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人说:“高科,昨天是小于去的外三环路。”
听到这句话,高科和牛刚齐愣了一下。牛刚问:“你找小于?”
高科把服务台的事情说一遍。牛刚转身就走:“让小于赶紧回来。”
来到服务大厅,牛刚朝着端木清快步走来:“请问,你是外三环路食府的老板么?”
端木清看眼牛刚,点头道:“我是。”
“你好你好,不好意思啊,我们员工工作失误,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请谅解。”
他是局长,没必要这么低声下气说话。既然肯低声下气说话,是因为已经了解到食府的一点事情。
中午,干等小于也不回来,再次给警察朋友打电话,询问食府的背景。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警察朋友告诉他:“付总理来饭店见过老板。”
这一句话就够了,牛刚顿时吓尿了,我靠,付总理认可的饭店,我居然给封了?这是做死的节奏啊!所以一中午才会坐立不安,急着催问小于的消息。
见牛刚放低姿态,端木清疑问道:“你是?”
“不好意思,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区卫生局局长,我叫牛刚,托个大,你可以叫我声牛哥,再跟你解释一下,封饭店是误会,下面一群笨蛋,连一点事都做不好,我替他们和你道歉,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说,只要能做到,我一定尽量满足。”
端木清听的直笑:“这是怎么回事?”心里猜测是孟坤出力了?
“不是怎么回事,是我们的错误,我们就得承担责任,这两天,给您带来麻烦,还请原谅,我可以做主给些补偿。”牛刚的态度端正到不能再端正。
伸手不打笑脸人,牛刚这么好的态度,端木清想发火都难:“把封条撕了吧。”
“这是必须的,还有其他什么要求没?”办事员们好像看到了奇迹,纷纷猜测牛老大怎么了,惟恐别人不要赔偿?
端木清笑着摇头:“算了。”
柳文青却是插话道:“怎么能算了?前两天刚花四千块买个紫外线灯,还没装上呢,昨天就封店,你们干嘛啊?”
牛刚知道紫外线灯的道道,笑着说道:“那个灯和我们没有关系,是市局统一负责,我们插不上手,不过,我可以帮着说说话,能节省个一、两千块。”
“算了,走吧。”端木清转身出门,为两千块钱欠个人情?真是多余。
柳文青冷哼一声,跟着出去。
牛刚追着送出来:“太谢谢你们了,谢谢你们的谅解。”
他们先后走出卫生局大楼,楼上一间办公室的窗户后面站着王刚,颇有些失望地目送他俩离开,内心很是惆怅,为什么没闹起来呢?
端木清走到街上:“咱俩去哪?”
“去中介,看房子。”柳文青很热衷于买房子。
端木清笑笑:“不着急看,搞钱才是大事。”说这句话的时候,深深鄙视自己,来京城快俩月了,居然一直没怎么赚钱。
他很想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扔一笔钱买股票,然后大赚,就可以想买什么买什么。可惜生活不是电视。
想来想去,想不到快速赚钱的法子,难道一定得再开一次棺材?
想到这里,赶忙伸手拦车,跟柳文青说:“先回饭店。”
饭店门口站着一男一女,是前几天过来采访的记者。
端木清下车后仔细看,封条被撕掉,卷帘门依旧。按电子锁开门。
看见他回来,一男一女两名记者赶忙凑过来:“老板,对不起。”
端木清淡淡看他们一眼:“打耳光,自己打自己,打够五十个,就可以走了。”说着话进屋。
“你!”女记者很生气,被男记者拽住,拽着她走进饭店:“老板,我们是诚心道歉,打脸有点太侮辱人了,换别的方法可以不?”
“侮辱人?你发新闻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侮辱人?”
两名记者在他面前鞠躬道歉:“原谅我们这次吧,再也不敢了,你要是不原谅我们,工作就没了。”
端木清当没听见,跟柳文青说:“走吧。”领先出门,等柳文青出门后,轻轻一按电子锁,卷帘门缓缓下落,两名记者赶紧跑出来。
俩人不敢明着骂,一劲儿腹诽,狂骂端木清是混蛋,可脸上还得做出恭顺表情:“老板,放过我们这次吧。”
端木清没说话,等卷帘门完全放下,和柳文青去菜市场买菜,而两名记者好像保镖一样紧跟左右。
柳文青皱眉头:“你俩无聊不?”
女记者说话:“只要你们肯原谅我们,我俩马上就走。”
端木清继续选择无视,买完菜以后,又去买水果。
俩记者终于耐不住了,他俩能在日报社找个活儿干,一身本身不用说,多多少少有点骄傲,男记者冷哼一声:“操,老子不受这个气,大不了不干了。”转身就走。女记者犹豫犹豫,也是转身离开。
端木清目送他俩离开,心里有点小得意,不说一句话,轻易搞定此事,多拽多牛皮!
如果估计无错,这俩人的饭碗应该是没了,不过,他还是觉得不爽,很想追上去再踩两脚,过过瘾。
就在他琢磨要不要付诸行动的时候,柳文青低声问道:“真不原谅他们?”
端木清好奇看她,柳文青接着说:“对饭店没造成影响,放过他俩算了。”
端木清有点郁闷:“你和谁一伙儿的?拿着,拎菜回家。”
“不拿。”
“不拿开除你。”
“你开除不了我!”柳文青加快速度,钻进楼群。
我开除不了你?端木清真想大喊一句我是老板!不过,是不是老板其实都一样,柳文青从来就不听自己的。
过了会儿,回到家。柳文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随口问道:“晚上营业不?”
端木清回话:“我想偷懒。”
“那就偷吧,反正你一直这德行。”
“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你的老板?”端木清气道。不过脾气还没发完,任长空打来电话:“亲爱的,于善扬找你。”
“他找我干嘛?”
“废话,当然是报仇,他请来司通,你知道谁是司通不?”
“私通?私通还得请?”
任长空隐隐感觉有点儿不对,大声道:“是司令的司,你想什么呢。”
“哦,司令通了,然后呢。”
“和你说不明白,简单说吧,赛车和拳击一样,有世界顶级赛事,同样地,也有地下赛事,司通是地下赛车的王者。”
“地下赛车?死人在下面赛车?”端木清胡说八道。
“我靠你大爷,少跟老子装傻,人家来挑战了,再跟你说一遍,那家伙是地下赛车的王者。”
“切,开个车也能成为王者?王者未免太不值钱了。”端木清不屑道。
“别大意,司通是地下赛车的三大王者之一,一生纵横八百战,从无一败,你得小心。”
“奇怪,他是他的王者,我小心什么?”
“废话!于善扬在你手里吃了两次亏,难道不想报复?这次花大价钱请来司通,就是要搞你,和你比车。”
“神经病!老子是厨子,又不是车手,他说比就比?”
“你爱比不比,于善扬让我告诉你,还是上次的规矩,半夜跑二环,赌注是一千万。”
一千万三个字实在太有吸引力了,端木清一下被吸引住,一千万,真金白银的一千万,再加上自己的一千一百万,两千一百万应该可以买个大房子了,这笔买卖可以做。于是兴奋问道:“什么时候比?”
任长空嘿嘿一笑:“你有兴趣了?”
“废话,谁对钱没兴趣?”
“有兴趣也没用,你没车。”任长空泼冷水。
端木清真想告诉他,我有车,是自行车。想了想问道:“你的车,能跑上三百?”
任长空傲然道:“那是自然。”
“孟坤的车也能跑上三百。”
“他那是什么破车,外型设计一点不科学,别说三百,就二百六、七都开始乱响。”
端木清开过孟坤的车,知道车况,没任长空说的那么夸张,不过车型确实影响速度。忽然想起鸭子的车,问道:“鸭子的车能跑多少?”
“和我的差不多,我们最高也就三百,一般开个一百八、九,都属于飞车了。”
端木清听的微皱眉头,如果司通真是地下赛车的王者之一,改车是肯定的。司通要是再敢玩命,对自己够狠,改装车的直道速度兴许能破三百六以上。
拿三百迈的车和三百六十迈的车比较,结果可想而知。
端木清说:“先别回应于善扬,等两天再说。”
任长空说好,又说了几句废话,主要是骂端木清,然后挂电话。
想赛车,没车是个大问题。
以前在沙漠,端木清经常改装车,不过都是些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破车,从大解放到吉普,再到重卡,材料是就地取材,能凑合用就成。他曾经开着改装后的大解放,在沙漠公路上开出两百迈的速度,结局是整车重修。
现在么,如果到汽修厂转转,兴许能攒出辆车,不过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最重要,发动机,那玩意是车的心脏,必须要有个好心脏,才能跑的快。
第二个问题是稳定性,不光是整车的稳定性要能够应对高速行驶,还有系统的稳定性,要保证不出故障。
攒车和攒电脑差不多,一大堆零件拼进去,能开机运行,就是好的。但是汽车要跑动要颠簸,稳定性如何保证?再好的技师,也不敢说拿来两个零件凑到一起,就说好了,且保证不出问题。这玩意只能凭借技师丰富的经验,对汽车进行检测和磨核。
可以说这两点都是大问题,第一个,好发动机多半没货,想弄个好发动机起码要提前三个月预定。第二个,端木清只改过国产的大汽车,对高档汽车完全不了解,想要攒出辆三百六十迈以上的汽车,起码得摸索研究一段时间。
他在乱琢磨,柳文青问:“想什么?还不做饭?”
“我靠,咱俩谁是老板?你敢命令我做饭?”端木清有点郁闷。
“谁敢命令你?你要不做,绝对没人逼你,只要你舍得让小荷挨饿。”柳文青掐住端木清死穴。
端木清气道:“你狠。”走进厨房,随即又出来:“现在才几点?就让老子做饭。”
柳文青不说话了,悠悠看着电视。
端木清回去小荷房间,坐在床上继续琢磨赛车事情,犹豫着要不要给孟坤打个电话。
正这样想着,孟坤打来电话:“于善扬和吴老八做了个外围,我赌你赢。”
“怎么回事?”端木清没听明白:“怎么就外围?”
孟坤骂道:“你是猪么?于善扬找你赛车,不但要赢你出气,还得削我面子,当然要找我去。”
“就这事?”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端木清就不放在心上。
“什么是就这事?我靠,你以为我是你?有个大饭店做支撑,不怕输不怕赢的。我可是小家小户,这一次决定赌上全部身家,你一定得赢。”
“有你这样骂人的没?我有个大饭店做支撑?真想一脚踹飞你。你全部身家是多少?”
“不知道。”
“你最好赶紧去死。”端木清骂道,停了下又说:“谢谢你家老爷子。”是说饭店被封的事情。
孟坤笑道:“我家老爷子说了,他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好好干,别辜负他的信任,其实他也没干嘛,就是给人打个电话而已。”
“看你得瑟的,又不是你打的电话,干嘛说的那么风轻云淡?”端木清听的狂郁闷,别辜负他的信任?我又不是高老爷子的手下。
孟坤无所谓的哈哈一笑:“随便你怎么说,要记住两件事,第一,要赢;第二,别忘了酿酒,挂了。”
“挂个脑袋……”端木清还没说完话,孟坤已经挂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