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杯清茶袅袅，玉盏蜜钱齿颊怀香。
丝竹靡靡，琴曲绕梁里，红袖善舞，玲珑生姿！
也不叫他们备上雅室，人客往来的大厅里，我盘坐于紫檀红木扶手椅上，一口清茶，一枚蜜饯，眉飞色舞的坐壁上观。
重赏之下，青衣侍者为我引出四个年轻美貌的妙龄红伶来。她们皆容颜娇妍清丽，或舞姿盈盈若彩蝶，或歌声脆甜让人耳目一新，若弹得一手绝好琴音可叫人啧啧叹奇！
并非我鸡蛋里挑骨头，却是因为小受骆烽耳濡目染久了，眼光有些挑，对于他们的献艺并不以为然，只丢下四个字：“差强人意！”
招来旁观者一片哗然。
青衣侍从很不服气，却还是极客气的谦问：“怎会差强人意，这五位姑娘皆是滟雪楼里炙手可热的尖尖儿，才情色技众口一声，怎叫小客人如此不入眼？”
那口气分明在指责我不识货。
我嘻嘻而笑，顽童般抓了几颗蜜饯往嘴里塞，才蹦跳着到那五位翠裳红裙的美丽女子跟前，煞有其若的左右端详，半天才低吟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看，姐姐们长的自然都好看，花容月貌，青春正好，都漂亮着，但可惜皆是以色侍人，艺不由心，少了几分自然气韵！”
“哦，怎么说？”
一个身着红罗衫极俊俏的姑娘微微一笑，接口问道。
“为客而舞是为凄凉，为客而歌是为无奈，为客而弹是为指不言心，姐姐们虽然是有才有貌，却是欢颜于人、曲不为己，情不由衷便是一种难补的缺憾！”
女儿娇美，谁不愿嫁得檀郎，率性言笑。
可这沦入风尘的女子，一双玉臂万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朝送南去客，暮迎北来宾，才情再出众，皆是想掏尽恩客的钱囊，市侩着，也就少了难得的人情滋味！
我知道我说的很直，话语落地便教她们颜色微变。
有人拍手而赞：“名门自有娇客，你这小小孩童虽是狂了些，却也言之凿凿！”
抬头望去，就见一个锦衣灰袍的粗眉男子，自红楼彩梯上从容而来，二三十来岁，身材高大，满面带笑，却是眼神深邃如古井，似怀着什么不见得人的算计。
我不喜欢他看我的目光，嘻嘻一笑，双拳一抱，小大人般漫应了一声“客气”，便别过头懒得再去理，径自跟青衣侍者说：“这几位姐姐自然是才色艺不俗于人的，可得常人夸口，但未见得便是你们雪滟楼里最顶尖的美姬吧，想要赢得真正清雅之主的光顾与赏识，就必定要有其奇绝之处，自然，其价也定不是我这几颗珠子一掷便能得见的，我倒是好奇，怎样的价才能得见贵楼中的头牌绝色！”
青衣人见我出手阔绰，语出惊人，料定我身家不凡，便一笑，实言相告说：“小客人倒是眼光卓绝，但我们雪滟楼的红牌姑娘却是不见外客的，也非金银珠宝所能定价！”
我一听觉得有趣，霎亮了眼，追问道：“哦，那倒是如何才能见得一面！”
待续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