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士行了个礼,领了命,来到加索身边,把他带走了,石室里又只剩下了齐霁和艾琳娜二人。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每当齐霁和艾琳娜独处时,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自在的感觉。
艾琳娜转过身去,背对着齐霁,手中的雪狐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们开始吧……”
“轰”的一声,四周突然燃气了熊熊大火,包围了他们二人,墙上若隐若现的闪烁着各色符号,脚下的石块也开始发烫,开裂,整间石室的最中央缓缓升起一座石台,台上漂浮着一个金色的球,球里有一道道银光在不停地盘旋。艾琳娜走到金球面前,示意齐霁跟上。
“这是从第一任塔主开始流传至今的誓言之球,历任塔主的宣誓都被保存在里面,你先去滴滴血上去,然后跟我一起念。
齐霁遵从地弄了滴血上去。鲜血滴在誓言之球上立刻被吸收了,整个球体开始变得透明,齐霁可以看到自己的那滴血正慢慢地下降,球里的银光像是一个个守护神,不停围绕着血在转。
“天地在上”艾琳娜开口了。
“天地在上”齐霁跟着艾琳娜说,说出的话变成了一个个银色的字漂浮在空中。
“我面前之人艾琳娜”
“我面前之人齐霁”
“在此宣誓成为守望之塔第五十任塔主”
“在此宣誓成为守望之塔第五十任塔主”
“我将尽我所能,传播魔法的荣光,守护魔法的荣耀”
“我将尽我所能,传播魔法的荣光,守护魔法的荣耀”
“直到生命终结,世界毁灭,此誓不悔!”
“直到生命终结,世界毁灭,此誓不悔!”齐霁说完的刹那,面前的银字带突然光芒万丈,如同有了有了生命一般,一下子窜进了誓言之球中,开始吸收齐霁滴进去的那滴血,周围的银光也仿佛受到了刺激,旋转地越来越快,越来越亮,齐霁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要被牵引进去了,天地在不停地旋转,面前闪过了无数个流光般的画面,但没有一副能看清楚是什么样子。
等光芒散尽,誓言之球又恢复了原状,只不过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其中流动的银光又多了一条。而此刻齐霁也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他似乎和整座塔融为了一体,跳动的心脏,奔腾的血液,齐霁感受得一清二楚。
胸口莫名地开始发热,齐霁撩开衣服,看见自己的胸口多出了一个小塔的图案,随着他的心跳,一跳一跳的发着微光。
正当齐霁闭眼细细感受仪式带给他的变化时,艾琳娜已经把石室恢复了原样。等到齐霁睁开双眼,看见的就是艾琳娜调配药剂的身影。石室中摆放了很多药剂瓶和各种奇怪的材料,艾琳娜身处其中,手中的药剂还不时腾起阵阵烟雾。
“好了?”她头也不抬地问道,也许是齐霁的错觉,似乎艾琳娜的语气亲近了许多。
“仪式刚刚完成你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不过我觉得还是把死气一起去除了再休息怎么样?毕竟死气去除得越快越好。”
齐霁虽然惊讶于艾琳娜的工作效率,但是他也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死气去除了,于是点点头,没有反对。
“那先把这瓶药剂喝了,我接下来为你去除死气。”齐霁顺从地接过了药剂。
药剂师一种深邃的紫色,里面还漂浮着金色的颗粒,闻着一有种特殊的花香,挺好闻的。不疑有他,齐霁仰头喝下药剂,出乎意料地药剂也并不难喝,有种隐隐的甜味,还有一股类似薰衣草的味道。
“等会你躺在这里,我会施法帮你去除死之气,去除的过程中你的天赋会再次显现,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感受下吧。”
艾琳娜指了指旁边的石床,手里捧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古书,纸张已经泛黄,轻轻一碰就感觉要碎裂。齐霁紧张地咽下口水,端端正正地躺躺下,连眼睛也不敢睁开。
治疗正式开始了。
艾琳娜说是施法,但在齐霁听来,咒语更像是一首陌生的歌曲。歌声非常优美婉转,时而像是幽谷回声,缠缠绵绵,时而又像是碎浪拍岸,悠悠扬扬。虽然听不懂到底在唱些什么,但齐霁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就像是泡在了温泉里,舒服极了,不自觉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场景很乱,他先是梦见了一座幽暗的古堡,红白两色的蔷薇爬满了整个堡壁,城堡大门口站着一个男子,大门的阴影挡住了男人的脸,远远看过去只看见了一头耀眼的金发。
等齐霁想靠近点仔细看时,画面一阵模糊跳转到了一个巨大的城市上面,城市中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齐霁只记得城市最中心有块凸起的巨大岩块,岩块上面还有许多的建筑,岩块四周都有水不断地流下来,形成了一条条瀑布。
画面继续跳转,这次是在枯萎的森林中,天空是血色的,有好几个月亮,四周似乎还有隐约的笑声,突然一阵躁动的叫喊声声传来,齐霁一回头画面又变了。
这次他站在一个小山坡之上,山坡对面是一个扁平的建筑,建筑上闪烁着红红绿绿的光芒,齐霁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个身影在叫他,不过他没看清楚是谁画面一阵扭曲,又不一样了。
时间像是在黄昏,太阳吧一切都涂上了昏黄色,有种说不出的冷清感,在一个空旷的荒野上,除了一个巨大的墓碑什么也没有,墓碑很是高大。挡住了阳光,投下了大片的阴影,气氛有点瘆人。耳边又有声音响起,齐霁努力想去听,但杂音越来越大,画面越来越模糊。
“加索……”最后听到的两个字让齐霁心里一惊,就这么毫无征兆的醒了。
耳畔的歌声渐渐息去,但刚刚的“加索”二字却愈加清晰,听声音,怎么那么像我自己说的。齐霁心里翻滚着止不住的疑惑。
“看来过程还是挺顺利的”齐霁直起身来,艾琳娜正笑着看他,脸上很明显地可以看出一丝疲意。
“死之气已经基本去除了,感觉如何?知道自己是什么天赋了吗?”
齐霁愣了一会,想起梦中所见,沉默地摇了摇头,然后把自己的梦和艾琳娜讲了一翻。艾琳娜听后也是沉思不语,良久,才说:“你的天赋还是很难说,至少可以肯定不是诅咒。”齐霁感觉浑身顿时一松。
“红白蔷薇的古堡,金发人,这个应该是几百年前被圣地追杀的血族尼古拉斯,城市中央的巨大石块与瀑布……这个应该是如龙帝国的国都双子城,血色天空,多个月亮,据我所知,只有恶魔界是这样子的,至于扁平的闪烁着花花绿绿光芒的建筑,我没有听说过,而巨大的墓碑……我也不太清楚……”艾琳娜把齐霁所见的东西都分析了一遍,显然她也不能完全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样啊……”虽然没弄清楚自己的天赋,但洗脱了自己的罪名,齐霁还是觉得已经很好了,生命之树的枯萎与自己没有关系。
“应该是预知天赋的一种……”艾琳娜还在自言自语,“我有个猜测……”只听艾琳娜的声音突然变低沉了,四周的景物开始迅速倒退,变花,齐霁抬头看去,眼出现的却是艾琳娜一剑砍向另一个自己的画面,这情况似曾相识,和之前出现的“预知”画面一模一样!
等退出了“预知”回过神来,艾琳娜完美的五官在眼前放大,脖子正上架着一把锋利的魔法剑,丝丝鲜血顺着剑刃流了出来。不理会齐霁满脸的震惊,艾琳娜又问道:“又出现了,‘预知’对不对?”齐霁僵硬地点了点头,艾琳娜此刻却莫名地轻笑起来。
“真是……老天爷也在助我啊。”艾琳娜的话让齐霁是摸不着头脑。
“我想,我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了。”齐霁顿时清醒了过来,坐直了等着听下文。
“守望之塔存在近万年,塔众不计其数,其中有一部分就是精灵族的,自然对精灵族有什么天赋也都知晓一二,而你”艾琳娜指了指齐霁。
“你的天赋很特别,我甚至没有见过一个精灵有这样的天赋,你的父母都是精灵吗?”齐霁不知道为什么艾琳娜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母亲肯定是一个精灵,至于我父亲,我没有见过他,母亲也很少提,应该也是个精灵吧,不然我怎么会是精灵呢?”
“呵呵,有的事情可不能单单只看表象,你的身份可不只是精灵这么简单。”艾琳娜的话吊足了齐霁的胃口。
“如果我父亲不是精灵的话那是什么,为什么我又是精灵呢?”
“好了好了,这件事让我再观察一阵子,当务之急,还是先提升你的实力最为重要。小晓测过你的天赋了吧,你应该是走魔剑士的道路。”
“是魔剑士,但我还不太明白。”齐霁见艾琳娜不说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毕竟现在的重点也不在这里。
“你很快就会明白了,运用魔法的剑士,应该很配你的身手,而且塔里有几把好剑正好可以给你这种菜鸟使用。”艾琳娜边说边打了个响指,石室里出现了一扇木门,她打开大门,门后是一片虚无。
“跟我来,选好剑,明天就开始训练吧。”齐霁跟着走进了虚无当中,就像走进了他未知的未来……
时光飞逝,弹指间十年过去了,虽然对于精灵,兽人来说十年时间算不了什么,但这十年绝对是齐霁和加索毕生都难忘的十年。背咒语,记手势,体能训练,反应训练,魔药制作,卷轴制作……艾莉娜似乎想把一个法师一生所学的知识都在十年间教给齐霁二人。
加上又威尔士这个魔鬼督导在旁边,简直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不过效果也是很显著的,齐霁和加索从对魔法一窍不通的菜鸟到现在可以和威尔士对打几十个回合而不落下风了(虽然结局还是输了),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出师的那天了。
守望之塔一楼的大厅
大厅中此刻站着二男一女。女的自不必说,当然是艾琳娜,一袭白纱,不施半点红妆,飘渺脱俗似天上仙子。
高一点的男子,满头淡金色的头发扎成一个短短的辫子,一身短装,干练飒爽,腰间别了把契约剑,剑身并不华丽,只是在剑柄处雕刻有一个骷髅头的图案,整把剑都弥漫着森森剑气,看久了好像人都会被剑气洞穿。毫无疑问,高个子的男子就是齐霁,那么稍矮一点的就是加索了。
除了身高,加索看上去变化不大,大大的眼睛,萌萌的兽耳。但齐霁知道,如果说他们二人中谁的变化最大,那肯定就是加索了。
加索浑身上下的气质是大变了。如果初识加索时是一个爱哭,无知的孩童的话,那么现在就成熟了很多,几乎可以说是一夜之间成长了起来,小嘴呡得很紧,眼神冷漠凌厉,鲁尔的死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大到让加索有了质的蜕变,他变得不爱说话,不爱说笑,做事从来不想借助于他人,反正是和目前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格格不入。几年的时间,齐霁都试图帮他纠正过来。也许哪天鲁尔重新活了过来他就可以恢复了吧,齐霁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既然你的天赋指向了尼古拉斯的城堡,那么你们先去那边看看吧。”艾琳娜捋了捋头发。
“尼古拉斯是个强大的吸血鬼,被圣地追杀受伤后一直在深邃之林的城堡中养伤,看在拥有共同敌人的份上他应该不至于杀了你们,但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艾琳娜担忧的叮嘱道。
“放心吧。”齐霁笑着答道。“这些年来无论是我的魔法还是天赋都有长足的进步,就算打不过,自保也是没问题的,何况还有加索。”
“嗯,交给我们没有问题的。”加索也出声应和。
“不管怎样,小心为上。”艾琳娜走上前来,送给了齐霁一枚普通的金戒指,齐霁收了起来疑惑地看着艾琳娜。
“虽然我由于魔法誓约不能离塔,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魔法的效果也在减弱,我可以在短时间内出去,不过次数也不是很多。如果遇到什么没法解决的麻烦,就心想着召唤我,我有感应自然会出来帮你们解决麻烦。”
“知道了,我会好好保管的。”齐霁郑重地把戒指放进衣襟贴身存放。“戒指只能用三次,要斟酌着使用。一会儿我会把你们送到通往城堡的路上,其他的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齐霁点点头,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时间就要和艾琳娜分开了,去面对未知的世界,齐霁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个滋味。
“准备好了吗?走吧,守望之塔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艾琳娜说着在齐霁二人脚下召出个巨大的魔法阵,一股剧烈的强风从魔法阵中吹出,齐霁整个人都飘了起来,接着“刷”的一声,两人都消失不见。
齐霁感觉双眼一花,自己进入了一个七彩斑斓的世界,眼前不断闪烁旋转着模糊的图像,让人头晕恶心。突然,世界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切停止,齐霁反应过来时已经掉到了一条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