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不见半个人影,只有虫鸟的鸣叫声。乔治三世一停下来,就忍不住地发起火来:“你看看你的好计划!瞧瞧俾斯麦和兽人那股亲热的劲儿,都是你让我疏远兽人的,如果兽人真的投靠向俾斯麦了怎么办!”乔治三世气的脸都涨红了,起伏的脾气让他刚说完话就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那感觉就差快要把肺给咳出来了。
齐霁听得是胆战心惊,生怕乔治三世就死在这里了,赶紧放了个治愈术过去,在治愈术的光芒中,乔治三世总算平复下来了,不过面色仍然难看得很,两条眉毛都纠结到一起去了。
齐霁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乔治三世的怒火,他总不能说加索是唤灵者,兽人是永远不可能背叛他们的吧,这太荒谬了。
“放轻松,深呼吸,我的国王陛下,俾斯麦和兽人走得这么近是好事情啊,我们的计划不正是这样吗?”齐霁不提计划还好,乔治三世一听所谓的计划脸更黑了。
“别和我提那该死的计划了,我当初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才答应了你那漏洞百出的计划,现在我看见俾斯麦和兽人热乎的样子就犯恶心。”
齐霁看见乔治三世怒发冲冠的样子,一方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另一方面又松了一口气,乔治三世这个样子说明计划进行得是十分成功啊,哪一边都没有看出来其实是他在背后指挥的。
“好了,我亲爱的国王陛下,收收你那暴躁的脾气吧,我用性命向你保证兽人是永远不会倒向俾斯麦那边的行了吗?”
“性命?”乔治三世不屑地嘲讽道:“如果兽人真投靠俾斯麦的话,你确实应该以死谢罪了。”齐霁听了只是笑笑,在不了解实情的人看来,他的计划是有巨大的风险,不可控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但他也没办法一一为他们解释,等到计划成功的那一刻,一切的怀疑就都不攻自破了。
“好了,宴会上可不能少了主角,国王陛下还是快点回到宴会上面去吧。”齐霁退后几步,给乔治三世让出了空间。乔治三世没有马上走,他盯着齐霁,审视着他。
“告诉我,我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当然,国王陛下,你的选择非常正确,俾斯麦不可能如愿。”齐霁顺从地做出了保证。乔治三世看着齐霁信心满满的样子,突然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视地走开了,二人又再次来到了宴会中心。
俾斯麦还在热情地和鲁尔攀谈,齐霁也决定到处去打探下情报。但是出乎他意料,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齐霁法师,能打扰你一下吗?”齐霁咽下口水,转过身去,是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这回比以往任何一次打扮得都要华丽富贵,在俾斯麦的全力包装下,本来底子就很好的伊丽莎白瞬间成为了宴会中最闪耀的鲜花之一。
“能打扰你一下吗?齐霁法师?”伊丽莎白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双眼有点红,还有丝水汽,更加显得他楚楚可怜,赢弱不堪。
“当……当然可以。”齐霁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侍从那里拿来一杯酒,借机靠近伊丽莎白递给了她。伊丽莎白听见齐霁低沉着声音说道:“你有急事吗?我想我们不应该这么明显地接触。”
伊丽莎白不回答齐霁的话,她接过了酒水,继续说到:“不如我们去那边的树林走走,那里比较清静,这里太吵了。”齐霁有点困惑,这个架势看来绝对是有急事了,可是有什么事情非得当面说不可呢?
“当然,乐意之至。”齐霁还是答应了,做了个请的姿势,没想到伊丽莎白还主动勾上了他的胳膊,拉着他走向了树林。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吃饱了吗”鲁尔看见俾斯麦似乎有点走神,感到有些奇怪。
“没……没什么,我在想要不要请厨师再上一点来。”俾斯麦用余光瞟见伊丽莎白和齐霁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明显的笑意。
伊丽莎白拉着齐霁匆匆走进了树林里面,直到二人走到了深处。周围没有了宴会的喧嚣,没有了嘈杂的人群,没有了令人烦心的乔治三世和俾斯麦,只有清脆的鸟鸣、芬芳的泥土和……四目相对的二人,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齐霁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道:“好了,现在没别人了,到底有什么事情?”齐霁看见伊丽莎白莹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回答:
“抱紧我。”
“什么?你说什么?”齐霁皱眉,似乎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抱紧我!”伊丽莎白盯着齐霁的眼睛毫不闪躲地再次说道。
“伊丽莎白,如果不是什么急事的话,我们不应该……”齐霁拒绝的话刚说到一半,伊丽莎白突然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齐霁。
齐霁现在是一脸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伊丽莎白特殊的幽幽的香水味窜入鼻腔,好像夏天大海边的味道,让他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他不知道伊丽莎白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和伊丽莎白保持这么亲密的关系,这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是不好的。他应该……齐霁想要推开伊丽莎白,但是忽然感觉到怀中的人在微微颤抖。
“伊丽莎白?你没事情吧,伊丽莎白?”齐霁放弃了推开伊丽莎白,小心翼翼地问道。
“抱紧我!”回答齐霁的依然只有这句话,不同的是话中泛起了丝丝的哭腔。
伊丽莎白在哭,认识到这一点的齐霁不知道怎么的心就莫名软了下来,双手也不自觉地一点点移到了伊丽莎白的背后抱住了她,慢慢地,就像是两只正在生长的宽广繁密的树枝,把伊丽莎白护在怀里。他不想让伊丽莎白伤心,这是当下齐霁心里确信的念头。
伊丽莎白感受到齐霁抱住他了,仿佛将死之人终于找到了最终的归宿,颤抖地更厉害了,哭声也响了起来。齐霁不清楚伊丽莎白到底怎么了,只能不停地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她。
齐霁宽阔的胸膛让伊丽莎白沉醉,轻缓的拍抚让伊利莎比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地被关心,被宠护,就连他身上淡淡的果木香味似乎都在大声地劝告她:“说出来吧!向他坦白,说出自己的心意吧。”是的,也许刚才在宴会上见到齐霁的第一眼时,伊丽莎白就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她是喜欢齐霁,不,她甚至是爱着齐霁的。
由于被改造的原因,躲在深闺十几年,是齐霁第一个走进了她的内心,鼓励她去面对自己,去实现每个人都有的价值。
在和毫无父爱的俾斯麦生活了几十年之后,在看清楚了俾斯麦真正的面目之后,又是齐霁第一个让她感觉到自己也是被关心,被需要,被爱的。
这一切的一切,怎么能教她不爱上齐霁?伊丽莎白深吸一口气,主动离开了齐霁的怀抱,两只通红的双眼一刻也不愿意离开齐霁。
她看着齐霁英俊的脸庞,心里面叫喊着向齐霁坦白。我喜欢你啊,我爱你啊,可是……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伊丽莎白不敢向齐霁开口。
她怕齐霁拒绝,她怕自己炽烈的爱意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她怕坦白了以后和齐霁尴尬地连朋友也做不成,她怕父亲俾斯麦知道了会软禁自己,她怕自己的身份会给齐霁带去更多的困恼,她怕自己莽撞的告白会影响齐霁的计划……
她怕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就像一层层坚实寒冷的严冰把她满腔地爱意都牢牢地给包裹起来,不透露出分毫。
伊丽莎白紧咬着嘴唇,认命地低下了头,也许在远处看着他,或者能帮到他什么,就是自己最好的选择了吧。
“伊丽莎白你……没事情吧?到底发生什么了?”齐霁看着伊丽莎白一变再变的脸色和反常的举动,心里面只剩下了担忧。
“没……没什么。”伊丽莎白最后还是抬起了头,把泪水都擦干,既然已经明白的了自己的内心,那么她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只是我父亲俾斯麦希望我可以靠近你为他套取情报而已,我原本有些苦恼,但我现在应该明白怎么做了。”
“你……”
“别担心,我不会忘了我也是守望之塔的一份子,我不会忘了你曾今是怎么跟我说的,俾斯麦那边就交给我处理吧。”伊丽莎白亮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似乎想要让齐霁放心,但她这个样子齐霁更担心了。
“实在不行就别勉强自己了,我这边也不是一定要你去刺探情报了。”
“不!”伊丽莎白很果断的就拒绝了齐霁,“我会继续为你递送情报的,这是证明我自己价值最好的方式。”也是表达我心意的唯一方式了,伊丽莎白看着齐霁心里暗自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