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兰堡
一天时间太短了，似乎只有一个转身，一个回眸，就已经到了和卡萨约定好的比试的日子。
齐霁和尼古拉斯一整天都在搜集卡萨的情报，可到末了才发现能用的少得可怜。
见过卡萨出手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嘴巴闭得比死人还紧，就算齐霁怎么去求琳达怎么套关系，琳达始终讳莫如深，嘴巴紧得像换了一个人。
其余搜集来的情报大多都把卡萨吹得如神仙下凡一样，什么还没出手人就倒了，什么一个瞪眼就七窍流血，一看就知道不知道添了多少夸张的成分在里面，完全不能相信，忙了一圈到头来，齐霁甚至连卡萨擅长的是什么，用何种武器都不知道。
“你到底有几分把握可以赢下卡萨？”齐霁坐在前往狂鲨训练场的马车里，尼古拉斯在他对面冷冷问道，他的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想来到头一无所获的感觉也是让他颇为恼火的。
齐霁闭着眼睛，没有看尼古拉斯的样子，开口答道：“本来是有五六成的，但经过昨天一天的白忙乎，我倒是不那么有信心了。”
“你倒是实话实说，可别忘了，我还和你签了主仆契约。”尼古拉斯嘴角划过一丝讥笑，他的言下之意很清楚，齐霁要是在和卡萨的比试中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也要跟着倒霉，所以他才会问齐霁又几成胜算，显然他可不想跟着受牵连。
齐霁听懂了尼古拉斯的言下之意，他睁开了眼睛，眼里没有一丝的情绪“放心，就算赢不了，保命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你别忘了，卡萨是圣地的帮手，除掉这个人，对你对我都有利，你就放宽心把。”
尼古拉斯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上面就能看出来他很不高兴，他盯着齐霁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用眼神把他大卸八块，然后整个人就都缩回了阴影中，把自己隐藏地更深了。
狂鲨的训练场本离大公府就不远，马车摇摇晃晃走了没多久就到了。
这场比试虽然早就定了下来，但齐霁和亚度尼斯并没有伸张，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个，坊间也没有丝毫的消息，想必卡萨也没有宣扬出去，所以这次的比试不同于原来齐霁约定好的比试，整个训练场空旷得可怕，齐霁到的时候只有卡萨一个人在场地里做着热身，除此之外这个能容纳几百人的场地连个动物的影子都没有。
“卡萨首领。”齐霁一步步走到了卡萨的前面开口道，回声不断响起，只要是个耳朵没聋的人都应该能听见，但卡萨仿若未闻，自顾自地继续他的热身。
齐霁脸上仍然是淡淡的没有表情，他就站在一旁看着卡萨热身结束。
这回，卡萨终于有了反应：“齐霁法师，你很准时，我原本以为你会在车上再研究一会儿我的‘光荣战绩’毕竟你们可是辛辛苦苦忙了一天时间去搜集的。”
卡萨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嘲弄，这也是卡萨的一个习惯，他总喜欢在战斗的时候说话，无论是嘲笑的，还是挑衅的，甚至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他也会讲。
究其原因，不过是卡萨自己心里的一点恶趣味或者说是不良的癖好，他不仅喜欢以此干扰对手，更喜欢看见手下败将一蹶不振，从此以后看见他都要调头走路的样子。
卡萨看着齐霁，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犹豫松动，但齐霁注定让他失望了，他早就料到自己和尼古拉斯就算做得再隐蔽，毕竟是要搜集卡萨的资料，他又是森兰堡里势力最大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丝的察觉？
“只不过是一些没用的‘垃圾’而已，我扫过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遍了，没什么好研究的。”
“垃圾？”卡萨见齐霁完全不上道，也不在意，他接下来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陪齐霁玩，还有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欣赏如龙帝国的使者在他脚下跪地求饶的样子，所以他现在一点也不在意，反倒是更加觉得好玩了。
“那些情报的确是‘垃圾’它们连我一半的实力都没有展现出来，不是垃圾又是什么？倒是你齐霁的情报，我这里可有一些真货色呢。”
齐霁这回倒是有点微微动容，他听卡萨继续说道：“齐霁，如龙帝国魔法师协会实际的掌权人，帮助理查德登上了最终的王位，正是现在国王身边最红的人。至于他的实力……”
卡萨拖了个尾音，齐霁头不由自主地抬了抬。
“走的是魔剑士的路子，学的魔法杂而不精，剑术也是个半吊子，最喜欢借助外物，自己本事不行，撒起卷轴来倒是很在行，我就好奇，如龙帝国的法师协会是没人了吗？竟然会让你这种人学艺不精的人来领导，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卡萨的这番话说得算是恨的了，几乎就是把齐霁贬低得一文不值，在他眼里，齐霁似乎只是一个能随随便便捏死的害虫而已。
齐霁听来脸色立刻难看了下来，就算他在双子城中打磨了这么长时间，但毕竟还太年轻，见得太少，双子城也没人感在他面前这么说。所以就算他知道卡萨这很可能只是在说大话，故意想要让他心乱，可他还是忍不住地生气心乱，遂了卡萨的意。
齐霁“刷”地一下举起了自己的剑，指着卡萨的喉咙。
“多说无益，出招吧，我的实力到底怎么样，你一会就能用自己的血来检验了。”卡萨感受着齐霁飘散的杀气，感受到他气促的呼吸咧开了嘴，一股如有若无的黑气渐渐从他的身上四溢开来，他的脚下也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魔法阵。
“知道我为什么会说你的魔法杂而不精，是个垃圾吗？齐霁法师？”齐霁感受着卡萨身上突如其来的澎湃魔力，内心划过了一阵惊涛海浪。
“因为我也是个法师啊，齐霁法师。”卡萨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甚至是有点阴森恐怖，他脚下的魔法阵突然碎裂开来，化成了一长串的黑雾飘到了他的手上，齐霁透过黑雾似乎能看见卡萨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一个实力本领远在你之上的法师！”卡萨一抬手，整个训练场都颤抖起来，有什么东西似乎要破土而出。
齐霁也终于看清了卡萨手里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本书，一本黑色封面的羊皮书，不详的黑光笼罩着书面，那黑光让人很熟悉，就像是骨妆刀上的黑光似的，都快凝成液体了。
齐霁心里更是觉得惊愕，难以回过神来，因为他一下就认出来了，那本书就是守望之塔遗失的“死神的问命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