出来。只是她是太感性的人，她总算从方浩嘴里撬出了真话，她知道方浩是有苦衷。可是这种感觉让人就想抬头看看天，看看是不是真有老天爷在头顶上看着，一番番的阴差阳错。这都是一堆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方浩显然是没办法为自己和陆小熙的两情相悦付出什么行动，他没办法伤害另一个重要的人。
陆小熙看着他，心里想：我放弃还不行吗。可眼神又有些期盼，想听他说出什么话。
上次那个无牌车，冲着我来的。是她吧？所以你才会慌，才不敢在我身边停下，你之前说要住一段时间，可你三天就要回去，你要回去问问她这事情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她在动手脚。是吗？
方浩双手撑住额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陆小熙突然想起来失踪的乔先生，她感觉乔先生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弃误解，偷吃鱼罐头的小猫一样可怜。她的眼泪突然啪嗒一声掉出来，她说：因为那次车祸，我怀疑了乔先生很久。
乔先生？方浩抬起脸来。
是，就是那次在宾馆我们见到的乔先生。他对我特别好，我能感觉出来是真心的对我好。那次车祸之后，我一直以为是乔先生派人指使的，我为此还跟他吵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陆小熙脸上满是懊悔，她觉得乔先生换掉手机不再和她联系，就是让她伤透了心才这样的。方浩还在沉默，他亦没有心思去追究陆小熙口中的那位乔先生。这顿饭吃的两个人的胃里都冒咸水。
吃过饭，陆小熙呆呆地做了很久，她说：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喜欢我，我知道你也想和我在一起，就是你不敢说。
我只是不想让你有任何危险。
我自己都不怕。陆小熙说，她情绪失控，引来服务生的视线。
我们出去再说。方浩拿着外套带着陆小熙走了，这圣诞节过的没有丝毫浪漫的气息，就像是一场谈判。
知道跟方浩一起走到宾馆，她看到路边有商店标牌外面有西安这两个字，她才觉得那么不真实。她跟方浩进了房间，方浩把外套扔在床上，放下包，说：好了，你想问什么都问吧。
我没有什么想要问的了。陆小熙说，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有郑乔斌的一条短信，她随意回了一句，放下手机，疲惫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