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萧弃乘坐角马车如约而至。
“吁!”
大牛勒住缰绳,将马车停于铁匠铺门前,揭开门帘一角,提醒道:“少爷,到了!”
“嗯!”
萧弃闻言一点头,拎着一个二斤装的酒壶就下了马车。
大牛则捧出一坛二十斤装的酒水,紧跟其后,萧弃看着眼前一贯清冷的铁匠铺,好笑地摇了摇头,回头冲大牛使了使眼色。
大牛憨厚一笑,傻气十足,随即敞开粗犷的大嗓门。
“付伯,你在不在啊?又来讨扰了!”
“大牛,你小子甭叫唤了!来了!来了!嗓门这么大,叫丧呢?我老人家还没死呢!”
转眼,一位身材颇为壮硕的老头背着双手缓步而出。
待瞧见萧弃一行时,眉头一扬,不由耸了耸鼻,登时脸色一喜,急不可待地上前伸手就要抢过萧弃手中的酒壶。
哪知萧弃一见老者出得门来,就盯上了自己手中的美酒,知他酒虫上瘾,早有防备,拎着酒壶赶忙藏于身后,忙道:“付老头,你要干什么?呵呵,想要喝酒,总要有些诚意吧?”
“你这小娃娃,快快将酒给予老夫,还怕老夫赖你的账不成?”付老头一时急得吹胡子瞪眼,高声道。
“那可说不准?哎?我的酒!”
话音未落。
“刷!”一道影子一来一回,仿佛幽灵,不着痕迹。
萧弃顿觉两手一空,抬头一瞧,不知何时酒壶已到了老者的手中。
付姓老者仰头美美地喝了一口,赞道:“好酒!好酒!”
闻得此言,萧弃的瞳孔才骤然一缩,原本平静的心湖,掀起滔天波澜,之前他虽对此人有所猜测,但不想竟是这般了得。
“好快捿的身法!看来我真是遇到高人了!如此隐士,我如就此小心谨慎起来,又不免被他小瞧去!”随即心中一定,有了决定。
“臭老头,还带抢得不成?于我这小娃儿手中抢酒喝,羞也不羞?”
说着,又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自己的小脸蛋,翻着白眼,一副古灵精怪地调皮模样。
老者淡然一笑,却理都不理叫嚣的萧弃,仿若旁若无人,只顾陶醉于手中的美酒,摇头晃脑地不停地向口中灌去。
“哈哈,好,好~酒!”
临了,老者仰头将酒壶倒过来,张大了嘴,晃了晃,壶口确没有一滴酒水流出来,不甘心地又倒了倒,便一脸可惜的模样,似是撒泼道:“没了?怎么就没了!小子你怎么就带这么点儿酒水,这哪够老夫喝的?你小子忒小气儿!”
萧弃双眼一瞪,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老汉,气道:“呸!臭老头,你以为百花果酿是什么?要多少有多少啊?知道你占了多大便宜吗?”
“嘿嘿,这不酒瘾犯了吗?”
老者自知理亏,难得老脸一红。
“哼!老酒鬼!那不是还有竹叶清吗?难不成这还不够你这老酒鬼喝的?”萧弃一指大牛怀中的酒坛,道。
“你这娃子如何懂得其中的妙处,刚喝得绝世佳酿,又哪还喝得下那等不入口的糟糠!”
老者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大牛吞了吞口水,又紧了紧怀中的酒坛,嘀咕道:“这可是天京城最上等的美酒,怎么就糟糠了!”
“哼,甭废话了!我要的东西呢?可别瞎了我的好酒!”萧弃环抱双臂,撇嘴道。
“呵呵,跟我来!”
老者双眼微眯,伸手轻抚过八字胡,得意一笑。
随着老者来到一处隐蔽的兵器库,各种兵器琳琅满目,其中又以刀剑居多。
萧弃的心砰砰直跳,随手从兵器架上拿起一把短剑,剑身从剑鞘中缓缓拔出,但见此剑银光闪亮,随手又在剑刃一侧轻弹一声。
“嗡!”剑吟声长鸣清脆。
“好剑!”萧弃称赞道。
“算你小子识货!”
老者双眸瞥了一眼萧弃,说着拿出一木盒轻轻打开,得意道:“怎么样?这就是老夫为你精心打造的飞刀!”
萧弃抬眼观瞧,眼睛登时一亮,随手放下手中的短剑,上前拾起盒中一把飞刀。
刀身如柳叶般流畅自然,入手薄而沉重,刀刃一侧有幽幽寒光闪烁,银芒乍眼。
萧弃试着汇聚元气于刀身之上,再看手中的飞刀,则变得幽暗晦涩,仿佛在隐藏自身该有的光芒与凌厉。
“咦?好刀!”
萧弃难掩面上惊疑之色,忍不住惊叹一句。
老者淡淡一笑,稍显得意地说道:“呵呵,此刀由炫纹精铁、黑芒石所造,黑芒石有掩于虚空,遮于形迹的功能,手法高明者可使此飞刀化为无影,端是阴毒!”
老者似是感叹,又似不忍,但萧弃分明从其嘴角处看出一抹傲然。
“嗯,是不错!不妄我的百花果酿!”
萧弃眸中隐有兴奋之色流转,目光始终不离手中的飞刀。
老者满意一笑,道:“小子,只要你这娃娃还能拿出那什么百花果酿,我这里的兵器就任你挑选一件,怎么样?”
“哼!想都别想!你以为百花果酿是什么?何必欺我一小儿!”萧弃不屑道。
“罢了!罢了!就当老夫送你了!往后你小子要有好酒,可别忘了老夫!”老者无奈摆手道。
萧弃心中一乐,一手托着下巴,故作沉思装,摆足了姿态。
“这个吗?也不是不行!不过百花果酿每年酿造不多,这二斤果酿已是今年最后的剩余了,老头你想喝等来年吧!”
“好!好!好!只要能喝到就成!呵呵,你小子给我这么大便宜,那我就只好先投桃报李了!”
“哦?”萧弃瞬间眸光生辉,带了一缕期许。
便见老者指着四周墙壁上与兵器架上的兵器,提醒道:“这里有百余件兵器都由老夫亲手打造,只有十三件我还算满意,能否挑出一件合心的兵刃,就看你子的眼力和机缘了!”。
“这可难不倒小爷,到时你可别反悔才好!”
萧弃眉梢一挑,挑衅地瞥了对方一眼。
随即萧弃收敛心神,环顾几周,心想:“自己修习的是剑法,正好手中缺了一把趁手的长剑!”
选定目标,萧弃凭借眼力倒也挑出几把宝剑,抽出剑试了又试,但最后发现都不适合他,弄得付姓老者看他的眼神都开始不善了,萧弃也有些丧气,觉得有个什么物件碍脚,就堵气式的踢了一脚。
“砰!”
“哎呦!”
萧弃痛呼一声,忙跳脚躬身一瞧,只见一把四尺余的长剑,通体漆黑,两刃无锋,有成人手臂宽,近乎手指一般的厚度,与一般长剑有很大的区别,萧弃在好奇之下弯身就欲拾起地上的长剑。
就在这时,早在一旁不耐烦的老者嘲讽一笑,道:“呵呵,别不自量力,你小子拿得动吗?此剑通体由天外玄金打造而成,重达1800斤!剑是好剑,但寻常人却休想拿得动它,人有穷尽,总不能为了一把重剑一直耗损元力吧!醒醒吧,小子!”
“什么?哈哈……”
萧弃闻言不惊反喜,心动道:“当真是磕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我这一身怪力,正缺一把重剑!”
萧弃眼露灼灼精光,一把握住剑柄,深吸一口气,一提气又一使劲。
“啊!”
伴随一声大喝,此剑缓缓离地而起。
但见一旁的付老头双目圆瞪,震惊之色尽显无遗,心中连叫怪胎。
“我就要它了!”
萧弃抬起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眸紧紧盯着付姓老者,那精亮深邃的双眼满是不容置疑。
“这小子!”
老者心里咯噔一下,心痛得眼角都在一阵阵抽搐,背在身后的双手,手心里都浸出了汗水,心道:“可怜我那天外玄金啊!我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炼就了这把重剑啊!唉,究竟这娃娃是哪家的怪胎,有这般巨力!想必此子成人后,必能御使此剑!罢了!缘法使然,除了此子又有哪个能使得动!”
想通此结,不甘地咬紧牙关,一字一吐,道:“给~你~了!”
“老头,你还是很讲信用的吗?小爷会常来光顾的!”
萧弃略显得意之色,不忘刺激地又说了一嘴。
老者脸色涨得通红,面目凶恶地吼道:“滚!你带着东西给老夫滚!”
老者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浑身气势将衣衫都鼓动得飒飒作响。
萧弃一看把这老头惹毛了,心头一慌,回头瞅了一眼大牛,打了一个眼色。
“看什么看,还不带着东西赶紧走。”
说着扛着和自己一般高的玄金重剑,率先出了兵器库。
“哦、哦!”
大牛先看了付姓老者一眼,一见对方瞪来,身子一缩,便忙不迭拿起装有飞刀的木盒,也跟着萧弃踏出这里。
不过,二人刚出了此地,就听到一声怒吼从密室方向传来,连连涌入某人耳朵里。
“臭小子,来年别忘了老夫的酒,不然老天饶不了你!”
吓得萧弃一缩脖子,连忙蹬车“逃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