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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分别

“来,拿去吃吧。”老鸨一听,笑着将桌上的糕点整盘递给二人。

在老鸨的“诚心笑容”之下,俩个涉世未深孩子,在犹豫片刻,终于放松了对眼前这个笑脸星星的美妇人的警惕,一边吃着自认为只有富人才能吃得上的糕点,一边被老鸨一点点套走信息。

显然,这样的事,对于这个老鸨来说,早已是轻车熟路……

当老鸨知道眼前俩个孩童连自家村子的名字都忘了之时,隐约间,眼中的笑意变得更盛,只是,这突然更盛的笑意,在他人看来,却是让人感觉很是不舒服……

“你们想要天天吃饱吗?”老鸨问道。

“想。”听到这句话,五岁的林青青与十一岁的林不悔异口同声道。

“那好,只要你们留在这里,每天好好读书写字,在学习一点歌舞乐器,以后每天都能吃饱,你们愿意吗?”老鸨笑意满满道。

“真的吗……“俩个孩童不可思议道,因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美妇人,不但愿意每天让她们吃饱,还想要教他们读书写字,更是要教他们乐器……

对于后者,林不悔与林青青不敢有过多的奢望,但对于前者。

对于流浪多年的俩个孩童来说,吃饱,比一切都重要……

之后,银光在现,画面再次扭曲,

只是,这次的银光并没有因场景变幻完后而消失,而是一直持续着,而场景也与之先前的变幻有所不同,并没有定格下来,而是快速变幻着一个又一个场景。

从这些场景之中,可以看出,之后的日子里,老鸨并没有“骗”林不悔与林青青,确实是每天都能吃好,睡好,还有人教他们读书写字,歌舞乐器。

但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林不悔也逐渐明白这个能够吃饱睡暖的地方,是一个天堂,却也是地狱……

这个即是天堂又是地狱的地方,它有着一个分界线,年龄的分界线。

现在的自己,现在的林青青,是在天堂。

但当自己十五岁之时,当妹妹十五岁之时,便会堕入地狱,永不超生……

林不悔多次带着林青青逃离这个地方,但是,却都未果,换而来之的,却是一次次的毒打……

终于,银光消失,场景再次定格。

十五岁的林不悔,皮肤白皙,身材矫好,脸蛋虽青涩,但却端正,显然,现在的林不悔,已经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小美人……

此刻,林不悔正含着泪与一个肥胖至极的老头子正欲进入一个房间。

林不悔回过头,他看着在自己身后,还似懂非懂的妹妹。又看了看在自己妹妹身旁,一手抚摸着林青青的头发,一手拿着一个写有合欢散的瓶子,露出那种看似慈祥,但却无时不刻让自己感觉极为不舒服笑容的老鸨。

眼泪再次滑落,回过身,与肥胖老头进入房间……

“啊……”林青云此刻也已经认命,他明白,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幻象,自己在怎么挣扎,再怎么想去保护,拉住,拥抱也都只是徒劳,现在的他,只能坐在地上痛苦的用拳头不断击打着地面,即便他的拳头早已血流不止,但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此刻,站在寻己身旁的端木蕊也早已是梨花带雨,俩个孩子,所经历的这一切,无论是死里逃生,还是流浪街头,又或者是被人贩子卖卖到青楼妓院。每一件都足以让人心酸不已,而现在,它们却都被这俩个可怜的孩子遇上……

寻己轻轻将端木蕊揽入怀中,随后,清澈的但却也有些湿润的眼瞳再次放出银光……

随着银光的再度出现,场竟再次变化。

林不悔坐在梳妆台前,痛苦的看了看在床上已经熟睡的林青青,又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眼泪慢慢滑落下来。

林不悔拿起快面纱,将自己的眼睛以下的面部全部遮挡起来,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敢面对世人,面对自己疼爱至极的妹妹……

在林不悔之后的记忆之中,林不悔不断与各式各样的男人进入一个又一个房间,但她的面纱却一直未拿下来过。

场景再次一转,此刻的林青青也已经十五岁。

老鸨看着亭亭玉立,面容丝毫不下于林不悔的林青青,再次露出那种看似笑脸星星,实责让人不舒服的笑容。

而一切,却被正好路过老鸨身后的林不悔看在眼中。

场面再次变幻。

“轰隆隆……”此刻,花满楼之外,正是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可能是因为下大雨的原因,花满楼空荡荡的,没有生意,所有人都躲在自己房间之中。

林不悔房中,林不悔将自己身上,枕头之下,还有首饰盒中的所有首饰都拿了出来,放在一个包袱之中。

“青青,拿着包袱,快走。离开这里,离开花满楼,离开心悦城,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林不悔打包好包袱,拿起包袱还有一把事先准备好的伞,将同在房间之中的林青青拉到花满楼后门,打开后门,将装满首饰的包袱还雨伞交给林青青,神情既紧张,又不舍道。

“姐姐,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受苦。”林青青一听,顿时不同意道。

“我们俩个一起走,妈妈就算天涯海角也会抓到我们,最后谁也走不了。姐姐现在是花满楼的头牌,只要我留在这,妈妈就算在不愿意。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这次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也不要与姐姐联系,更不要试图救姐姐出去。”林不悔解释道。

“不…姐姐…我们一起走……”林青青一听,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林不悔显然知道要让林青青一个人没那么容易,从怀中拿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剪刀,尖利的剪刀尖直接插入自己胸口。

“走…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此刻林不悔也压抑不住心中对亲人分离的痛苦,含着泪,忍者不相依为命多年妹妹分别的痛苦,大声道。

“姐姐……”

“走……”林青青正欲说什么,却被林不悔直接打断,而她手中的剪刀责直接刺入胸口处。

血红的鲜血从其胸口处一点点流出,将林不悔的紫衣染红一片……

“姐姐……”林青青见状,缓缓跪了下来。

“姐姐…从我记事起…你就像父亲一样,无论有什么事…你都将我护在身后……保护我…又像母亲一样…在我发高烧之时…测夜未眠的照顾我…平时…又要当一个陪我玩…陪我乐的姐姐…你将一切都重担搅在自己身上…尽你所能及…给我最好…最温暖的家…现在…你又要为了我一辈子留在花满楼…每日受人欺负…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感谢你…回报你……”林青青泪流满面,跪在林不悔身前,将这些年,看在眼中,藏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林青青每说一句,便给林不悔重重磕一个响头,每一个响头,都会让林青青额头肿一点,当林青青说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话全部说出来之后,她的额头也已是满头包……

如果是在平时,满头包的林青青在他人看来,确实是有些好笑。

但在这一刻,在林不悔的心中,却是有者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

“走……”林不悔再一次“驱赶”着林青青,只是,她自己的内心,确实痛不欲生……

“姐姐…青青…走了…青青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林青青将包袱背在身后,打开雨伞,流着泪,看着林不悔,一步步后提着,她知道,这一次的分离,可能将会是永远,她怕她会忘记,忘记这个既做父亲,又做母亲的姐姐,这个因为自己牺牲一生的姐姐的长相,她想要再一次,认真的看着这个将自己“驱赶”,却让自己感激万分的结界。

她想将这个“驱赶”自己,但却心中比自己痛苦千万分的姐姐长相永远记在心中……

林不悔看着一步步后退,最后终于消失在大雨之中的林青青,心中五味交错,有对妹妹的不舍,有对亲人分别的痛苦,有对妹妹逃离魔掌的喜悦,又有对唯一亲人的牵挂……

林不悔追了出去,整个人站在大雨之中,看着茫茫大雨,不见踪影的林青青,心中压抑多年的情绪也中发泄了出来。

她蹲坐在地上,大声哭泣着,丝毫不管偌大的雨水大力拍击在自己身上,尽情的哭泣着,发泄着。

只是,在倾盆大雨的冲刷之下,她的哭泣之声却显得那么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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