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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最后的选择(二)

铁甲统领和几个队长也是一样,一样的躺在地上,他们残破的甲胄和盾剑被随意的丢在一旁,舒适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仿佛已经融入了大地,忘却了厮杀。

平静总是短暂的,打破它的往往就是现实。甲士们虽然躺在地上,手中却紧握着利剑。身体看似放松,精神和肌肉却想绷紧的弓弦。

唯有叶青是正在的在放松,他明白自己不能绷的太紧,弦绷得太紧了是会断的。真正的放松加上绝对清醒的头脑,才有能恢复到他身体的最佳状态。

毕竟当下这种事情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征兆,也耍不得什么诡计,唯一剩下的只有用最直接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

不管你是紧绷的,还是放松的,拼的还是实力,还是速度。绷得紧,不见得就够快,时间长了肌肉反而会变得僵硬,自然也就会影响到出手的真正速度。

作为中洲学府的铁甲秘士,这些显浅的道理原本他们是懂得,可是他们心怀恐惧,再加上三天的生死煎熬,那脆弱的神经已经让他们顾不上细想。

叶青静静躺着,静静听着,他很幸运,因为他睡的足够长久,精神也养的足够饱满,而现在他的机会正在到来,嘴角露出了笑容。他听到了敌人鲜血流过五脏内腹的声音,血流的声音并不顺畅,但是特别快,还有些断断续续,这表明对方很紧张,对方身体的肌肉也很僵硬。

即使是修行者,如果不能对自己的身体有很好的了解和掌握,那么也就算发挥不出全部的实力。因为生死往往就在一瞬间分出,越激烈可怕的生死战,它存在的时间就越短。双方任何一个细小的错误,都会是要命的。

甲士们的呼吸开始变慢,这表明他们的体力正在恢复。可远处的叶青还是不动,他依然在等着。

只到几个甲士的骨头关节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是身体的一种正常现象,长时间不动的人,一但稍稍动一下都会有这样的情况。

关节处骨骼的摩擦是僵硬的表现,而这个过程正是人身反应最慢的时候。

所以叶青动了,他的身体像突然弹起,闪电一样射向敌人,眼睛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手里的刀就已经扫了出去,全凭听力和知觉。

你无法想象一个重伤之人的速度,会快到这个地步,从弹起到出刀几乎就是依靠本能,连他自己都没有看清自己的刀。那速度,那刀,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快到了极致。

几位亲身体验的甲士也没能看清,即便是刀在他们起身前就已经飞过咽喉,可他们的身体还是站了起来,思维依然清醒,并且还准备反击。

站着的叶青看着他们不动,发亮的眼睛连眨都没眨,即使是剑锋就近在眼前,他的眼神依然像是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紧盯着对方。

这眼神让这些身经百战的甲士心里直冒冷汗,细汗从身体的各处散发出去,双臂却像石头一样僵硬,看着近在眼前的敌人,剑锋僵硬在空中,他们的心中突的打个哆嗦。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悟和惊疑,接着就看到自己身上喷出的血,喉咙间发出空空得风鸣声。

一道姗姗来迟的血线,终于从甲士们的脖颈间喷洒而出,他们至少死的痛快,因极快的刀产生极薄的伤口,所以没有痛感。

叶青看着倒地的几人深深出了一口气,夕阳正好从他的正面照射下来,身后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金红色的天空和血色大地契合在一起,将唯一还站着的叶青团团包裹。

原本他已经赢了,可是嘴里的气刚刚吐出,就没由来的感到一种压抑感。好像这燃烧的天与脚下血色的地将他紧紧笼罩,将他生机封锁。天上地下十面八方,再无可逃之处。

山谷里的风在吹,不停的吹。“呜呜~”的风声像是鬼魂的哀嚎,在地面荡起缕缕灰烟。日落西山正是凉风起时,风中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意。

叶青略有所感的突然转身,眼中映入一人,不,是三个人。只是其余二人站在了第一人的身后,他们的身高体型相近,从正面看去完全会看成是一个人。

他们粗布裹体,头戴兜帽,赤着黝黑破皮的双脚,三个人的打扮一模一样,都背着相同的一把刀,刀柄都在相同的方向,每个刀柄上都挂着一个酒葫芦。葫芦上的飞絮顺风飘着,一股淡淡的酒香从中飘出。

“跟我们走吧!”前面的人语气虽然温和,给人的感觉却不容拒绝.

“走还是不走?”第二个人语气中带着兴奋,即使他在第一个人的身后,叶青也能感到他灼热的眼神。

“哑巴?我们也可以替你选。”第三个人显得有些着急,话中带着颤音。

“你们一定很喜欢孽杀,还喜欢赤着双脚踩在血浆里。”叶青说这话时眼睛瞥了一眼三人那黝黑的脚,污浊的双手,以及蝇虫飞旋的刀柄。

当头一人闻言,树皮一样的脸上咧嘴一笑,带起一片皱巴巴的老皮,黄浊的牙缝里带着一股腥酒气。一双眯着的眼神十分细长,就像一头亢奋的野兽,嗜血的发现了不可思议的猎物。“你的血,一定很特别。”三人的嘴里压抑着尖锐刺耳的笑声,眼神和身体全无人气。他们一边说,一边抽着气。就像是重合的回音,听在人的耳朵里极其得阴冷。

他们喜欢看人挣扎的神态,并且享受其中。人在面临死亡时,每个人的神态都不一样。他们也见过无数次在死亡中挣扎的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见得到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人。

杀人和喜欢杀人不是一回事,他们杀人只是为了享受,只是单纯的喜欢这种感觉。将猎物放在烈日下,看着他慢慢死。他们欣赏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不论是降临在猎物的身上,还是降临在自己身上。

怪异的笑声似魔咒一样环绕着叶青,激起他一身冰凉的鸡皮疙瘩。叶青心中已确信,面前的三个人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而是三头择人而噬的人形怪物。

在说话的短短时间内,叶青想了很多种对付他们的方法,到最后却一种都没有留下。最终他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就这样面对面,直接杀了他们。若是没有机会,被反杀也是无妨的。反正像怪物一样的人,你要想杀死他们,就得用自己的生命作赌注。那些巧妙复杂的杀人法子,在这种人身上是没用的。

但是真正懂得杀人的人都有一个通病,他们永远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从三人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偷袭就可以看出,他们很冷静。虽然对叶青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可没有把握并不代表就杀不死,对持不只是为了其中的乐趣,更是为了完成任务。双方都在等,等着对方的破绽和弱点慢慢露出来,这种时候体力显得尤为重要。

身处弱势的叶青却笑了,笑声高远,笑的很讽刺,也很冷,却更疯狂。背上的乌仁图娜一如既往的美丽,她安然入睡,柔顺的青丝微微随风飘动。一下又一下飘过叶青的眼睛,狠狠刺进他的心脏。若是不笑,胸中的憋闷感会让他窒息。可若让他哭,至死他也不想流一滴眼泪。

所以他只能笑,死劲的笑,只有这样才不会憋疯!

对面的三人安静地看着叶青笑,他们见过太多人临死时的神态,唯一没有看到过有人会笑,还笑的如此怪感,如此的让人难以享受。他们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怪异的感觉,突然让他们觉得厌恶,叶青的笑声更让他们感到恶心。

就在他们厌恶的那一刻,也是他们的弱点被击中的一刻。

叶青出手了!

叶青一出手就拼尽了全力,这是他看到对方唯一的破绽。出手的双刀冷静、迅速、勇敢,一击必杀,不留余地。刀锋的冷芒一上一下,封锁了敌人所有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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