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整个皇宫都陷入一片沉寂,俗话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说明这两个时候正是做坏事的好时机,不过韦小宝不是去做坏事,只是去拿回四十二章经而已。
两人换好夜行衣,海大富一手提着韦小宝,施展轻功飞檐走壁,韦小宝心中甚是恐惧,不过好在海大富抓的极稳,一路上避开了诸多巡夜的侍卫,到达慈宁宫门口。
慈宁宫宫门紧闭,海大富左顾右盼,见得四周没人,方才带着韦小宝走至宫墙下,脚尖轻点,如同大鹏展翅一般,越过墙头,内力深厚,稳稳落地竟是不带丝毫声响,两人驾轻就熟的穿过两重院子,藏躲在假山后面,不远处就是太后休息的房间,院子里立着四根石柱,用作放置烛台。
“小宝,待会儿为父便将太后引到外面院子里去,你趁机溜进她的房间寻找经书,为父只能帮你争取一刻钟的时间,拿到之后,立即翻墙跑回去,切记。”
海大富扯下面巾,低声吩咐。
“义父,那你呢。”
韦小宝心中还是有些惧怕的,轻声问着海大富。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老皇爷交代,查到凶手,就地正法,我又岂能放过她。让你先走,是怕她招来侍卫,我武功不弱,纵使有侍卫阻拦,我也能逃掉。”
听海大富这么一说,韦小宝便是明白,点头示意。
若是太后招来侍卫,自己在房中怕是插翅难逃。所以海大富也是防备着,万一惊动侍卫,也能给韦小宝争取到足够的时间逃跑。
两人说话间,却是听得房门“吱”的一声响起,当即屏住呼吸,朝着房门处望去。
一个小姑娘的头探出来,微弱的烛火光下看得分明,正是皇后身边的小宫女蕊初。韦小宝自然认得,之前还带着他去吃蜜饯果子。
只见得小姑娘左右瞧瞧,然后带上门,竟是朝着假山处走来,眼看就要发现二人,海大富向前突然跃起,左手一探扣住了蕊初的脖子。
蕊初“啊”的一声叫,但咽喉被扣住,这一声叫得又低又闷,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见得蕊初被制住,眼看就要香消玉殒。韦小宝赶忙跳了出来,一把搭住海大富的手腕,低声说道。
“义父手下留情。”
然后韦小宝转过头去,看着小脸煞白的蕊初,用手轻轻捂住她的嘴。
“蕊初小姐姐。别害怕,是我,小桂子,咱两下午见过面的。”
蕊初看着韦小宝,也是将其认出,直眨眼。
“那好,我现在松开你。你不要大声喊叫。”
蕊初眨眨眼,韦小宝示意海大富松开手,海大富旋即松开手,警惕的扫视了一下四周。
颈口被放开,蕊初只感觉双腿一软,径直倒在韦小宝怀里,韦小宝扶着她坐下。
“你这么晚了跑出来干嘛?”
蕊初不敢答话,从袖口拿出丝帕,里面包裹着几颗蜜饯果子,原来小丫头跑出来是为了偷吃。
她挑了一个大一点的蜜饯果子,递到韦小宝嘴边,喂给他吃。韦小宝一口含在嘴里,然后转过头看着海大富。
见到小姑娘对韦小宝这么好,心头也是一软,双指一点,小姑娘昏睡过去,韦小宝让她靠在石头上。
“看来我儿艳福不浅。”
海大富调笑一声,然后正色道。
“接下来,该做正事儿了。”
韦小宝点了点头。
海大富直接走了出去,立在院子当中,朝着房间躬身行礼。
“奴才尚膳监海大富,前来求见太后。?”
过了半晌,只听房中太后道。
“你要求见怎么白天不来?半夜三更的到来成什么体统?”
海大富站直了身子。
“奴才有件机密大事要启禀太后,白天人多耳杂,给旁人听到了可不大稳便。”
只听得太后冷哼了一声,道。
“有什么机密大事,你这就可以说了。”
“太后还是移一移圣驾,叫你身边的人一起走出屋来,老奴的话可机密的很,若是声音太大传到其他人耳中,怕是大大不妙!”
海大富很是小心,怕房中藏了其他人暗中保护。
不一会儿,太后走了出来,她身材不高有点儿矮胖,此时面若寒霜。
“你胆敢这等放肆!本宫这就招来侍卫将你送入天牢听候发落。”
韦小宝听得心头一震,心里暗道“义父,你弄啥嘞,这不玩儿我吗,太后这么快就要召侍卫前来。”
“既然太后不想知道那人在五台山的消息,那也没有什么,奴才这就告退!”
海大富丝毫不慌,依旧风轻云淡,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慢着!”
太后开口叫住海大富,语气都是变得急促。
“你说的那人。他在五台山?在五台山干什么?”
“主子是出家做了和尚。”
海大富认真说道。
太后气息更加急了,问海大富。
“他……他真的出了家?你……你没骗我?”
海大富躬身说道。
“奴才不敢欺骗太后,也不用欺骗太后。”
太后“哼”的一声,语气变得幽怨。
“他就这样忍心一心一意,只是想念那狐媚子把国家社稷、祖宗百战而创的基业都抛到了脑后。”
听得太后如此说,海大富语气渐冷。
“主子瞧破了世情,已然大彻大悟,万里江山、儿女亲情,主子说都已如过眼浮云,全都不再挂怀。千叮万嘱命奴才说什么也不可走漏风声,千万不能让太后和皇上得知他还在人世的消息。”
太后厉声道。
“那为什么你又跟本宫说?你今晚来见本宫又是何用意?”
“奴才是来请问太后一件事,好回去禀告主子。我奉主子之命,追查杀死董鄂妃、孝康皇后、贞妃、荣亲王四人的凶手,主子是因此事而弃位出家。而我查到下这毒手之人是宫中的一位武功好手。奴才冒死来请问太后:这位武功高手是谁?”
海大富沉声问道。
太后面色微变。
“你既已查到真相,又何须问我。”
“还是问一下得好,免得冤枉了好人。”
海大富森然一笑。
“上次行刺本宫的那个人是你罢?”
太后语气变得阴冷,手掌负在身后,内力暗提。
“太后可是想要杀人灭口?”
海大富认真的问道。
“有这个想法,不过在这之前,我且问你,这件事你跟其他人可有说过?”
丝毫不掩饰心中杀意,太后开口问道。
“奴才不曾与他人提起过。”
海大富双手抱拳,功体运转,以防太后出手。
“很好很好,既然如此,这个秘密你便替本宫永远保管吧。”
突然间一声劲风响起,跟着“砰砰”两声巨响。
韦小宝忍不住探头张望,只见太后正绕着海大富溜溜转动,身法奇快,一掌又一掌往他身上击去。海大富岿然不动,还掌抵御。
太后每一掌击出便是“呼”的一声响,足见掌上劲力极端厉害。
海大富双足不动,随掌迎击,拍出的掌力无声无响。相斗良久,太后始终奈他不得。
“既然太后留不住奴才,那么奴才便告退了。”
海大富开口说道。一个翻身,脚尖轻点,越出庭院。太后跟着!追了出去。
见得二人打斗出去,韦小宝从假山后跑了出来,海大富已为他创造了偷出经书机会,接下来他只要拿到经书,两人便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