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凡环顾了下四周。只见那杂役弟子将他们带来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地。斜侧是一处破瓦房,约莫八十平米左右,梁上的破瓦砖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所剩无几。此刻配合起前方不远处的清澈小溪和那阴雨绵绵的鬼天气,着实有些瘆人。
“杂役弟子严灿见过贺师兄。”
看着不远处的贺云,严灿恭敬地拍了拍衣袖,随后俯首躬身,低头作揖道。
有自己那位同为青铜护卫的哥哥做担保,严灿自然不觉得贺云会对自己下手,而他对贺云如此恭敬的表现,也完全只是他表露出的,对后天境界武者的敬畏罢了。
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从未生出内力的杂役弟子,内心中那丝对后天强者的畏惧与崇敬,早已蔓延了他的全身上下。
见状,跟在严灿身后的数位杂役弟子们也都开始争相效仿他的动作,纷纷低头作揖,对着贺云齐齐喊了声“拜见师兄”。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那偌大的破瓦房前便只剩下张凡与殷沐风二人了。
“大胆张凡!见到贺师兄还不躬身作揖。难道你连国公府最基本的礼节都淡忘了吗?”
严灿深撇了张凡与殷沐风二人一眼,他倒是没想到这二人到了现在竟然都如此硬气。难道他们还真的不怕死?
“不好意思,杂役弟子只负责杂役,不负责作揖。我只做我本该做的事。”
接过严灿的话,张凡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自己重活三世,打第一世为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开始就没有给比自己实力低下的人作揖的规矩。再者说了,这次他们是主动过来找贺云领死的。他倒不觉得就凭自己躬个身作个揖,对面那位就能放了自己。
“你!!”
见张凡如此不识抬举,严灿一时也被气得无话可说。不过既然张凡要作死,那就随他去吧。
严灿身后的杂役弟子们见状。也开始自顾自的面面相觑,鄙视着张凡的作死行为。
“呵!有意思,真有意思。没想到这要死的蝼蚁…竟然还如此坚强。”
将嘴角微微向上勾勒,贺云轻轻讪笑地喃喃自语着。他倒是没有想到,眼下这两位如蝼蚁一般的杂役弟子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见状,严灿也从贺云的脸颊上看出了张凡二人的下场。旋即将脸上的悲愤表情瞬间化为了幸灾乐祸的模样,看贺云的表情,想来张凡二人,待会儿肯定不好过咯。
冷笑过后,贺云脸上也全然丧失了任何表情,继而阴冷地吐出了自己早早准备好的言辞:
“诸位!咱们十三陵国公府乃正统的国公府院,门内杂役数以万计。你们当初可都选择修炼了咱们国公院的基础功法。因此,为了控制宗门人数,防止泄露国公院机密,我必须替府院清理门户……”
做了一个轻笑声欲言又止后,贺云又重新讪笑道:
“嘿嘿,我贺云也是奉命行事,有什么遗言,你们可以交代了。”
“那个贺护卫,我哥哥严烈乃是你的同僚,不知……”闻言,严灿立即冲贺云拱了拱手,脸上的激动之色愈来愈烈。
“噢!原来是严师弟啊,既然你是严师兄的胞弟,那你便原路回去吧。”
贺云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方才倒不是不知道这严灿是严烈的胞弟。只是作为一届青铜护卫,后天境界的存在。自然要有青铜护卫该有的威势。因此那严灿固然是青铜护卫中排名前百的严烈的胞弟。也得他主动开口求自己才行。
“多谢。”冲贺云轻轻抱拳后严灿便悄然起身,他自然知道这贺云是看在自家兄长的面子才放过自己的,因此言语间并没有过多的内心波动。
“那个严公子,我们…还有我们啊。”见严灿起身,其身后的杂役跟班们也纷纷开始焦急起来。
“严公子,我们可都是你手下的人,你可是答应过保我等平安无事的啊?”
“这个…”严灿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当他转眼回看,此刻贺云的眼中尽数充满了杀机,想来自己的这些跟班们是保不住了。若是自己执意要多嘴替他们求饶,那可就是作死了。
想到此处,严灿心中便有了打算,当即回头转身要走。
“你…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此时距离严灿最近的那位杂役弟子见状,当即面色一怒,向严灿的双腿之处迅速抱去,既然不能生,那便拉他一起死!
见状,严灿顿时被吓得面色惨白,他不曾想过平日里这些区服在自己手中如狗一般的人物,今日却要拉着自己一起死。
“哼,找死!”
贺云冷哼一声,作为名副其实的后天境武者,他自然不会让严灿在自己眼皮底下受损,当下轻功一跃伸手凝掌,全力轰出。
面对后天武者的突然轰击,那位杂役弟子自然没有丝毫活头,当即应声而倒。
“贺师兄饶命…贺师兄饶命啊。”
看见那杂役弟子惨不忍睹的死状,剩下的数位杂役弟子早被吓得面色惨白。
心里对严灿则是痛恨到了极点。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衣冠楚楚的严公子会是这般无情无义的小人!
看着众人脸上对自己浮起的蔑视之意,此时严灿心中自然也是五味杂陈,异常难堪。
不过这种难堪的表情只是在严灿的脸上转瞬即逝,在死亡与颜面面前,严灿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于是擦了擦方才被惊吓到的冷汗后,他便继续跟着方才那位带路人原路返回了。
待严灿安全地走出自己的视线之后,贺云眼里的杀机才开始变得愈加浓重。随后手起剑落,便又解决了身边的两位杂役弟子。
肆意的屠杀在贺云眼中仿佛早成为了一种职业性的习惯。手中十三陵入门剑法凌冽施展开来,好似上演了一场被鲜血沾染的表演。动作精彩绝伦,结局却苍凉伤悲。只是短短一瞬,便又是几位杂役弟子去往了西天极乐。
“这个世界什么都缺,可惜就是不缺人。特别是…没用的人。”
剑锋一凌,贺云做了个极其潇洒的挥剑动作,装酷耍帅本就是大多习剑之人的初衷之一,贺云自然也不例外。
“真是可恶,这些残忍的杀戮竟然被你玩成了得意的资本,当真是畜生的行为!”
此时殷沐风早已双眼通红,他的底细深不可测,对天下世事几乎无所不知,见过的世面自然大的出奇,此刻看见贺云无情的杀戮,殷沐风自然难以平复自己的心中的愤怒。
不过就算殷沐风万般的愤怒,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下,弱者,依然只有这样无辜的死去。这也是在所有地方都可以用上的生存法则--关系和实力。
相比于殷沐风的愤怒,张凡倒是淡定无比,其实贺云方才那句话也没有丝毫错误,这个世界本就不缺人,特别是既没用,野心还大的人。
“狗东西,你当真不怕死?”
这番话说完,贺云脸上的不屑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倒是多了些玩味的意思。
这些杂役弟子本就如蝼蚁一般可有可无,自己也是奉宗门吩咐,问心无愧。倒是这位面相白净的杂役弟子不知好歹自找苦吃了。
“怕!当然怕!但生在这残忍的国公院…却更可怕。”
“哈哈哈,怕也没用,路是你们自己选的,给你们心法口诀都不中用,当真是狗一般的天赋。狗一般的德行”
嘴中一阵戏谑的笑声,贺云的表情突然一凌,随后剑锋一转,狠狠向殷沐风刺去。
“去死!”贺云口中没有丝毫留情的意思,当下是内力凝聚,贯穿剑身。
“铛!”
一身震耳的巨响之下,殷沐风迅速瘫坐在了地面上。只不过看其通红的气色与丰富的表情,仿佛并没有丝毫受伤的迹象。很明显,贺云的这一剑被挡开了!
“你!后天二重?”持剑的贺云诧异地惊呼道。在这茫茫杂役弟子中,怎可能有后天境界的武者存在。
猛然抬起头,一副熟悉的俊俏面孔迅速刺入贺云眼中,他压低了眉头狠狠地抽搐着嘴角。始终不敢接受眼前的现实。
“凡哥…你,你…”瘫坐在地上的殷沐风轻擦着额边的冷汗,脸上早已惊为天人。
这俊俏之人自然是殷沐风身后的张凡,方才见势不妙,张凡便随手拾取了地面上的一块破瓦片,随后真气凝聚,以瓦片挡住了贺云的全力一击。
在修为同是后天境界的情况下,张凡丝毫没将眼前的贺云放在眼中,他本就三世为人,心智远超常人,再加之自己脑海中剩余的魔门武技,也足以对付这位后天二重的监工了。
“这!怎么可能!”惊讶的不只是殷沐风。见此场景,余下的几位杂役弟子四下面面相觑,对之前羞辱张凡一事追悔莫及。早知这张凡有如此实力,他们也不至于跟错了严灿那种不靠谱的头儿啊。
“哼,狗杂种。既然修出了内力,为何不直接晋升护卫。是说你为何能从我手中逃过一劫,原来是想扮猪吃虎呐。”抽搐着嘴角,贺云眼中瞬间闪现出了一丝难堪。
想自己堂堂十三陵剑宗钦点的监工,后天二重的实力在青铜护卫内也算得上一大好手,没想到此刻却被自己口中蝼蚁一般的杂役用破碎瓦片给挡住了,这要是传出去,当真是丢脸至极啊。难道这小子大难不死之后,还遇到了什么奇遇不成?
“上次就是因为你让我丢尽了脸,看来今天是容不得你了!”周围杂役弟子的议论声愈渐浓烈,贺云当即冷哼一声,手中铁剑一挥,迅速施展出一套美伦如画的精深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