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她不确定地又四处看了看。虽说近的地方她没来过,可这大体的方向……直直就是朝着前金的地方去的。
“皇上去那里做什么?”郁长宁道。
听说前金到了东桑手中之后,变得更加热闹了。集市上人来人往,日日都和过年过节似的。
只不过,人换了一批。
慕扶桑大约是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是前金的百姓,稍有不服从就举家斩杀,剩下一些胆小不敢违抗的,就通通充作了奴隶。
为防这些人暗中滋事,又将人分开送去了东桑各地,如今前金地盘上,剩下的都是东桑迁过来的子民。
虽然前金富庶,但东桑百姓在自己的国家住惯了,很少有愿意迁过去的,听说慕扶桑恩威并施,才营造出了那样繁荣的假象。
假象罢了,不是什么好地方,又有什么好去的?
晏南鸿大约也知道郁长宁如今对前金是又爱又恨,只道:“故地重游。”
晏南鸿何等尊贵,平日里怎么会去前金这样的小地方?至少郁长宁是没有听说过。所以他口中的故地重游,没准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又没准,那个地方与他们两个都有关?
郁长宁胡乱猜测着,见晏南鸿主意已定,也就默认了此事。
如今的前金,早已不复从前。原本只一个窄小的通道,眼下却被慕扶桑拓宽成了能让数辆马车并行的大道,生生叫人挖空了一座山,行事作风嚣张得很。
不过东桑这样的大国,在这片陆地上是地头蛇般的存在,就是出入口再大,一般人也不敢去生事。
相应的,现在想要进入前金,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容易了。
前金原本就是与东桑国土相邻,如今划到了东桑的版图里,那小小一块地方添了上去,与从前的出入也不大。
只不过多了一块地方,原本作为东桑边界的充嵘退居二线,转而由前金取代了它。
前金的另一边,临了两个国家,一个是同样野心勃勃的渝燕,另一个是个小国,以前有前金在的时候还好,如今前金没了,它夹在两个大国中间终日惶惶,就差直接寻了慕扶桑或是渝燕国主将土地双手奉上了。
两人花了数日才绕到了前金附近,下了马车,寻了一家开在官道边上的客栈将车马寄存了,只裹了两个包袱装了点简单的吃食和一身换洗衣物,徒步朝着前金的方向去了。
晏南鸿没有走正道,还越走越偏。郁长宁不知他作何打算,却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一路跟在了他的身后,极少言语。
一直到了林子深处,确保周围没有人了,晏南鸿才拿出了两张卡片。
郁长宁瞥了一眼,就知这卡片的来处,正是那日向石屋主人讨要的,据说是能够幻化成卡片上人物的模样,就是最亲近的人来了也不能识破。
“前金位于渝燕和东桑的交界处,原本就是块肥肉,东桑盯着这块肥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离着前金十数里开始,便有一道道关卡了,还是要小心为上。”
晏南鸿说着,将其中一张卡片递给了郁长宁,“时效只有十二个时辰,不过无妨,等进了城,就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带个帷幔就是了。”
郁长宁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那客栈的时候,是吃饱喝足了才走的,如今精神饱满。眼下天色也还早,若是寻到了租马处借得了马,在天黑之前进入前金不是问题。
各自用了那卡片,一道白光乍现,晏南鸿就成了个又高又壮的中年男人,脸上是一道将面容划成了两半的伤疤,饶是郁长宁知道眼前的人是晏南鸿,瞥了两眼后也对那一道伤疤心有余悸。
凶神恶煞,看着怪吓人的。
晏南鸿给她的那一张卡片,则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生得娇俏可爱,郁长宁幻了形之后,还有些不适应。
一个是粗犷的大汉,一个是乖巧的萝莉,这搭配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