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理查德的声音有点沙哑，有点沉闷，不过没有了轻浮的味道。
“很好，我只是想要你知道，虽然你坐上了国王的宝座，但是说句难听一点的，随时都有可能被推翻，正如我刚才说的，现在远远不到放松的时候，我希望在正式谈话开始前你能牢记这一点。”齐霁放下了刀叉，凝重地看向理查德，后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首先是凯特琳、约瑟夫和根特家族的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他们。”
“把他们……软禁起来？”理查德不确定地说道。
“软禁？凯特琳毕竟是王太后你能软禁她一辈子吗？约瑟夫怎么说也是王子，你都不打算给他授勋和一片领地吗？这样做的话你又要让下城的人该怎么想呢？”
“那你说我又该怎么办？！”理查德听齐霁分析了一大堆，也感到一阵头疼，不耐烦地反问道。
“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了，怪不得你父亲乔治三世一定要我拉你一把。”理查德听了这话从鼻子里出了口气，似乎很不屑于齐霁不断提起他父亲。
“既然左右都留不得凯特琳和约瑟夫，不如就让他们回归神的怀抱吧。”齐霁轻飘飘地来了这么一句。“回归神的怀抱？你是说……”理查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一脸震惊地看着齐霁，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你舍不得？”
“不、不是，只是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而已，况且他们死是容易，你又拿出什么说辞来解释呢？”齐霁叹了口气，理查德虽然有些天赋，但经验实在是太不足了，不过从另一方面讲这对他也是好事，这样控制起理查德来就更容易了。
“你想想，最近和凯特琳有关的最大的事情除了你的加冕还有什么？”齐霁的语气更加温柔，就像一个父亲在教导自己的孩子。
“父王的死？”
“没错，凯特琳身为王后，对国王肯定是用情至深的，乔治三世的死一定给她很大的打击，以至于精神都不太正常了，大闹加冕仪式就是一个例子，而约瑟夫又是凯特琳的亲生儿子，在母亲生病的时候去看望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惜他挑选的时间不对，选择了在凯特琳发疯的时候去看望她，结果疯狂的凯特琳一时失手不小心杀了自己的儿子，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杀了儿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跟着自裁了，这就是我们的凯特琳王太后和约瑟夫王子悲惨的结局，遗憾又令人惋惜。”
“这……”理查德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听起来有点疯狂，但是仔细一想完全是可行并且没有明显的破绽。
“我只能说，齐霁法师，你不去写故事真是可惜了。”
“呵，你不知道精灵都具有吟游诗人的天赋吗？更何况，这根本不是故事，我只是在转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而已。”齐霁丝毫不觉得自己在讲一个恐怖的阴谋，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说一个温暖的睡前故事。
“那到时候还要多请齐霁法师努力促成这个即将发生的事实了，另外，根特家族你又打算怎么处理呢？”这个时候的理查德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始请教起齐霁来了。
“根特家族？”齐霁听到这个名字就笑了，他可清楚地记得老根特是怎么勾结圣地脏了他已经到手的神器的。
“老根特一开始就站错了边，只能对他说抱歉了，至于根特家族这个庞然大物当然是不能随便摧毁的，帝国的很多贸易还指望他们去做，我想老根特意外死后，家族里面一定有许多充满野心又忠诚的‘狗’想要为陛下效力，到时候选一个看得顺眼的就行了。”齐霁轻描淡写地决定根特家族的命运，理查德也忍不住在心里为其拍手叫好，这的确是个最好不过的办法了。
“说完那些注定的事情，我想我们还有一些其他事情要讨论，正好借今天的机会把重要的先解决了。”安排完根特家族的命运后，齐霁不多给理查德思考的机会，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既然你已经登基为王了，那么也是该选出自己的首相和内阁了，理查德陛下，鉴于俾斯麦的例子，我想你可能要好好想想首相的人选，有什么备选的人吗？”
“嗯？这个问题我有想过，我是有几个人选……”
理查德掰开手指头数了起来：“考斯特”。
“那个连臭虫都怕的胆小鬼？希望你不是认真的。”
“嗯……斯图尔特。”
“听说他婆娘正和他闹离婚呢，连家里都管不好你想让他做首相？”
“好吧……韦恩斯”
“哦，不是吧，一个从下城爬上来的平民百姓？你让其他贵族怎么想。”
“这是最后一个了，汤姆斯！”
“嚄！充满野心的墙头草，我想你不会希望再出一个俾斯麦。”
“好！那好！你说！谁比较合适。”眼见自己想了半天的中意人选一个个被随意地推翻，不要说理查德了，换做普通的人都会心生不满。
“哦，我的国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这些人选都是年龄在50岁以下，并且在乔治三世时代没有担任过重要职位的人。”齐霁感觉就像在看一个幼稚的孩子发脾气。
“最近上城里流传的消息也是你让人散播出的吧：理查德国王不会任用前朝的旧人，并且准备大力选拔新人为王宫带来新气象。新气象？真是天真到可笑，虽然说想要做出改变是好的，但没看清楚情况贸然改变就是蠢了，理查德。”齐霁一番话说得极其嘲讽丝毫不留情面，就算只有他们二人在这里，理查德还是尴尬地涨红了脸。
“不过还有一点值得表扬的就是知道提前散播消息、引导舆论了。”然而这唯一的表扬并没有让理查德安慰一点，他就像一条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
“是我让人散播出去的又怎样？是我决定改变的又怎样？我是国王难道我还没有这个权利吗？”
“好好好好，你是国王，你是国王，我们大家当然都知道你是国王，但也请你稳定一下情绪好吗？原来那个处变不惊的理查德呢？”齐霁摊开了手，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理查德恶狠狠地吐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我也说了，想要改变是好的，但是没看清楚情况贸然改变就是蠢了。现在面临的是什么样的情况？刚刚加冕，地位不稳，基础不厚，凯特琳、约瑟夫又在一边虎视眈眈，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老牌、强大的贵族的支持。而看看你选得那些人，不是能力太差，年级太轻就是资历太浅，根基太薄，你放着大把大把的老牌贵族不选，去选这些三流贵族，你不是蠢是什么？难道你嫌弃位子做得太稳了吗？”
理查德依然愤怒地瞪着齐霁，虽然他心里面也不得不承认齐霁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是作为国王的尊严不容许他现在认错妥协。
“你说得倒是轻巧，看看现在的这些老牌贵族，骄傲自负、臃肿落后，要是真让他们做首相了，你就不怕尾大不掉吗？”
“也许他们是有你说的那些问题，但也不是所有的老牌贵族都是这样的，比如说……昆特和凯恩，我看他们就对王室忠心耿耿嘛。”
“你说那两个老家伙？”理查德当着齐霁的面就翻了个白眼“那两个家伙的年纪做我爸都够了，而且还是我父亲的旧部，我是不会任用他们的！”
“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对嘛。”齐霁早就预料到了理查德的反应，他开始继续劝服道：“首先他们有对王室有绝对的忠诚，这在对待乔治三世和俾斯麦的问题上就能看出来，其次他们在乔治三世统治时期任职过，经验丰富，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能立即上手处理问题的人啊。”
“就算你说得再有道理，我也是不会用他们的，你另寻别人吧。”理查德听了齐霁的分析，把头一扭，任凭齐霁再怎么说也无动于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