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打点好了一切,我成了一个姓赵的富商之女。他们夫妻已经年过五十,膝下无儿无女,我认他们做父母,他们喜不自禁,对我也像亲生女儿一般。从他们身上,我找到了久违的亲情,也自然把他们当父母对待。这一个月里,我就住在赵家,除了他,就只有二哥和倩儿他们知道我在这。
二哥说,他早就看出来我们两个彼此心意相通,并真诚地祝福我们白头到老。倒是倩儿和云儿觉得,只是妾室有些委屈。
之所以等了一个月,是因为他去卫国接吕父过来,偏偏他又生病了半个月,这才好了起来。
他来接我的日子终于到了,赵母和倩儿,云儿都在我的房间帮我梳妆打扮。我这才感受到,为什么当初倩儿会紧张,我比她那时候更紧张,任由她们给我化妆,戴首饰。
“姐姐,看这玉簪,这步摇,这婚服,嫁妆,莫不是娶王妃?哪是纳妾?”云儿望着满屋子的东西,惊叹道。
“可不是,听说昨日抬嫁妆之人便有四百,足足有十里之长,村民争相围观!”倩儿抱着政儿说道。
没想到他真的准备了十里红妆,我其实也就是在梦里想想,没想到真的成真了!下次还是要告诉他,以后不要铺张浪费,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姐姐平日不喜打扮,这一打扮,亦是美人一个。”倩儿笑着说道,我都不好意思了,云儿却连连点头。
“夫人,吕府管家来了,老爷请夫人过去。”赵府的一名侍女神色匆匆来报。
这个时候,管家来干什么?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女儿且先打扮,母亲去去便回。”赵夫人拍拍我的手说道。我点点头,她便出去了。
“这个时辰,先生该来迎亲才是,为何管家却来了?”云儿有些不解。
“等母亲回来一问便知。”现在胡乱猜疑也没有用。
没过多久,赵夫人便回来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母亲,发生何事,请直说便是!”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这,女儿,管家说,吕老爷旧病复发,午时已逝。”赵夫人支支吾吾地说。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又像是一盆冷水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她们都看着我,手上没有了动作。政儿也醒了,哇哇地哭,倩儿赶紧哄他。
“夫人,云儿出门前老爷仍好好的,这不过几个时辰,如何便去了?”云儿低声哭泣地问道。怕我难过,也不敢让我听见。
赵夫人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母亲请先带云儿倩儿出去,女儿想单独待待。放心,女儿没事。”她们都很担心地看着我,但也听话地关上门出去了。
“云儿别哭,姐姐乃坚强之人,当年被毒打亦不曾有事。”倩儿宽慰她们道。
按照周礼,他必须要守孝三年,这三年里,他是不能纳妾的,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再等三年才能举办婚礼。虽然说,在现代,没有人会在意未婚同居,可是我从小家教严,心里还是过不了那道坎。不然,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也不会只限于亲亲抱抱了。他也很尊重我,从来不强迫我。他说,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爱我。
我有做错什么吗?我没有改变历史啊,为什么要惩罚我们?难道我们真的会像那株一次话都没有开过的昙花一样,没有结果?
算了,我还是先回去吧,以小妹的身份待在他身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这凤冠霞帔真的很美,我真的舍不得脱下来啊!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这本应该是我最美的时刻啊!
“云儿,跟姐姐回府吧!母亲,女儿先回吕府,请母亲与父亲保重!”我终于换上了一身白衣服,脱下了所有首饰,打开房门,她们都在外面等着我。
“姐姐!”云儿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出来了,还换好了衣服,过来看我有没有异样。
“女儿放心去吧,母亲与父亲会珍重。”赵夫人抱着我说。
我们上了马车,父亲,母亲在门口相送,我掀开车帏对他们微微一笑,示意他们不必悲伤,然后放下车帏让车夫出发去吕府。
“倩儿,云儿,待会儿便说姐姐乃探亲回来先去见了倩儿,听闻噩耗方匆匆赶来,切勿说错。”我在马车上叮嘱她们。
云儿还是一副担心的样子,这丫头跟我几年了,对我还真是好。我摸摸她的头说道:“不必担心姐姐,姐姐真无事,乖!”她点点头。
很快我们就到了吕府,云儿跟我说的张灯结彩早已没有了踪影,四处都开始挂白布了。果然是大商人,什么东西都准备得快。
吕父已经穿戴整齐,被放进棺木里了,他和吕夫人还有清儿也换上了孝服跪在那里。
“先生,姑娘回来了!”管家对他说。
他和吕夫人都转过身来,望着我。他的眼神里有悲伤,也有对我的愧疚。我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在意。吕夫人倒是上前抱住我哭:“小妹!”
我不想跟她说话,轻轻地把她推开:“嫂嫂,请容许小妹先行更衣!”说完,我也去换上孝服,然后跪在他旁边跟他谢客。
“对不起!”找了个机会,他便小声地对我说。
“又不是你的错,不用给我道歉。”我也小声地回他。
葬礼很繁琐,有很多礼仪,我们都不会,还是二哥从旁提醒,管家操持。我们真的很忙,四处都是客人,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私下里谈谈。我还好,能抽空休息,他几乎是不眠不休。
吕父因为是卫国人,还是要送回卫国安葬,所以在赵国只能先殓。虽然是这样,讣告,小殓,大殓,哭丧等等等等一大堆事情,过了七天终于告一段落了。
这还真是讽刺,我没有学会赵国的婚嫁礼仪,倒是先经历了丧葬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