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刘融见到来人后,恭敬的行了礼,但双腿仍是不得动弹,只得坐在轮椅之上。
来人正是陈留候,“能见殿下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春猎之事,辛苦老师了。”
陈留候坐定后,笑着说道:“老朽这一世无愧天地,却没想到最后竟还是晚节不保。”春猎场中那一番话语,确是他胡乱说出的,只为了能唬的住刘默。
“老师的恩情,刘融没齿难忘。”刘融感激的说道。
“殿下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刘融苦笑道:“大夫说我时日无多,我只想尽力为她们母子多做些打算。”
陈留候进门后看见刘融的腿不能动弹,也没有多问,心知这次虽是保住了性命,怕是其他的伤也不少。
“她们母子之事,清安侯自会筹谋,殿下,也该为自己多些打算。”
刘融笑道:“老师,我本无意皇位,如今终是落得个自由,却也不忍见她母子受苦。”
“朝中,六殿下当权,王衍光虽是求了辅臣一职,但也很难有所作为,清安侯想以此作为掣肘,但六殿下也不是省油的灯,这番相争,定会出事。”陈留候话语中难掩担忧。
“老师所言甚是,只是眼下并无更好的办法,刘默已经要对弗玉动手,春猎之上请空回当众问卜便是开端,其所言之辞无非是刘默授意,这之后若不反击,刘默定是要变本加厉。”
“老朽无意朝堂,但终究稚子无辜,能为殿下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殿下该尽早回到朝中才是。”
刘融闻言摇头道:“老师,非是我不想回去,只是眼下我若贸然回去,若是逼的刘默对他们母子不利,我万不敢冒险。更何况,如今刘默监国,是受父皇之命,父皇未醒,我回去,怕也是处境尴尬非常。”
陈留候叹息道:“盛元朝局已乱,或许空回的卜辞也有几分真。”
两人正沉默间,夕月突然推门进来,大声说道:“到时间了。”每天这个时候,夕月都会准时前来给刘融诊治,夕月并不知道刘融今日有客来,一进门,看见陈留候坐在座上,一时间呆愣非常。
陈留候见夕月进来,疑惑的看向刘融,刘融笑道:“老师,这是小医仙夕月姑娘,近来便是她一直在为我诊治。”
夕月看着陈留候的神情有些古怪,就算隔着一层假面也能看出脸上的不自然来。夕月下意识的用右手覆住自己的左手手背,可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留候看了个清楚,陈留候的眼中突然出现震惊的神情,刘融疑惑的看着两个人,不知道哪里不对。
“老师,怎么了?”刘融见陈留候神情有些不对,试探的问道。
陈留候突然回过神来,摇头笑道:“没什么,见这位姑娘小小年纪,便能称得上医仙,一时有些感慨。”
刘融了然笑道:“确实也出乎我的意料。”
“殿下既然要诊疗,那老朽便先告辞了,殿下保重。”陈留候起身要走。
“老师,慢走。”刘融恭敬的再行一礼,对外唤道:“石湫,送陈留候。”
陈留候走过夕月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又仔细看了眼夕月,终是什么都没有说便离开了。夕月紧捂着的手终是松开了,露出了左手手背的一个红色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