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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罪证

钟美人的话让玉欢醒悟了很多,唐朝皇宫的生活是现实,而在深圳的大小姐生活成了过去,甚至是不可再遇的梦想生活。

既然这后宫是现实,既然玉欢宫女的身份是现实,那她必须回到现实,如果还生活在过去,迟早要出事。钟美人的提醒或许是好意,又或许只是在宣扬自己高高在上的小主地位。

钟美人与玉欢散步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让玉欢内心世界有很大的改变,这宫中的各种规矩,她虽不全懂,但通过看的那些古装剧,还有在宫中生活的这两个月接触,她自然是懂了很多。只是,她不愿意去接受,她想用自己的办法,在晓玥的庇护下,去改变这宫中打不破的常规。然而,听到钟美人的一习话,她承认了她的失败,她也认了这样的命运。

钟美人转身回云雪阁时,玉欢主动把手伸了出来,钟美人笑笑不说话,把手直接搭到玉欢的手上。玉欢学着宫女的样子,扶着钟美人回到了云雪阁。

“杨玉欢,本宫很赏识你。”

玉欢欠身道:“谢小主夸奖,小主还有其他吩咐吗?”

“暂时没有。”

巧云每天吩咐完下人做事,其他时间都是呆在钟美人身边随时等待差遣。

“巧云”钟美人道。

“奴婢在”

“给杨玉欢安排点事做,跟其他奴才一样对待,不要安排她采什么露珠了。”

“是”

巧云把玉欢又带到后院。

“你今天把这后院了杂草枯叶都清理干净。”

“是!”

看到满院子的杂草,玉欢本能反应是太多,不想干,想逃,但她还是咬咬牙,忍住自己的性子:其他下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我杨玉欢也可以。

巧云也以为玉欢会各种不情愿,没想到她这么规矩了:“到今天晚饭前没清理完,不准吃晚饭。”

“是!”

玉欢说“是”的时候,表情有点扭曲。

巧云说完就走了

钟美人问巧云到:“这杨玉欢还算规矩?”

“回小主,杨玉欢好像变了一个人,主子真厉害。”

钟美人目视着远方:“哎……不是本宫厉害,是她自己聪明。”

“奴婢也觉得她跟别人不一样,想法也很特别。”

“皇上一直防着她也是这个原因,她连自己的身世都说不清楚,谁敢相信她。虽然本宫也感觉她并无害人之心,但感觉终究是感觉,证据才是最有说服力的。”

“小主说得对!”

……

杨玉欢在后院很认真的清理杂草,这应该是玉欢有史以来第一次做这种粗活。她把草从哪里拔出就扔在哪里,偶尔拔出几只小虫,毛毛虫之类的吓得她头皮发嘛,泥土溅到脸上时,她也直接用带有泥土的手去擦,反复几次,已然成了一只大花猫。

太子和宋昇有意无意总喜欢往云雪阁跑。快到午饭时间,太子提着菜笼子到云雪阁,想必是带了好吃的给玉欢。

“喂,巧云,杨玉欢在哪?”

巧云见是殿下,欠身行礼道:“回殿下,杨玉欢在后院干活。”

“又在后院”太子没多想就提着菜笼子去了后院。

巧云欲言又止,他是太子,总不能奴婢要求太子什么事吧。

太子一到后院,还没看到人,声音就到了:“杨玉欢……”

杨玉欢一心想着快点把草除完,太子的第一声叫唤没有听见。由于一直蹲着太痛苦,玉欢是直接坐在地上拔草。

“杨玉欢……”

太子叫第二声的时候已经看到杨玉欢了,他看到一片狼藉的后院,与玉欢认真干活的样子形成滑稽的对比。

太子三步并两步的走到玉欢面前,玉欢从地上站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看到玉欢的大花脸,与宋昇一起笑得前翻后仰。

玉欢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低着头不说话,太子还逗趣道:“杨玉欢,你不是挺能干吗,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玉欢连忙又用手划拉一下脸,本想把脸的脏东西擦掉,没想到又多了一片污痕。

宋昇走过去,抬起袖子给玉欢擦脸,太子一把推开宋昇,用他自己的袖子去擦。

无论谁去擦,玉欢都是退到一定的距离。

“两位请回吧,奴婢还有事情要做。”

太子又走前一步:“玉欢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是太子,他们都得听我的。”

宋昇眼睛一直盯着玉欢不说话。

玉欢低着头说道:“奴婢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不值得殿下费心,殿下请回吧,奴婢还有好多活要干。”

“玉欢,你不想做宫女,可以做我的太子妃啊,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去求皇上赐婚。”

“奴婢没想过高攀”

宋昇蹲下来把玉欢拔掉的一些草又种上,然后把没有用的杂草集中到一起扔出来。

“这拔草得先认识草,你看这个,还有这个,虽然长得像草,但它们不是,钟美人让下人种的草都让你拔了,你的活怎么都干不完。”

宋昇很温和的说着,然后帮玉欢拔剩下的草。

太子说道:“这都午饭时间了,先吃饭,看看我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玉欢拍拍身上的泥土:“这云雪阁的饭也做好了,奴婢先去吃饭了。”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太子放下手中的菜笼子,看着干活的宋昇说道:“快点拔,拔不完不准吃饭。”

宋昇瞟了一眼太子,那眼神充满了鄙视。

露珠正在吃饭,看到脏兮兮的杨玉欢:“哎,杨玉欢,难得你这么准时来吃饭,不去惠妃那里了?”

小如说道:“哪能天天去,每天趁吃不干活,久了就招人嫌呗。”

露珠又说:“玉欢,你去洗洗手,我帮你把饭打好。”

小琴小声地对露珠说道:“宋昇在后院帮她除草呢。”

“什么?”露珠又开始生气了:“杨玉欢,你自己去打饭,我没空。”

玉欢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就自己去打饭了,并没有去洗手。

小如又凑到露珠的饭桌前:“哎,你看她多得意,露珠,你喜欢宋昇,就要想办法让宋昇喜欢你,不然,宋昇迟早是杨玉欢的。”

露珠不服气的把桌子一拍:“她休想。”

玉欢打好饭,也跟她们同一桌吃饭,她们都不说话了。玉欢心里明白,她们在议论自己,只是不知道议论的是什么。不过她猜想是关于宋昇的,因为上一次就是这样。

“我跟宋昇打赌,他输了,所以我罚他去帮我拔草。”

“赌的什么?”吃饭中的她们又提起了兴趣。

这赌什么,玉欢还没有想好:“你们自己去问他吧,反正他输了,他帮我除草决对不是因为喜欢我,所以,露珠,你不要瞎想哈,好好吃饭,吃完饭,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跟宋昇多接触接触?”

露珠害羞的说道:“那怎么好意思!”

……

刚吃完饭,露珠就跟玉欢来到了后院,宋昇还在除草,太子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鸡腿在啃:“宋昇,你快点!”

宋昇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向太子,本想是个玩笑,没打到太子,却正好不偏不倚砸到露珠的头部,露珠尖叫一声,捂着头。

宋昇连忙跑过来:“没事吧,有没有伤到你!”

玉欢一脸尴尬:“没砸到我,砸到露珠了。”

露珠看到宋昇离自己不到十厘米的距离,甚至可以感受到宋昇暖暖的体温。这石头砸得好啊,宋昇可要负全责。

露珠心跳加速,摸头的那只手粘上了伤口的一点点血色,眼前犯晕,认准宋昇的怀抱,倒了下去,嘴里挂着甜甜的微笑。

玉欢忍不住捂嘴笑了下:“宋昇,这可是你砸晕的,你要负全责。赶快把她抱到你的府邸,找太医诊治。”

太子说道:“快点去,这里有我陪着玉欢就行了。”

玉欢说道:“这太子的陪读打伤云雪阁的宫女,太子也有责任,你们俩一起去吧,钟美人性子直,要是找皇上问起罪来,首先要罚的就是我,然后就是你们俩。”

宋昇抱起露珠,推着太子离开了。

太子找到巧云

“以后安排干净的活给玉欢做”

“是!”

巧云看到宋昇怀里抱着露珠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被我砸晕了。”

“晕了,赶快抱到睡房去,让她躺下来,我去找大夫。”

“好的”宋昇把露珠抱到睡房,把她放在床上。

露珠心想:怎么不抱久一点。

……

玉欢学着宋昇,很快就把后院整理干净了。

干完了活,玉欢才想到去睡房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

睡房的床上多了一件新衣,不用猜,又是惠妃送的,她洗好就直接穿上了新衣服,模样都漂亮了几分。也不知道露珠去哪里了,难道真抱到宋昇的府邸了,嗯,去看看状况如何。

路上遇到敏恒公公,他把玉欢带到浣衣局。

“杨玉欢,废后问话了,你可答应过她,要帮她逃离那幽禁宫。”

敏恒公公不问,玉欢还真把这事给忘记了。

“可皇上一直很讨厌我,还防着我,我怎么接近。”

“你今晚想办法去幽禁宫见下废后吧,废后有话要说。”

“啊,今晚?”

“放心,没有人会知道,我观察过你好几天,就算出了什么事,有太子和惠妃会护着你,你放心吧。”

玉欢心里总有一个不祥的预感。

“这见废后可不是一件小事,万一被抓到,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若是不去,废后可以随便给你安个罪行就可以治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来的。”

玉欢看到敏公公说这些话的时候,面部表情变得狰狞,敏恒公公不是一直很亲和吗?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玉欢感到脊梁骨一阵寒冷,此时已经感到这平静湖面下的翻滚的巨浪。

“那好吧,我今晚就去,那请问敏恒公公,怎么去,什么时候去,才不会被人发现。”

“晚饭的时间,幽禁宫的侍卫们都得吃饭,我到时候假装找他们有事,你趁机会隔着门与废后交流。”

玉欢虽然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必须去啊,自己的命脉还在废后手里,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皇上若是信了,不就死路一条。

玉欢和敏恒公公商量好事情,就没有再去宋昇的府邸,转身就去了云雪阁。

巧云看到玉欢从门外进来:“杨玉欢,你又乱跑,我本以为你收住了性子,没想到高估你了。”

“巧云,我知道错了,露珠呢,露珠不是被宋昇打晕了吗?”

“大夫给她包扎好就去干活了,你穿得这么漂亮出去做什么?”

“后院的草除完了,我换好衣服,准备去看露珠,我以为她在宋昇府邸。”

“笑话,你以为都是你啊,随便去人家府邸。”

巧云顿了顿:“今天就不安排其他事,不过,你也不能随便出去,这个衣服也换了,宫女要有一个宫女的样。”

玉欢回到睡房乖乖的把衣服换过来,然后就躺床上去,到了饭点,玉欢也不出去,露珠回睡房时发现玉欢捂在被子里头。

“哎哎,杨玉欢,你又怎么了?”

“我今天有点拉肚子,全身没力气,想睡觉。”

“哦,那我去告诉巧云,让她找大夫来看。”

“哦,不用不用,就捂在被子里面睡一觉就好了,麻烦你去跟巧云说一下,今晚的饭我就不去吃了。”

巧云来到睡房,确定玉欢躺在床上,捂着头。她掀开玉欢的被子叫了她两声,玉欢没有听见,睡得很死。

“你们都去吃饭吧,杨玉欢睡着了,不用管她,明天再请大夫过来。”

玉欢见她们都出去吃饭了,马上爬起来,把自己不穿的衣服堆成一个人形放在被子里面做出自己睡觉的错觉,然后偷偷摸摸地溜出了云雪阁。

敏恒公公看到玉欢去了幽禁宫,他马上配合着去了侍卫们吃饭的地方,确定他们已经开吃,幽禁宫门口只派了一个侍卫临时看守,敏恒公公过去给他打招呼道:“侍卫大人,辛苦了,我妹妹敏容在幽禁宫可还好,麻烦以后多多照顾,这是我特意为你带来的酒,要不要尝尝。”

侍卫打开酒瓶子,深深地吸一口酒的香气:“好酒,好酒!”

“要不你先进去喝一会,我帮你守一会。”

“好!那辛苦敏公公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在玉欢和敏恒的身后早就藏好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越来越近,近到可以清楚的看到玉欢隔着幽禁宫的大铁门与废后说话。

巧云早就发现玉欢的不对劲,在玉欢刚偷溜出去后不久,她就返回睡房掀开被子,发现玉欢不见了。钟美人叫巧云秘密通知了德顺公公。皇上派韦大人做好秘密跟踪,敏恒和玉欢自以为的天衣无缝,其实一直在韦大人的眼皮底子下行动。

钟美人悠悠地自言自语道:“该来的终究会来,杨玉欢,本宫本来不想害你,昨天那么多话算本宫白说。”

那双眼睛一直都在

废后隔着幽禁宫的大门对玉欢说道:“你答应本宫的事忘记了吗?出去快两个月了。怎么一点进展也没有,本宫到底要等多久才能出去?”

玉欢也没有办法啊,你以为皇上就只有好色这一个功能吗,他的心思,没有人能猜得透,太子,宋昇都是看玉欢第一眼就喜欢了。而皇上,喜不喜欢,根本就没有表现出来。

杨玉欢解释道:“娘娘,你且再等等,皇上不是还没有下旨杀您吗?”

“本宫一刻也等不了了,本宫再给你一个月时间,如若不进一步讨皇上欢心,那本宫就拉你先上断头台。”

杨玉欢吓得全身冷汗,你也真是够狠的啊,这明要把我推上宫斗的行业啊,而且还要成为圣斗士。

“娘娘,我再试试吧,千万不要把我送断头台,我还没有活够呢?”

娘娘说话声音虽小,句句夹着怒气:“那你还不去想办法接近皇上,想办法让他喜欢,只有你得宠了,才会有机会把我救出去。”

玉欢突然想到晓玥:“娘娘,我可以去找惠妃,她也是真心想让你出来的。”

“哈哈哈,她,她能为我所用吗,只有你杨玉欢,连自己身份都说不清楚,这就是你的弱点,你我在一条船上。”

玉欢左右瞄了瞄,那双眼睛也警觉的往后退。这身份是说不清楚,原本想自己伪造一个身份,但对这个时代,地名称呼都不知道,皇上派人随便一查就露馅,如果说实话,大家又听不懂。

“好吧,我答应你,再给我一个月时间。”

韦大人把他看到的和听到的都如实报给了皇上。

“朕就知道,这杨玉欢有问题,只是她为什么连自己的身世都说不清楚?”

“皇上,杨玉欢就是怕废后随便给她安排一个身世来决定她的命运,所以只能听废后的。”

“你可都听清楚了……”皇上诡秘的笑了笑:“这杨玉欢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先不要抓杨玉欢,这个敏恒与敏容是兄妹,他们内外呼应,就像废后的另一只手。”

韦大人回话道:“皇上,敏恒怎么处置?”

“明天直接拖出去斩了吧,他一个浣衣局管事的。关系到宫中各嫔妃的安危和朕的安危。朕只想知道,这个杨玉欢,到底会掀起什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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