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孟坤这么大反应。端木清笑：“我把人胳膊腿都打折一批，艺院路所长昏迷不醒，你还想怎么着？”
“怎么着？起码得扒皮。”
“拉倒吧，跟我说说，我怎么嫩了。”端木清转移孟坤注意力。
孟坤想了想，出气不急在一时，跟端木清说：“第一，老人家近一年不能吃东西，天天打营养液，你一碗汤，虽然淡的跟水似的，不过老人家能喝下，而且喝下以后精神大好，舒舒服服的、头脑清醒的过了三个多小时，把很多事情做了交代，去的时候也很自然、很轻松，没有遭罪，这是大恩，付叔才会夸张点说你有活命之恩。其实把恩情说大了，对他也有好处，毕竟一个大总理，怎么能随便见一个厨子？”
“第二，汤是你做的，可人情是我爷爷的，我爷爷端过去的汤，老付家要承人情，只能承老高家的。现在不一样了，找到了你，把人情转到你身上，我爷爷那面就算有人情，也只是个介绍人而已，打了对折的人情能做什么事情？至于你？草民一个，给你个人情都不会用，而且只有一次机会，刘秘书坦白告诉你可以打一次这个电话，收好名片，很有可能救命。对你来说，最大的罪名也就是杀人了，随便说句话，人情就能还上。”
端木清摇头：“一碗汤而已，搞的这么麻烦，你们啊。”
“第三，付叔认识你了，以后若是有什么重要宴会，把你请去，你觉得你会不会去？而你去做饭，让客人吃满意了，你觉得付叔又会得到什么？”
“第四，你是个厨子，人家是总理，总理为了老爸的一碗汤，亲自跟你道谢，表明这个人很孝顺，很记恩，你不在意，别人却会把这事情记在心里……”
看孟坤还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致，端木清起身：“行了，就这样吧，你给任长空打电话，告诉他轻点儿折腾。”
“我靠，小三也知道这事？这个王八羔子，胆儿肥了。”一键拨号，接通后，冷冷说道：“我在端木这，你给我过来。”啪的挂掉电话。
在听过孟坤的分析之后，冷国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波澜起伏，这都是些什么人？气势张扬不说，当自己面就敢说这些话，而且绝对不是人家大嘴巴，是根本瞧不上自己。这等人物，若是找个机会认识了……
想到这里，小声问端木清：“这位是？”
“他？白痴一个，不用在意。”端木清淡声说话，看眼茶壶，冲孟坤喊叫：“破坏规矩了，我这里不卖茶，给我拿走。”
“卖茶？卖这个茶？你得多二才能说出这么句话？这茶叶比黄金都贵，算了，和你这种没文化的人说不到一起，小荷，茶叶交给你保管，千万别让这个白痴喝了。”
小荷“嗯”了一声。
端木清认真教育小荷：“你不能叛变组织，咱俩是一伙的。”
这时候，冷国有电话响起，他出去接电话。不一会儿回来：“我挨骂了。”
端木清纳闷，你挨骂告诉我干嘛？
“领导说我无组织无纪律，接待总理居然不告诉他们。”冷国有看着端木清说道。
这帮人全是人精，不会做没意义的事，不会说无目的的话。
端木清看回去，不说话，等着冷国有自己解释。
这小子真聪明。冷国有暗叹一声，继续说：“一会儿，我领导过来，麻烦小兄弟帮着说句好话，只要实话实说就成。”
“还来人？”端木清有点儿打怵。
“在路上，快到了。”冷局回道。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好事，被总理接见，又被市局领导接见，混个脸熟，比什么都好。
国庆大假，按说领导们都在休息，可是谁敢真正休息？
冷国有带着端木清离开派出所前，曾打过一个电话，通知领导。
同时，吴胖子也要通知他的领导，嫌疑犯被冷国有带走，有可能去见总理，他怎么敢隐瞒？
见领导是大事，两方领导纷纷求证消息的真假，随便电话一沟通，没多久，市局大领导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但是没人敢保证这消息是真实的。万一被骗，没面子不说，还耽误时间。所以有人给冷国有打电话，在得到确实回答后，领导们坐不住了，集体赶往东三环。
这还是在放假期间，如果是正常上班，来的人会更多。
二十分钟后，一辆辆汽车陆续来到，停满饭店前面的小街，车上尽是警局高官，身穿正装。肩膀上的警衔表明身份，最低的是两杠两星。
不说小警察，只说干部的警衔等级分别，从一杠一星开始，最高是三星。然后是两杠，同样有一星到三星三个等级。再上面是橄榄枝和星，依旧分三个等级。
警察的星和军人的星不一样，正确说，应该是四角星花，亮银色。
按级别来说，两杠三星多是副处或正处。在陆续赶过来的警察干部中，还有一枝橄榄枝和一颗星花的，应该是副厅。
现在，小小饭店里起码挤着七、八个副处、正处、副厅的干部。
在来的路上，这帮人已经搞明白端木清的身份，因为伤害罪被抓。虽然不知道总理为什么见他，但是既然见了，案件就不能普通对待。尤其是警察犯错在先。
于是，此刻，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握着端木清的手说话：“你放心，你的案件一定会公正公开调查，还你一个清白，对于警察队伍中的某些害群之马，我们绝不姑息。”
一句话说完，昏迷中的刘所肯定要倒霉了。
这些领导中，本来有人瞧不上端木清，可是见到孟坤和琳琳也在，便收起慢怠之心。
孟坤曾经很嚣张，闹过太多事情，有很多警察认识他。巧的是，这里就有几位，大家耳语一番，再想起总理赶来接见饭店小老板，谁还敢大意？
满屋子警察马上变成亲人，各自乱说些话，表达亲善之意，而后告辞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门口又停下一辆警车，是老邵，此地分局的副局之一。这家伙紧赶慢赶，到底是晚了。进来随便说几句话，然后又有别人到来，比如街道主任等等，小小饭店，热闹依旧。
经此一事，在警察系统中，食府彻底出名，能和总理拉上关系，哪个分局领导敢不在意？
尤其是东三环这一块的分局和辖区派出所，另有街道办事处等部门，更是将食府标上重点记号，一定不要招惹，且要尽量照顾。
看着人流来来去去，不停有人上门。端木清感觉头大，更佩服这帮人的神通广大，总理只来了五分钟，这帮家伙就能马上得到消息并且赶来，情报网实在强大！
无奈，只得高挂免战牌，放下卷帘门，饭店继续歇业，大家回家。
回家后，琳琳感叹：“总理真酷。”琳琳是孟坤带来的，一个大明星，跟着端木整天
端木清问：“你怎么不回家？”
“废话，她还没吃饭呢。”孟坤打抱不平。
“你怎么也不回家？”端木清问他。
“你管老子做什么？”孟坤很有本事，能把任何没有道理的话说的理直气壮。
碰见这么个祖宗，端木清认输，问小荷：“手机呢？”
小荷说：“在饭店，没拿回来。”
于是，端木清感慨：“今天真不顺。”
这时候，任长空和司马、林子一起过来。
任长空说：“叫我们过来，饭店却关门？搞什么。”
林子拎个皮包，丢到端木清面前：“按你说的，放过他了，这是赔偿。”
看看皮包，端木清叹气：“真狠呀，快把人逼死了，还勒索钱财？”
“你懂个屁，这钱你不拿，他才不安心呢。”司马插话：“两百万，勉强算是出点血，算上其它损失，加上打点人情，这一次，姓盖的最少得用去五张。”
几个人挤到沙发上，任长空又说：“以后别搭理乐苗苗，没有她，能惹出这么多事么？”
端木清看看皮包：“乐苗苗、刘晨没有补偿？”
“补个脑袋，不找她们麻烦都算好的。”
看几个少爷蛮不在乎的表情，端木清说：“这钱我不能要，你们让人干活，要搭人情，拿去分了吧。”
“分个脑袋。”看看小客厅，任长空起身：“你得换个大屋子，太挤了，走。”想要离开。
孟坤冷哼一声：“你不觉得应该和我说点什么么？”
“孟老大，说什么说，办点小事情，哪用的着你出手。”任长空说道。
“不用我出手？你差点害死端木！”
“怎么回事？”任长空问话。
“没怎么。”孟坤气鼓鼓离开。
任长空问端木清：“怎么回事？”
端木清抄袭孟坤的回话：“没怎么。”
“神经。”任长空追出门，林子和司马一起离开。
“终于安静了。”端木清躺到沙发上。琳琳走过来，拿脚尖踢他胳膊：“我没吃饭。”
第二天上午，端木清去饭店。才进门，包子铺老板就跟进来：“昨天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警察？”
昨天总理来的时候，因为是下午，大太阳挺热，街上人不多。总理下车后就进入饭店，说几句话又离开，老百姓根本不知道总理到来。
而警察们则是一辆一辆车陆续来到，足折腾一个多小时，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听到这句问话，端木清笑道：“李叔，想不到你也有汹汹的八卦之心。”
“我可告诉你，千万别瞎扯，这里不是别的地方，不能乱来，得踏实干活，踏实赚钱，娶个好老婆，对了，说到踏实干活，你这个饭店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一天开一天不开的，没有你这样做生意的，不是我说你，像你这么干，饭店迟早得关门。”李黄教育他。
“二叔以前不就这么干的么？”端木清随口回道。
“你能不能和个好人比比？不说远的，就说对面的天香酒楼，因为你不开业，他们生意凭空增长两成，你是猪么，好好的钱干嘛给别人赚？”李黄怒其不争。
端木清笑问：“你也没少卖包子吧？”
“包子才能赚几个钱，你看你现在的装修，得多少包子才能赚回来？听我的，别瞎扯，你李叔是过来人……”
端木清叹气：“确实事情多，而且招不到厨子。”说到这里，想起门口贴的招聘启示，走出去一看，不知道被谁撕了。扭头跟李黄说：“李叔，咱这太不安全了，连招聘启示都有人偷。”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李黄有点生气。
“听了，听了。”端木清敷衍道。这时候，店里电话响起，端木清赶忙抓住机会逃跑：“李叔，不好意思，电话来了，我先接电话……喂，你好啊，你找老板？我就是啊，你是哪位？大点声，啊，什么事？什么？投资？先等下。”
他打电话的时候，李黄没走，看起来大有继续教育他的想法。端木清捂着话筒说道：“李叔，有个投资公司找我谈生意，不能招呼你了。”
李黄哼了一声，出门。
李黄一走，端木清马上改变口风：“投什么资投资？晚安。”挂掉电话。
环球投资打来电话，他们很看好端木清的一身本领，想把食府做成连锁店，同时成立食品工厂等许多项目，总之是多赚钱。当然，在推行这个计划之前，首先做的是宣传，要成功打造端木清这个品牌，可惜，端木清不给他们机会。
端木清去衣柜找出游戏机，专心致志玩坦克大战。
过了会儿，琳琳来饭店，手里是蓝色文件夹，坐到端木清对面问话：“你看过这个没有？”
“没有。”
“为什么不看？”
“忙。”
“忙着打游戏？”
“打游戏也是生活的一种态度。”
这家伙怎么从来就不着调？琳琳抓过巨大IPAD，快速拔掉外接线：“现在看。”
“别闹，都打到第九关了。”端木清去抢IPAD，可是才拿到手，坦克老家被爆了。只好无奈放手：“你真是我祖宗，说吧，中午吃什么。”
“吃什么吃，你当我是猪？赶紧看这个计划书，做的非常不错。”
“你说不错，那就是不错，我还看什么？”端木清拒绝看。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替你做主？”琳琳问话。
“随……什么？做什么主做主？”端木清差点说出随便俩字。
“你看看，字写的多好，计划很详细，一共有三个方案，我觉得第一个不错，让你稳固发展，先从这家小店慢慢做。”琳琳把计划书送到端木清眼前。
字写的确实好看，在到处都是打印字的现在，这份计划书从头到尾都是手写而成，洋洋洒洒起码三万多字，厚厚一沓纸，每一页都很好看。
端木清被这一手好字引起兴趣，接过后翻翻：“这女人厉害，人长的好看，字写的也好看。”
“你见过她？”琳琳问。
“见过，特性感一美女，和你个头差不多，但是比你的……”抬眼扫量琳琳一眼：“你俩的胸也差不多大，不过她穿裙子，腿很好看，你总穿裤子，看不到。”
琳琳要怒了，有你怎么说美女的么？尤其还是电影明星。刚要发火，门外响起高跟鞋的声音，随着声音接近，店门推开，走进来一个很漂亮很性感的美女，轻声问话：“端木先生，看过计划书没有？”
端木清回头看，是柳文青，穿的和昨天一样的衣服，从头到脚没有丝毫改变，连笑容都和昨天的一样，随口说道：“正在看。”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
“不知道端木先生对我的策划是否满意？”
“我叫端木清，别总先生先生的叫了，听着怪麻人的，至于这份策划，还行吧？不过和我的追求有点儿不太一样。”
“那你经营饭店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改。”柳文青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肯让她改，就是有合作的可能，她就有可能获得成功。
“不一样的，你追求的是效益，而且要以管理入股，和我一起做，这点行不通。”
柳文青眼中的喜悦瞬间消失，可是她不死心，重复问道：“你想要什么？经营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在意饭店生意，就目前来说，只想收几个学生传传手艺。”他说出一个谁都想不到的答案。
琳琳插言：“你说什么？收学生？一点名气没有，谁跟你学？”停了下又说：“你才几岁啊？”
“说实话，其实我自己也没这么想过，不过孟坤的爷爷提醒我，既然能做出好吃的东西，就应该让更多人吃到，我觉得高爷爷说的对，可是我懒，只好找人替我做这事。”
柳文青想了想：“你要收学生，首先要有名气，否则谁知道你？我可以帮你策划，让你成名。”
“我又不是三流演员，策划名气做什么？”端木清拒绝。
柳文青始终不肯死心，继续劝说：“有名气才会有更多的有天分的人跟你学艺，难道不是好事？”
端木清摇头：“我没想收那么多，也没想搞那么麻烦，只是收几个学生而已。”
刚说了话，有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敲门：“师傅，今天营业不？”
“营业。”琳琳替端木清回话。
“那成。”青年关门，在外面站好，可是下一瞬间，猛地推门进来：“你是琳琳？我特喜欢你，签名，不，合个影成不？”
琳琳微笑回话：“我真的像琳琳么？同学都这么说，谢谢你，来，合影。”
“啊？你不是琳琳？”青年仔细打量琳琳：“打眼一看，挺像，仔细看就不像了，没有琳琳好看。”说完话出门，也不说合影的事儿了。
柳文青小声说话：“你骗人。”
琳琳笑了笑，没做辩解，跟端木清说：“我回去了，中午早点回家做饭。”说着话出门。
柳文青大吃一惊：“你和琳琳同居？”
端木清挠挠头：“你应该关心你的策划书。”
柳文青说：“反正你也不喜欢，再关注也没用。”
看着这个美丽的大女人，端木清问：“你是怎么想起做这个策划的？问都不问我，难道不怕被拒绝？”
柳文青想了想，坐下说话：“想过，不过呢，我看你店面这么小，一定想变成大饭店，我过来帮你管理，咱俩就有可能双赢。说起来，你挺有本事的，那两天门外留了许多电话，都说找你谈生意什么的，我想了想，别人可以，我也可以，就回去写策划了。”
“你不上班？”端木清有点好奇。
“问这个干嘛？”柳文青不愿意回答。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不能和你合伙儿，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总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柳文青口风很严。
“哦，那喝水吧。”端木清给她倒杯热水，自己接好游戏手柄，继续和坦克大战。
这一战就是半个小时，柳文青终于忍不住了：“你不能这么浪费时间。”
端木清还没说话，小荷进门：“哥，今天营业么？”
“营业，去买菜吧。”
小荷看看柳文青，嘴巴一撅，心道真漂亮，转身出门，刚走到街上，端木清又掏出几百块钱：“打车回去。”给小荷送上车，去市场采购，然后拎着大堆东西回饭店。
饭店里，柳文青端木哥老板一样在巡视厨房，看到端木清进门，赶忙过去接货。端木清侧开身子：“不用，别脏了衣服。”拎着一堆东西进厨房，然后开始备菜。
柳文青隔着玻璃窗看他忙碌：“服务员回家了，要不要我帮忙？”
“你不上班？”端木清有点好奇，又问了遍方才问过的问题。
柳文青很骄傲，姿态曼妙的原地打个转：“你觉得，我这样的女人，怎么上班？”
可惜端木清在低头洗菜，完全没看到她的美丽，而且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什么意思？”
柳文青发现自己的成熟、美丽、性感，在这个土包子面前，完全没用。就也不说话，专心看端木清忙碌。
端木清随口问了话，继续专心备菜。过了会儿，忽然觉得屋子很静，抬头一看，柳文青正瞪着美丽的眼睛看他，于是笑问：“嘛呢？”
“才来几天啊，就学北城人说话？”柳文青做了个鄙视的表情。
端木清愣了一下：“你多大？”
“干嘛？”
“不干嘛。”继续低头折腾。
这个女人的身材很好，拥有成熟女人的性感妩媚，偏一张脸洁白无暇、美丽青春，尤其刚才那个表情，端木哥小女孩一般俏皮，所以端木清才有此问。
“要不要服务员？不要工资，管顿中午饭就成。”柳文青再问。
“不用，有服务员。”
前几天一直没怎么营业，所以小荷也就不用过来帮忙。今天营业，小荷肯定来。
“在哪了？怎么还不来上班？”柳文青不信。
端木清笑笑，没做回答。
“不然，我帮你维持秩序？等排够六桌，就告诉别人不用再排队，免得浪费时间。”
“你上午没事做？”端木清问。
“是。”
“那成。”端木清同意下来，反正要伺候客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又给小荷打电话，告诉她不用过来了，中午有服务员。
柳文青有点小气愤：“你这是压榨我。”话是这么说，却还是很勤快的去门口张罗。
临到中午，即将营业的时候，任长空来了。
这家伙是真有个性啊，不知道买了多少套西服，还整个红色领带，天天打扮的像鸡冠子一样乱窜。现在窜进饭店：“哟，新请个服务员？够漂亮的，在你这干有点屈才，让给我吧，嘛都不干，就给我在公司坐着，一个月八千。”
遭到端木清鄙视：“以前，你让小荷去，怎么才给五千？”
“那能一样么？”任长空肆无忌惮打量柳文青。
“注意点儿，干嘛来了？”端木清不满道。
“来说点儿事，你听了一准儿高兴。”任长空一脸诡笑。
无奈端木清不接话，忙着在备餐台排摆盘子碗。
任长空只好自己说下去：“你牛了，艺院路派出所所长被撸了，可怜那家伙刚醒过来，一听到这消息，又昏了。当值警察被处理了五个，副所长吴胖子口头警告，铁城分局孙副局口头警告，盖永家被抓，盖永国到处花钱擦屁股，满打满算，连一天都不到，处理结果就出来了，啧啧，这效率，你真牛皮。”
“是你牛！我什么都没干。”
“少说这些没用的，乐苗苗给我打电话道谢，说是要请我和你吃饭，那个猪一样的女人，我是服的彻彻底底的。”
“你招惹完人家，就说人家是猪？靠，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端木清鄙视道。
“老子从来就没说自己是好人。”任长空完全不在意端木清说什么，不过，这话若是给别人说，很可能会打起来。
停了下又说：“反正我是不吃，你愿意吃就去。”
“你都说的什么废话？”端木清想起件事：“昨天你给弄了两张，我现在有一千多万，帮我问问，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你买？”任长空说。
“废话。”
“你不是北城户口啊，没有暂住证吧？也没有纳税证明？条件不够，房管局不给你上证，不过呢，跟哥哥好言好语说两句好听的，再做一桌大餐，哥哥帮你办了。”任长空调戏端木清。
“用你？房证名头写小荷。”端木清用一句话击溃他的所有幻想。
任长空愣了一下：“你牛，一吨多啊，就这么给个小丫头了？佩服佩服，老子也算嚣张了一辈子，可是从没干过这等傻缺事，您老人家真让我开眼。”
“废话真多，要一楼二楼一起的门市，但是不能太临街，要小区自己的门市房，就是能通车，可是也要拐来拐去的那种所谓临街房子。”
“知道，就是胡同里的包子铺那种，对吧？你说话真啰嗦。”
“不买房子多好。”一直在听他俩说话的柳文青突然插言。
任长空偏头看她，面无表情。端木清随口问：“为什么？”
柳文青解释：“首先，你有住的地方，其次，你有生意，没必要买房子。这一千万如果拿来投资，扩大生意，用不了几年，你有的将不是一、两栋房子。比如说，我们可以把隔壁的包子铺和拉面店并了，重新装修，开一个大饭店，以你的手艺，生意绝对饱满，我们再重新定位，提高饭菜价格，走高端路线……”
话还没说完，端木清叹气：“我怎么一听到高端两个字就头疼？”
见端木清完全不认可自己的提议，柳文青不死心，换个建议继续说：“一千万，可以首付买一个更大的门市，继续开饭店，利润用来还贷款，这样下去，最多五年，你可以有一间特别大特别好的临街门市，有了房子又有了生意，不是两全齐美？”
端木清说：“你不明白，我就是不想生意太好。”一句话让柳文青不知道该怎么接。
说完这句话，门口进来一对中年夫妻，穿着普通，略显苍老，女人问话：“请问老板，你们这能治疗厌食症？”饭店能治病，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她是听了别人的介绍，其实就是端木偶尔扯了一句，然后就被宣传出去了，说这里如何如何，两口子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过来撞撞运气。
听到这句话，端木清精神抖擞，开业这么久，第一次有厌食症病人上门，当然很开心。两步走出厨房：“不能说保证治好，起码有八成把握，不过有一点，有医生诊断书么？”
“有。”男子从兜里拿出张白纸。
端木清接过去略看一看，还过去诊断书：“你们想怎么治？”
这句话吓坏中年夫妻，这几年老往医院跑，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大夫经常会说，你们想怎么治？用好药，价钱贵，用国产药，疗效要差一点儿。
夫妻俩对望一眼，女人说话：“什么怎么治？”
看到夫妻俩人的表情，端木清笑道：“我没说清楚，让你俩误会了，是这样，一般来说，厌食症有多种症状，但归根结底，多是心理问题，最佳的治疗方法就是让病人喜欢吃东西、想吃东西。关于这一点，我一碗汤下去，多少能恢复些食欲……”
话没说完，被女人打断：“一碗汤就能好？”说着话仔细看端木清，不会是骗子吧？这家伙最开始的口气像大夫死要钱，后面的口气像跑江湖卖大力丸，怎么听都不靠谱。
端木清正色说道：“不是好，是恢复食欲、有吃饭的想法，不过呢，想要治好，就要了解详细病症，比如病人患病几年？有没有恶心、呕吐症状？或者说消化道、胃呀，有没有受到伤害……”
完了，确实是骗子，挑的毛病越多就越多收钱。再加上这个二秃子脑袋，一定是刚从里面放出来的坏蛋，女人犹豫下说道：“谢谢你大夫，我们不治了。”
不治了？端木清挠挠头：“为什么？还有，我不是大夫，我是厨子，全世界最厉害的厨子。”说着话，摆出个巨酷的造型，可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掌声。
女人使出她以为中的杀手锏，说道：“我们没有钱。”女人想的简单，你想骗我们，也得有钱给你骗才成。我们没钱，你就不用费心了。
端木清皱眉：“二十块钱也没有？”
“二十？二十是挂号费么？”虽然吃惊于二十块钱的价格，女人依旧不放心。
“挂什么号？真郁闷，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居然不相信我，实在太伤人了。端木清咳嗽声说道：“我说的怎么治，有两种，一种是给你做碗汤，你不是害怕我骗你么？一碗汤也就二十块，骗也就骗你二十。另一种是把病人带过来，带来详细病历，我看一下，然后决定怎么治疗，你们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