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阁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姜珝和弄玉都没有继续说话,似在缅怀过去,又似展望未来。
不知过了多久,弄玉首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静:“弄玉再为公子弹奏一曲吧!”
“好!”
看着用心弹奏琴曲的弄玉,姜珝不禁想到了弄玉的未来。
刺杀姬无夜失败后,被迫服毒自尽。
在这个时代,像弄玉这样身世悲惨,不得善终的人太多太多了,多到数之不尽。就拿这紫兰轩中的一众女子来说,随着韩非和紫女一一逝去,她们恐怕很难有什么好下场。
毕竟对于卫庄来说,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根本不会过多的在意。
在原著当中,韩国覆灭后,卫庄似乎曾经试图复国。不过那只是昌平君青龙计划中的一部分,复国的结果必然失败。
随着复国失败,卫庄必然会受到秦国的追杀,那一段日子,恐怕也是自身难保。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每个人都会死去,但对于自己在意的人,更多的还是希望对方可以得到善终。
“弄玉姑娘……”姜珝轻声叫道。
“恩?”弄玉双手放在琴上,眼神有些闪躲的看着姜珝,疑惑道:“公子,怎么了?”
“唔……没事!”
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面对弄玉,姜珝并不想以势压人。或者说,弄玉本身就是外柔内刚的女子,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屈服于权势。
不过姜珝留在新郑的日子还长,慢慢来总会得到美人真心。
……
雅阁的门再次被拉开,紫女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几盘水果,感受到房内有些暧昧的气氛,紫女狐疑的看着姜珝,问道:“姜侯,你莫不是趁我不在,欺负了我的弄玉妹妹?”
“有紫女姑娘护着,我怎么敢欺负弄玉姑娘呢。”姜珝轻笑道。
“天色很晚了,你要留下来等卫庄回来吗?”紫女问道。
姜珝伸了个懒腰,道:“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么一会。”
夜色渐深,喧闹的紫兰轩渐渐归于平静,那些饮酒作乐的客人们,也在宵禁之前纷纷离开。
子时,外面下着狂风骤雨,豆大的雨点拍打着窗户‘啪啪’作响,屋内灯火摇曳,弄玉已经先去休息了,姜珝和紫女对坐于桌案两边,案几上放着棋盘,黑白双色棋子在棋盘上杀的难解难分。
两人继续落子,半响后,姜珝放下最后一颗黑子,含笑道:“你输了,这已经是第四盘了。”
紫女恼火的将棋盘扰乱,怒嗔道:“不玩了。”
‘哒哒哒!’
和雨点拍打声完全不同的一声轻响,吸引了姜珝和紫女的主意。紫女起身拉开窗户,一道黑影一闪而入,双眼死死的盯着姜珝,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等你啊!”姜珝笑道。
等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这家伙总算是回来了。
紫女脸上带着一丝坏笑,目光玩味的看着卫庄,问道:“是水消金吗?”
卫庄:“……”
卫庄全身湿透,听到紫女的话后,脸色更加难看,从怀里掏出用羊皮包裹的的物件,放在桌子上打开,果然是尚未融化的水消金。
“怎么回事?”卫庄寒声问道。
紫女看着颇为狼狈的卫庄,收了玩笑的笑脸,关心道:“先去换身衣服,再泡个热水澡吧。淋了这么一场雨,就算有内功护体,疲惫之下,也难免会生风寒。”
卫庄黑着脸,一句话不说,闷头离开了雅阁。
姜珝和紫女继续静坐等待,大约一刻钟左右,卫庄换了一身黑衣走进雅阁,坐在姜珝对面,目光死死的盯着姜珝,显然是在等一个解释。
“今早我在城外看到你了。”姜珝笑眯眯的说道。
紫女顺着姜珝的话解释道:“姜侯和玄翦去调查军饷一事,见禁军用麻袋装着饷金,察觉到军饷已经被调换了,就来到了我这里。”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句话,但卫庄本就心思敏锐,联系到紫女一见他就询问‘水消金’的事情,便知姜珝早已察觉到了姬无夜的谋划。
两眼阴冷的看着姜珝,卫庄心中有些恼火。自己虽然带回了‘水消金’这个关键证据,但比起姜珝,他到底还是没有直接察觉到军饷有异,这一次的较量,算是输了半筹。
不过等卫庄再一细想,姜珝这家伙大晚上的等着自己,不会就是为了特意和自己显摆一番吧!
看着姜珝嘴角勾起的笑意,卫庄心中更是恼怒。
转头看向紫女,却见紫女眼中也带着一丝玩笑,似乎正在欣赏他的表情。
这两个人……
“哼!”卫庄哪里还不明白姜珝和紫女的想法。
卫庄一路跟踪押运军饷的军队,从早上到夜里,顺便拿到了关键证物‘水消金’,算得上是劳苦功高。
而姜珝这家伙在军队刚刚出城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并分析出军饷已经被水消金替换。
与姜珝一比,卫庄一日一夜的奔波,就显得有些傻里傻气了。
想到这里,卫庄脸色更黑,双眼死死盯着姜珝,似欲择人而噬。
“哈哈哈!”姜珝开怀大笑,但看到卫庄越来越不对劲的脸色,连忙抱歉道:“抱歉,只是忽然想到一些开心的事情……”
“好了!”紫女打断姜珝的恶趣味,转头看向卫庄,正色道:“既然已经拿到了水消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卫庄轻哼一声,看了姜珝一眼,没有回紫女的话。
姜珝见状笑道:“过两天是农家潜龙堂的易宝大会,虽然不及饶安的易宝大会那般盛大,但也会出现很多稀世珍宝,想来韩非那个家伙一定会去看看。”
卫庄:“……”
其实卫庄想要接近韩非有很多的办法,但卫庄自诩有才,又自视甚高,所以他绝对不会做韩非的门客,最多就是以合作者的身份与韩非共谋大业。
在这种情况下,卫庄必须要让韩非主动接近他,而不是他上赶着接近韩非。
而后在彼此相识相知的过程中,做足高人的风范。
在潜龙堂的易宝大会上,以水消金结识韩非,的确是卫庄的初步计划。早在拿到水消金的时候,卫庄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可这个计划,现在从姜珝的口中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