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
东城某镇大街上。
“大婶,请问您可曾见过这个人?”
“这......没有见过。”
“小哥,请问你可曾见过画上的这个人吗?”
“没有没有!”
“诶,请问——”
“没有!”
“......”
两道身影不停奔走在大街上,逢人便问那画上上官重莲的踪影。
公孙小妹脸上挂着浓浓的失望。
宝珠也很是失望,“小姐,别灰心,也许小王爷不在这几个镇子里,在别处也说不定。”
公孙小妹投眼望一圈前后街道,街道上人流稀少,形色匆匆,这一路她们见过最多的便是穿白戴孝的棺椁路过,因瘟疫死亡的人越来越多了,在那些被隔离的村子里还不知有多少死去的人。
天空飘着厚厚的云层,天气格外反常的闷热。
各处门窗紧闭。
街上商贩甚少。
四处的角落里都可见一簇三群就地而躺的流民。
不时有一两骑官兵的快马冲过,在青石砖道上踢踏出一阵躁动不安的声响。
两人找了个阴凉的屋檐坐下,公孙小妹仔细看看那画,拂去些灰尘,收好放入袖管里,接过宝珠递来的干粮,喝着葫芦里的水。
“小姐,这天太热了,才四月啊,怎么就热得这般了,实在是反常。”宝珠一边啃着干粮,一边拿帕子擦了擦脸上闷出来的细汗。
忽然觉得眼前俯冲上来几道身影,顿时听得耳边公孙小妹一声惊叫,定睛一看,公孙小妹被人推翻在地,水也没了,干粮也没了,包袱也被抢了。
一群饥饿的人夺了她们的食物和水便在那地上一抢而散。
“小姐,妳有没有受伤!”宝珠也被推翻在地,忙忙的起身去扶公孙小妹。
“我没事。”公孙小妹感觉到痛,连忙将擦破皮的手放入袖管里。
宝珠的声音带着颤抖,瞳仁里有些惧怕:“小姐,这些人越发没得人来管了,这里实在是不安全,我看,咱们,咱们还是先回东城知府吧?”
公孙小妹心中也有些害怕,但心里又不甘如此轻易的放弃了,不知道上官重莲是否找到雪衣了,若找到了在一起还好,万一没找到,他们彼此会不会出事,在帝京瘟疫盛行的时候,没有看到他,她的心里就不踏实,总觉得两颊太阳穴突突跳得利害。
“宝珠,我们再找找好吗,也许就在前面一个镇子也说不定呢。”
“那好,若是前一个镇子还没找到人,那小姐可就要跟我回去了。”宝珠想了想说道。
“嗯。”公孙小妹应了。
主仆两人休息了一会继续往前一个镇子找去。
“姑娘,姑娘行行好,给我老头子些吃的吧,我两个孙儿好些天没吃东西了,姑娘行行好吧。”忽然,两人眼前冒出个拄着木棍拐杖的邋遢老头,伸出手往她二人身上抓,宝珠吓得哇哇叫,“喂,快把你的脏手拿开,不准碰我家小姐!”
“姑娘,您行行好,我两个孙儿就快饿死了。施舍些吃的吧。”老头不依不饶,抓着公孙小妹的袖子不放。
宝珠四下里一瞧,随地捡了个砖头就要砸人。
“宝珠,不可!”
公孙小妹忙喝止了宝珠,虽心里也稍稍有些惊吓,但她还是稳定下情绪,说道:“宝珠,就给他几个馒头和干饼吧。”
“小姐!我们从兵营所带的食物不多,吃的也没剩多少了,身上银子跟是被人抢光了。”宝珠死死抱着包袱不肯松手。
公孙小妹看那老头委实哭得有些可怜,不免对着宝珠一瞪,“宝珠,拿些给这位老伯,我们剩下一半就好了。”
宝珠撅着嘴,不甘不愿的从包袱里掏出两个馒头一个干饼,“喏,只有这些了。”
公孙小妹接过食物放在那老头手里,微微笑道:“我们也实在没多少吃的了,老伯伯你拿好,可当心着让人给抢了去。”
“诶,诶,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呐!”那老头子捧着食物就要拜谢公孙小妹,小妹连忙去搀扶,谁知那老头子力道大得很,忽然握住公孙小妹的手臂,小妹心里一惊,只听那老头说道:“姑娘莫怕,老头子曾是在衙门当过差的,有些眼力见,从前一个镇老头子就曾见着姑娘了,方才又遇见了姑娘,姑娘心地似菩萨,老头子无以为报,只说给姑娘听,多加小心,后头一直有两个男子盯着妳们俩,怕是要出事的。”
公孙小妹惊得脸色煞白。
一旁的宝珠正要打人,听了这一番诡异的话之后,脸上也惊得惨白。
老头子直起了身子,淌眼抹泪的谢了一番,“姑娘多加小心,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唉,这年头,我老头子也无能为力了。”老头迈着苍老但还挺直的腰板子离去,剩下公孙小妹和宝珠呆在原地。
“小,小姐,怎么,怎么办?这老头子说的是真还是假嘛?”宝珠下意识就要回头去看,四肢直打哆嗦。
“宝珠,别回头。”公孙小妹低低的说道,手指也不自禁发抖。“若真有人跟踪咱们,咱们一回头,他们万一知道了,说不定......说不定会狗急跳墙。”
宝珠吓得直发抖。
公孙小妹道:“既然他们一直跟踪着,想必是等时机或者......或者是有别的目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先继续往前走,边走我边想法子。宝珠妳别急。”
宝珠心里也慌了,想了想,觉得这样行。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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