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俾斯麦的思考。
“父亲,是我,伊丽莎白,我听下人说你找我?”伊丽莎白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是有点事情,进来吧。”俾斯麦收起了眼线给他的情报,出声答道。
伊丽莎白低着头走了进来,她穿了一件宽松的居家服,袖子里面的手控制不住地出冷汗。
“过来坐吧。”俾斯麦拍了拍离他最近的座位,看上去很是亲昵。伊丽莎白知道父亲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现在对她表现得这么慈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难道父亲还是察觉到了自己帮守望之塔传递消息的事情了?
伊丽莎白顿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走路也踉跄了。
俾斯麦瞧着伊丽莎白摇晃的脚步,喘着粗气问道:“怎么啦?看见我路都走不动路了?”伊丽莎白听到这话脸立刻又白了三分,她坐到了座位上,低着头,双手搭在肚子上,小声地说:“没……没有,就是例假来了,有点……不舒服。”她在心中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工作,只要俾斯麦没有亲口说出来,她就没有被看穿,千万不能自己露出马脚来。
“这样啊,那等会让家庭医生给你开点什么东西吃吧”俾斯麦把手搭在了伊丽莎白的背上,拍了拍她。伊丽莎白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勉强抬起头,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
“不……不用了,多休息就好,请问父亲有什么事吗?”俾斯麦闻言也收回了手。
“今天兽人使团来到双子城,乔治三世准备在晚上举办一个欢迎晚宴,你也一起去参加。”伊丽莎白稍稍松口气,答道:“好的,我一会儿就去准备,父亲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还有一件事……”俾斯麦的脸上又挂起了招牌式的笑容。“我听说你一直和魔法师协会的齐霁走得挺近的?”伊丽莎白只感觉俾斯麦的话仿佛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血液控制不住地涌向了脸上。
“我……我没有……父亲你……”伊丽莎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她的模样一定蠢死了,漏洞百出。
不过俾斯麦似乎和她想的不一样,他重重叹了口气,貌似失意地说道:“唉,女大不中留啊,你也确实到了结婚的年龄了。”伊丽莎白本以为自己要被揭穿了,看着俾斯麦那厚厚的双下巴都感觉要绝望了,但突然听到俾斯麦这么一说,她立刻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
“父,父亲你说什么呢!你,你误会了,我不喜欢齐霁,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我以后就不和他来往了。”俾斯麦就像一个八卦小报的记者,透过那双细缝似的双眼,俾斯麦调侃地追问道:“我是无所谓啊,可是你真的不喜欢?啧啧,我看齐霁那小伙长得还挺帅的,毕竟是个精灵嘛。”
“不喜欢,我不喜欢他,父亲,我知道你们最近关系不太好,我以后不会再和他来往了。”伊丽莎白极力否决自己和齐霁的关系,她到底喜不喜欢,也只有自己清楚了,只不过嘴巴上还是十分肯定地强调自己不喜欢齐霁,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好不容易地冷静下来了,脸上的红晕迅速地退去。
“不喜欢就算了,我只是关心一下我的女儿而已,而且你也不用刻意和他保持距离,该怎么样就怎么好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伊丽莎白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好不容易退下的血色又有涌上来的趋势。
“我的意思是——我的好女儿我养了你这么大,你也是时候回报我的养育之恩了。”俾斯麦握住了伊莉莎白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
伊丽莎白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一团肉给钳住了,动弹不得也不敢乱动。
“我,我还是不明白。”伊丽莎白看着俾斯麦堆笑的脸,就像带了一张恐怖的小丑面具,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哦,你这么聪明,这么美丽,又是我俾斯麦的女儿,怎么会不明白呢。”俾斯麦彻底抓牢了伊丽莎白的手。
“我看得出来齐霁对你是有好感的,你替我接近他,套取一切有用的情报,无论是关于乔治三世的还是关于兽人使团的。”俾斯麦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连刻意的假笑都消失了,伊丽莎白现在面对的就是一个魔鬼。
“我……我不行,我做不到的,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伊丽莎白略带哭腔得说道,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她已经帮助齐霁传递情报了,难道现在又要背叛齐霁帮助父亲吗?这怎么可以?!
“哦,可怜的女孩,瞧把你给吓的。”俾斯麦缓和了下表情,又做出一副慈父般的面容,把伊丽莎白搂紧了他的怀里。
“是我说得太直接了吗?可是伊丽莎白你也不小了,我养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也该为我做点事情了,正如我说过的,你如此的聪明,如此的美丽,又是我俾斯麦的女儿,动动你的小脑筋吧,你可以的。”俾斯麦抱着伊丽莎白的肩膀推开了她,让她直视自己的双眼。
“可是我……”
“别再说可是了!”俾斯麦眼见伊丽莎白还在推辞,语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想想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伊丽莎白,想想离开了我你该怎么办,伊丽莎白,你会有办法的。”伊丽莎白透过重重的雾水,从未见到过如此陌生的父亲。
虚伪、强势、冷血……也许这才是俾斯麦的真正面目。
“我……好吧,我尽力……”伊丽莎白垂下了眼睑,声若蚊呐。
“这才是我的女儿!”俾斯麦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在伊丽莎白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伊丽莎白尽全力控制自己才没有躲开。
“今天晚上就是你初次登场的时候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可别让我失望啊。”俾斯麦再次假笑起来,伊丽莎白已经没工夫去在意这些细节了,她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和父亲道别,回到房间为晚宴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