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舟站在厨房中。
“哈喽哈喽。听得到，看得见吗？”他龇牙咧嘴地说道。
屏幕画面上，他先是看到叶轻尘的小嘴成了O形，她高兴地说道，“好厉害。”
路舟哼哼直笑，“那必须的。可费了老大功夫整这么个玩意。”
“所以，你还要在厨房躲到什么时候。”
路舟这才走出了厨房，坐到沙发上揽着叶轻尘，“严谨懂吗？严谨的测试态度。倒是等之后，可以常用这个东西沟通。”
叶轻尘听了却是摇了摇头，将手机递会给了路舟。
“联系不联系，我都在这里。”
稍一会，她红了脸说道，“心里有我就好。忙完了常回来。”
路舟听着她的话，心头一软，多好的一句话，多好的一个人儿。
他看着登出界面那个蓝色星球下的人儿，想起那曾经躺在通讯录中的千百好友，那经由自己教导使用上微信的父母。
“我对你生活最好的鼓励，大概就是隔空的一个点赞......”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们分手吧......”
“阿舟啊，最近忙吧，节日回不回家......”
大概，一切都抵不过这一句“常回来”，那是现实中真实的情感需求，而非数字化科技化的虚幻。
他捏了捏叶轻尘的脸蛋，“就你这番敏感、感性。”
科技朝前，进步不止，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迎接和适应这互联网的新时代。它，终结了“距离感”，重新定义了“隐私权”，道德、伦理、信仰终将重新界定下限。
路舟想起那世界之窗的“泰姬陵”前那长吻，“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数据可以保存万年。”
......
科技园中。
程旭元激动得迎了过来，“路舟！来，我给你讲一个新想法！”
“哦？”路舟看着这激动得像小孩一般的程旭元感到有些好笑。
程旭元直接拖着路舟就到了电脑前，“文档我稍后再总结，先给你讲讲思路。还记得我们之前聊围脖的内容流问题吧。”
“嗯。”
“昨天我在构造微讯的公众平台的时候，思考着一个问题。内容到底如何数据化，量化。”
路舟看着他，猛然间不得不再次感叹起了历史的巨大惯性。
他说道，“如果是以机器学习来解决，可以用统计形式的手段来考虑。这就变成了一个归类，统计概率的问题。”
程旭元听了不由赞同了起来，“是的。事实上，此前千度正在秘密研发的项目，我多少有参与其中，这中间我给它启发了不少。”
路舟一想，原来是此前去往北京见面时的情形，而程旭元所指正是千度输入法。
那样的场景，正是日常中用户所常能用到的，当使用输入法时，软件会不时弹出你正想要的词语。由词汇输出，变成一篇由词汇构成的文章，这中间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他叹了一口气，“坦白说，公众平台的产品形态我更倾向保持原样，它首先是一个功能性产品。如果你有新的想法，等微讯走上正轨后可以再内部立项。”
“当然我也清楚，无论是个性化还是用户特征挖掘，每一个互联网公司都在做，包括梦谷自己本身也是如此。最为体现这个特性的，莫过于我们已经推出的‘D+’组件。
单单目前我们已经做了的有什么？
用户分析和画像，从用户允许的角度收集用户数据，进而构造诸如价值观、行为偏好、社会属性和意识属性等等多维度的数据画像。
由数据去构造一个用户，它可以有多种多样的手段，这么做有助于我们去量化一整个用户群体，从而提升我们的产品、内容。
即便我们已经做到了这样的地步，我仍然在让方强和温哥在不断推进相关服务的迭代，谋求更多样化的数据，更丰富的用户画像。
为什么，所为的就是要更加了解我们的用户，将他们更加数据化。我们才能更赚钱。
但同样，它存在一个衡量的标准，关于科技和人性。这么谈可能听着又蛮虚的。只是你恰一细细思考，却又不得不去思考这么一个问题。
用户到底是源于自身的数据，从而得到了个性化的推荐东西，抑或是仅仅因为代码、模型、数据而‘被决策’，被迫看到他以为想要的内容。”
程旭元听了怔了一下，“所以，梦谷难道不是一家盈利性公司吗？你这个所谓的衡量标准，事实上毫无意义，数字化是一个必然的过程。用户自身甚至无法做到正确的看清自己，但是机器可以，从出生到死亡，一个数字化的人就一直存在着。也许今天还不是，但未来将会是。”
路舟听着他的话，直接笑了起来，“怎么听着你倒是越来越像反派的风格？漫威最多的反派，可都是些科学怪人。”
他看着程旭元又接着说道说道，“怎么说呢，时代的推进之中，无论你我还是梦谷都无法停下脚步。就像你说的，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可人吧，终究不是一台冰冷的机器。梦谷要赚钱，对，没错，这是一个组织所必须要做的事情。
但将用户看作是一堆能换钱的数据，还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两种不同的组织价值观将诞生不同的产品。
是放大人性，还是探究深层。这点，我觉得梦谷应该把握好，我们需要探索和谋求一个合理的平衡点。
比起你设想中的东西，我大概宁愿看看起点的小说。虚幻和想象力的世界里，至少能找到些自己觉得喜欢的东西。”
程旭元仰着头陷入一阵思考，“emm......总之我先写出来吧。talk less，show code more。”
路舟只得摇头，“随你吧。虽然不太确定，不过你可以问问陆铭师兄相关的思路。另外，微讯的事情别落下。既然你有心思搞这些歪门邪道，就赶紧把剩下的先搞了，还远着呢。”
“什么叫歪门邪道，喂。这叫核心，核心科技懂吗。”程旭元听着路舟的埋汰忍不住提了一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