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同样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那么女记者,是什么情况呢?”
第三个人——
我找到了她,可是我在暗中观察她很久之后,发现她并不是我要找的人,后来我悄悄去医院调查档案,发现她根本不叫温召,这个温召又是谁,他在哪里?
我本来不想杀她的,可是却被我撞破了她所谓的第一手资料,我不知道她如何搞到现场的信物照,包括给欣怡们梳头的梳子,穿的衣服,一切的一切都被她照了相片,我不能容忍她拿欣怡来当她升迁的赌注,于是我杀了她!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杀她的?”
“我把她吊起来,然后放了血,因为她不是欣怡,她不配接受的我的梳洗!”一笔带过。
“就这么简单吗?可以给我讲讲细节吗?”
“我不大记得了警官,她不是欣怡,我连碰她多一下我都嫌弃恶心,我根本想不起来也不愿意去记得我是如何杀了她的!”
“那你记得,你最后将她的尸体怎么处理的吗?”
“我记得,我把她倒挂起来,因为不想让她得到我的欣怡一样的待遇,我还将她放了血,这样她才不会死得太难看!因为她本来已经够难看的了!”
江凯山明白他在说什么,因为尸体的血液不会再流动,倒挂尸体会使血液因为引力都堆积到她的头部。
“那,最后一个欣怡呢?”
周正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这就是我为什么进入温召医生的医院工作的原因!”
我没有想到他是一个男人,他接受了欣怡的眼角膜,一开始我根本受不了,我宁愿是那个该死的女记者,可是我转念又想到了,这也许是欣怡对我最后的一场考验,她想知道我对她的爱是否可以摆脱性别摆脱约束,我要向她证明我是在用我的灵魂去爱她,怎么可以拘泥于表象的躯体呢?于是我开始接近温医生,一开始,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同事,我很关心他,我希望慢慢用我的爱去感化他,可是我发现我越是这样做,他越是抗拒我的靠近,他曾经约过我到楼顶,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他说因为我爱你,他说我疯了,我说我没有,因为你的眼睛里有我,我知道你的眼睛看得到我,然后我告诉他我知道你的眼睛不是你自己的,是一个叫欣怡的天使的眼睛,她帮助你重新见到这个世界的光明,所以你没有权利让一个天使消失!
他忽然有点惧怕,于是我为了安抚他,告诉了他我和欣怡的故事,我看得出来他很感动,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没有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但是依旧也不接受我!
可是为什么!
周正昌的面容忽然变得狰狞,双掌狠狠朝桌子一拍——
为什么他眼睛里居然多出了一个人!
江凯山明白,这个人,是宣葶君!
他眼睛里有对她掩饰不住的爱慕,怎么可以,我的欣怡眼睛里怎么可以有另外一个女人,我要除掉她,我不可以让她污染我的欣怡!
原来这就是杀人动机?江凯山心里默念一遍,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发现她的住址的?”
“很简单,我处理完那个女记者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匆匆关上门,我在想她为什么这么怕我?我对她有了好奇,于是我躲藏在暗处观察她,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就是污染欣怡的人,一切都是这么凑巧,这是天意,天意让我发现她,天意让我除掉她!”
周正昌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
可是我没想到她的警觉性比我想象得要高,她居然找到了你们,你们实在太阻碍我接近她了,我不能继续放任她勾引温医生,我绝对不会容忍我的欣怡心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她在哪里,我要杀了她!
周正昌已经开始低低地咆哮,国仁和贺逸迅速冲进来控制住他,他们两个人从未离开过。
也许,他的思维早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的价值观!
江凯山这般思忖着,关闭了手中的录音笔,走到与审讯室只有一扇玻璃镜面之隔的观察室:“你怎么看这件事?”
古飞摇摇头:“他在说谎。”
“你是说全部?”
“不是,那个女记者,他在说谎,人不是他杀的。”
“为什么?”“以他这种变态心理的狂热度,与欣怡毫无瓜葛的女人,他根本不会想要去碰她,而且他的叙述也是一笔带过。”古飞顿了顿,切换到另一个观察点:“而且从他刚刚的讲述中,不止一次提到肮脏,玷污之类的字眼,而且他的行为举止非常小心,我观察过他的杀人手法,他杀的每一个人都非常精心地为她们梳洗,对被害人有很浓重的情感投射,很符合他今天的行为状态,以我的直觉来看,他是个有洁癖的人,一个有洁癖的人,更不会随随便便去对一个他认为污浊的女人下手。”
“所以你认为,杀死女记者的另有其人。”
“我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女记者不是他杀的,那会是谁呢?”江凯山陷入了沉思:“他好像一直回避讲出具体杀死女记者的过程,假设凶手果真另有其人,他应该否认,可是他却很干脆地承认是他杀的。”
“我总觉得他有些事在隐瞒我们,不想同我们讲,也许他抱有某种目的,又也许,他知道他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得到欣怡,所以干脆自暴自弃。”
江凯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古飞,我们再重头分析一次。”
“好。”加拿大的同学给她寄递的文献到了,葶君到信笺箱里收取,这附近的居民信笺箱全部都被合并在这里,投放信函的投递员会事先短信通知,再由收件人自行领取。
她到了这边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在。
“袁师傅?”葶君还是很熟悉他的背影,袁强似乎被很重地吓了一跳,几乎要跳了起来,他迅速回身:“宣小姐是你啊,唉,吓死我了,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对不起啊。”葶君抱歉地笑笑:“咦,你也来取信笺啊。”
“呃,是。”袁强的眼神变得有点闪躲,被葶君看在了眼里,她很识趣地道:“那,我不打扰你了。”很快地打开自己的信箱拿走了自己的文献。
袁强等她走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迅速从身后拿出信笺袋,稍微抽取了一张信笺袋里的照片,他只是扫了一眼,眼眸立刻变得惊慌而凝重,像被毒蛇咬了一般把照片塞回了信笺袋,又将信笺袋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匆匆跑走。
警署——
对于周正昌的审讯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他一口咬定杀死女记者纯属误杀,国仁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山哥,我们根本就已经可以控告他了,何必要慢慢哄着他呢?”
江凯山仿若在回答他,又好似在自言自语:“他好像是在拖延时间,但是他在等什么呢?”
古飞接了一个电话,而后走近江凯山,耳语几句,江凯山神色一变,与古飞一同走出观察室,国仁很不服气地对贺逸道:“山哥有什么事为什么不直接同我们说,那个古飞很厉害吗,比我们厉害吗?”
“哎呀你稍安勿躁。”贺逸到底是向着古飞的,劝解了国仁一句。
另一厢——
葶君接到温医生的电话,邀请她一同用餐,这一次能抓到周正昌,温召也帮了大忙配合了警察,葶君也想谢谢他,于是答应了他的邀约。
走到一楼的时候,遇上端着饭盒正要上楼的袁强,袁强看见她,有些惊惶,又有些为难,葶君主动打了一个招呼:“袁师傅。”
“宣小姐。”袁强似乎在挣扎:“我,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什么事?”“是这样,我有一个侄儿,从成年之后就一直一个人在美国生活,最近他也没联系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惹了什么事,美国那边给我发来一封信,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懂英文,也不知道他们信里写的什么,我想,能不能请你帮忙看看,看看信里说了什么?”
“噢,好啊,没问题,信在哪里?”
“在,在我值班室,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方便,看信很快的,我们走吧。”
“宣小姐,你真的会帮我看吗?”袁强眼里透出麻烦他人的不安感,葶君笑了笑:“没事,我的朋友也没有这么早到,我们走吧袁师傅,先帮你的事要紧。”
袁强点点头,眼里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犹豫和……
杀意!
江凯山办公室内——
“这一切是你的推测,从一开始,也许这只是一个冒险的尝试。”江凯山这般回复古飞的假想,他的座机忽然响起:“喂,我是江凯山。”
脸色猛然一变:“什么!”
对面的古飞,眉间一皱!
江凯山冲进审讯室,一改他普遍的温文尔雅的作风,愤怒地揪起周正昌:“是不是你找人干的?”
周正昌眼里笃地投射出了渴望:“警官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啊,啊?”他的声音带着兴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