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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淳于清,一句“两个月后,你可以见你母亲。”让淳于萸在这个没有尊严的家里又多挨了两个月的羞辱。

“为了可以见到母亲,淳于萸你什么样的痛苦困难都可以承受!”这是她从五岁起就在心中不断默默重复的誓词。

淳于萸五岁时被淳于清送到“忠烟阁”接受最残酷的死士训练,从那时起她淳于萸就是淳于清手上的一颗棋子。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如何能够忍受那样残酷的训练呢!而对于这一点淳于清从来就没有担心过。送她去“忠烟阁”的那一天,他只对这个五岁的女孩子说了一句话:“如果你还想见到你活着的母亲,就把自己变成这里最强的那一个。”

淳于萸是在“忠烟阁”惨无人道的训练手法下,及丞相府邸王氏母女的欺压下长大的,长大后的淳于萸不仅拥有了绝佳的身手可以保护自己,还拥有了一颗坚强冷漠的心让人无法看透。

这世上唯一可以让淳于萸的心里,照进一点阳光的两个字就是——母亲。很多时候,要不是因为有淳于萸的生母柳氏在手上,淳于清都害怕自己再无法控制这个丫头,淳于萸的很多行为越来越无法让淳于清看明白。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没等淳于清找她,淳于萸就自己找到了父亲。

“您说过,两个月后,会让我见母亲的,您难道又想反悔吗?”站在丞相府邸的花园凉亭下,淳于萸带着一些急切,问淳于清道。

“现在有一件事等待你的答复,只要你答应了,你立刻就能见到她。”淳于清将面向花圃的身子转了回来,看着身后的淳于萸道。

“什么事?”

“嫁给‘玉晟宁王爷’做王妃。”淳于清看着淳于萸的眼睛平静的说道。

“什么!”淳于萸对父亲提出的要求惊讶不已,淳于清竟然要她嫁人!

“我们丞相府需要用一桩和皇室的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势力。”淳于清坦白道,如果对象是淳于萸,淳于清就没必要对她隐瞒自己真正的用意。一颗棋子只有了解了主人的想法,才能很好的为主人效力。

“我的身份卑贱,根本不配嫁给王爷,王爷也不会傻到接受一个妾生之女做王妃的。”淳于萸推拒道。

“本丞相的女儿,身份怎么会卑贱呢?你是府里的长女,把你嫁给王爷是在情理之中,他不会不愿意的,你无需担心。”淳于清说的如此轻松自信,好像淳于萸极想嫁给王爷,只怕王爷嫌弃不肯要她一般。

“为何不让淳于真嫁给王爷,她是夫人的亲生女儿,我想王爷会乐意接受她。”淳于萸冷笑道。

“让谁嫁给王爷由我决定!”淳于清不满淳于萸多嘴,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看到淳于清不高兴的表情,淳于萸知道自己越界了,于是低下头不在说什么了。

“嫁给王爷,你可同意?”少顷,淳于清开口问淳于萸道。

“我可以不愿意吗?”淳于萸冷声反问。

“那就别见她!”说完淳于清凝视了一会儿淳于萸的眼眸,她的眼神紧张了又放松了,好久才做出决定一般。

看着她的目光像是要放弃这一次见面的机会了,而正当淳于萸要开口告诉他时,淳于清扯着嘴角又吐出了最重要的两个字:“永远……”

什么!永远!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永远见不到母亲!不行,她不能不和母亲相见。可是她又怎么能够答应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呢?

记得小时候,母亲曾经对她说过:“萸儿,你听着,一个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嫁给一个能让自己幸福的男人。”

“母亲,什么叫幸福?”小萸儿问道。

“幸福就是快乐,就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不会害怕不会伤心。”

“哦!”萸儿似乎明白了,点了点头道。

“萸儿,你现在还小,娘亲说的话你还不太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就算你现在不能明白,娘也希望你把娘的话牢牢地记在心里。”

“嗯!萸儿记住了。”萸儿认真的点点头。

“记住,我们什么都可以失去、不要、被人践踏,只有‘爱’不能丢失。”“萸儿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一个你爱的也是爱你的男人,这样你才能摆脱这样低贱的命运,才会一辈子不用受苦。”

母亲的话一直回荡在淳于萸的脑中,淳于萸知道母亲的用心良苦,她自己又何尝不想摆脱淳于清的控制,过一个正常女孩子该有的生活。

可是,她唯一的一次心动,已经注定不能成真了。她还要再等吗?为了那不可能成真的爱恋而守身如玉吗?

“现在就决定!嫁还是不嫁!”正当淳于萸沉浸在自我纠缠不清的思绪中时,淳于清的声音拉了她一把,将她带回现实。

“哼!您应该还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吧,在我出嫁之前。”淳于萸抬起头对淳于清道。

“要交代的,自然会有人告诉你该做什么。”淳于清很满意淳于萸的答案。“你可以去见她了。”说完淳于清心情愉快的,转身又朝盛开着的花圃看去。

“娘!”淳于萸终于,终于见到了,见到了两年未见的母亲,淳于萸激动的叫着,朝着不远处呆坐着的老妇人跑去。

“萸……萸儿……”老妇人苍老的声音响起,皱巴巴的手触及到了女孩儿的白嫩透红的脸庞。

“娘!是,我是您的萸儿,我是!”淳于萸激动的流下了幸福的泪水,满足的投入母亲温暖的怀抱里。

柳氏一个人被软禁在这座别院内,虽然衣食无忧,也不需要在做重活人儿,但她却衰老得更明显了。是因为寂寞吧,这么大的一座别院除了一个随侍的小丫鬟,柳氏的身边再没一个人可以和她说说话,而那小丫鬟却是个不能言语的哑女。这一切都是淳于清安排的,他就是要用这种隐形的手段折磨柳氏,折磨她也就等于死死的控制了淳于萸。

“小萸啊!你可来看娘了,你知道娘有多想你吗?娘有太久太久没见到你了。”老妇颤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

“娘,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您,女儿真的是太不孝顺了,对不起。”淳于萸悔恨道。

“孩子,娘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娘只是……只是……太想念你了!太想你了!”老妇人抱着女儿的双臂又紧了一些。

“娘,您……的脸上又多了几条皱纹啊!”淳于萸心痛的抚摸着母亲脸颊上的皱褶。

“娘老了,有褶子是当然的!”看见女儿青春洋溢的脸庞,老妇人内心欣慰,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娘,您这两年过的好吗?他……有没有过来气你?”

“没有!”柳氏笑着道。

“真的?”

“老爷他,这两年对我特别好,给我最好的绸缎制衣裳,给我戴最华丽的首饰珠宝,给我换了京城最好的厨子做膳食。老爷他对我真的很好,你放心!”

“那就好……”

母女二人聊的很开心,都不知道时间已经到了晌午时分了,哑女打着手势告诉老妇人该用午膳了。

这是两年来,母女二人第一次一起用膳。柳氏和淳于萸在这顿膳桌上,吃得是最开心最幸福的。

吃着这两年来最幸福的膳食,柳氏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有些担忧的看着圆桌对面的女儿。

淳于萸发现的母亲的动作,便也放下筷子看着母亲道:“娘,您怎么了,怎么不吃了呢?”

“小萸啊!你今年有十五岁了,是该找个好婆家,准备嫁人了。”柳氏语重心长的说。

“娘!您就别为我操心了,我的事……”淳于萸想告诉母亲什么,却最终没能说出口。

“娘知道,你在丞相府不受待见。夫人又恨我入骨,自然不会对你有好脸色,娘不在你身边,女儿家的大事,没人会为你着想的。娘担心你……”说着柳氏又流下眼泪来了。

“娘!”淳于萸赶紧起身,走到娘亲身边蹲下,抬起一只手为娘亲拭去脸上的泪水。

“他已经帮我说了门亲,不日我就要出嫁了,您就别担心了。”

“哦?真的?”柳氏惊讶道。

“真的。”

“谁?哪家?家境如何?是……是……”

“不是给人做小,娘你放心吧!”淳于萸看出母亲的心思。“他给我说亲的对象是‘玉晟宁王爷’我会做他的王妃。”

“真的!”柳氏激动得颤抖的握住女儿的手,不敢相信女儿说的一切。

“娘!”淳于萸抽出一只手盖在母亲手上面,对激动不已的老妇人道:“这是真的,所以以后女儿可能更没有时间,过来看望您了。所以您一定要好好保重,好吗?”

“好!好!”柳氏真的开心了。“等到那一天,你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子。”柳氏在脑中幻想着那天女儿盛装的样子。

萸儿知道,不能看着女儿出嫁,是母亲心中的遗憾。虽然了解,淳于萸却并没有恳请父亲让母亲柳氏回到相府,亲眼看着自己出嫁。她心里也不清楚如果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淳于清会不会同意。但她是真的不想让母亲看到那时的自己,因为那天的自己或许美丽,可却注定不幸,她不想让母亲看着自己走入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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