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先是一愣,竟红了耳尖,侧过头去,赧然道:“公子若不嫌弃,我、我是愿意的。”
白子煜在一旁哈哈大笑,“小姐你招桃花的本事比李公子强多了。”
这时晴帘已从屋里将前几日李长亭送来的那副耳坠拿来,见此情景,不由皱了皱眉,“溶月,小姐本就是个没谱儿的,你也跟着她胡闹。”
此言一出,院里的人都忍不住偷笑,溶月却正色道:“我可没胡闹,我是真心真意的。”说完,又痴痴地看着明若汐,柔声道:“公子说话可得算数,不可负我。”
明若汐笑容一僵,轻咳一声拍了拍溶月的手,道:“好,我说话算数。”
晴帘将绒布盒子往桌上一放,叹道:“可惜了李公子的心思,公子也用不上了,不如我替公子扔了吧。”
“别啊,这可都是花钱买的。”明若汐打开盒子,见里面放了一对耳坠,寸长的银链下坠了块白玉,素净得很。明若汐笑笑,真是什么人送什么东西。“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扔,李公子心思重,若是让他知道你给扔了,肯定要胡思乱想,黯然神伤。”说完,起身将绒布盒子拿起来,又道:“好了,散了吧,晚上让赵婶置办一桌好酒好菜,这几日辛苦你们了,犒劳犒劳大伙儿。”
众人齐声道谢,各自散去了。
晴帘服侍明若汐换了衣裳,又给她泡了壶茶,便立在一旁将这几日的事一一说了。
“自刘章远入京后,赵琰承了羽林卫副将的职,几次到锦绣布庄要钱,前后已拿了三百两银子,赵老板说他态度十分倨傲,言语间连小姐也不放在眼里。
昨日世子来信,五日后就到邑炀,说是没带什么人,倒是王妃想念女儿给小姐带了不少东西。还说小姐已经长大了,到邑炀之后他就住到客栈去,让小姐不必操心了。
还有滢语郡主递了两次名帖,要请小姐去相府小聚,我都以小姐养病为由推了。”
明若汐冷笑道:“不想让我操心就转头回去,当我相见他吗?”说着端起茶杯想喝口茶消消火气,却又重重放下,“他若是个有用的,王爷还用得着让我留在这儿?自己不知道斤两,还妄想以后当太子,真是可笑至极。”
晴帘劝道:“小姐莫生气,世子虽是个蠢的,但二公子还算聪明。这些年二公子韬光养晦想必已留了后手,日后若当真事成,小姐住二公子登上宝座,二公子定会厚待小姐。”
“哦?”明若汐凝眸一笑,歪着头看晴帘,“我竟不知你对二公子这般高看,这是要弃了子煜,投向二公子的裙摆之下了?”
晴帘一惊,“噗通”跪了下去,急急说道:“是我多嘴了,小姐打我罚我都好,千万别把这话说给子煜,我是真心喜欢他,求小姐饶了我这一回。”
明若汐沉着脸说道:“晴帘,小姐我在邑炀着实不易,自己院子里的人就不要再让我费神了。你自小跟在我身边,跟着我吃了不少苦,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我也说过了,勾心斗角的事你别管,日后你同子煜成亲时也该是个心思纯净的小丫头。”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只要能帮小姐一分一毫,不管变成什么样晴帘都愿意。”晴帘双眼含泪,心里一阵阵的疼。
“平日里我虽也交代你办些事,但你们这几个丫头伺候好我就行了,旁的事谁敢多碰一分,我就打断她的腿,你也一样。”明若汐目沉如海,脸上也是阴云密布,晴帘张张嘴终于还是低低应了声是。
“起来吧,拿三百两给子煜,叫他去布庄等赵琰,给钱的时候恭敬些,不管赵琰有什么要求都应下来。明日给权相府递上拜帖,就说后日我去拜访。”
“是。”晴帘缓缓起身,将眼泪逼回去,说道:“赵琰结识了望琴轩的一个舞娘,叫青青,已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
明若汐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去吧。”
午后韩渊洵派人来传信,叫李长亭即刻去相府,有要事。
李长亭见来人面生,心知又是滢语的小把戏,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了。没成想到了相府,那人竟印着他去了东书房,李长亭心中奇怪,进门一见果然是滢语。
李长亭稽首道:“郡主。”而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滢语见了李长亭十分高兴,但见他这般,笑容立刻垮了下来,“长亭哥哥,我知道因为我私下见你,害你被我爹骂了好几次,抱歉。我也知道他说的都对,我也没旁的心思,只想见见你罢了。”她见李长亭垂手而立,默然无语,只觉得心中酸涩,几乎要落下泪来。“今日的确是我爹要见你,我只是得了消息,提前来看你一眼。”
说着,她站起身来,轻笑道:“若换了别人,必定想方设法要我喜欢上他,好给自己谋个权势富贵,可你却一次次地把我往外推,我真是不甘心。”
李长亭不敢抬头,又拱手一礼道:“承蒙郡主错爱,在下愧不敢当。”
“好。”滢语一下子来了火气,“好,等我嫁给别人,你莫要后悔。”说完,摔门而去。
等门关上了,李长亭才长舒一口气,暗道真心错付确实可怜,可他已经有明若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