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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咖啡厅遇比尔

从公司出来,已是下午。天气好的出奇,阳光灿烂,万里无云。走路去公交车的时候,我觉得眼睛热辣得难受。

长这么大,没在这样强烈的日光中待过,想要掉眼泪。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旁边的小孩一直盯着我脸上看,大眼睛都不眨一下。刚开始我想:难道他能看出我是一只猫?

可是到了对面看到玻璃橱窗我才知道,原来在强烈日光下,我的瞳仁变成了两条竖线。我瞬间有点分不清,现在的我,是一只猫,还是一个人。

来不及伤春悲秋,赶紧躲到建筑阴影下,眼睛开始有疼痛感,得赶紧想办法解决一下。

路上有很多行人打了遮阳伞,我翻了翻主人的包包,却没发现有什么是可以对眼睛有帮助的。

我只好躲进旁边的一个店里。进来才发现这是个咖啡厅,有不少人在这里,但是没有一个人抬头看我一眼,我是不是应该觉得庆幸呢?店里的光线和色调能让我眼睛舒服了很多,我用手机屏幕照了照,瞳仁已经变回圆溜溜的样子。

我开始找个空位,打算坐下来慢慢等外面的光线变弱再走。

每张桌子都有人,看样子我只能找一个单人的去凑一下了。

咦,那不是整天绷着一张冰窖脸的比尔嘛!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混蛋居然会泡咖啡厅,本猫万万没想到啊!

哎,不管了不管了,好歹也算是个熟人,那本猫猫就将就一下坐过去吧。

坐下去两分钟过去了,这混蛋竟然只顾着刷手机,竟然眼皮都没抬起来瞧我一眼。本来我也懒得想理他的,可是他面前的吃的喝的真的有点香呀,本猫猫渴了饿了呀,要是我现在是一只猫的形象,肯定会奶声奶气唤起他的注意,甚至小爪子伸过去……可是我偏偏是个人类的形象,得有人类的约束力。可我现在也是一个没有获取食物的技能的人类呀,需要关爱。

本猫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得到主人独宠厚爱,甚至连真的老鼠都还没抓过,所以饭来张口惯了,现在不开口估计只能等着饿死了。

“比尔老板,好巧呀!”我硬着头皮打扰他。而他呢,只是稍微一抬眼皮,让眼睛往我这边扫了一眼就继续看手机了,过了半分钟才不情不愿地说了句,“有事?”

“我饿了。”对于这种人我只好开门见山了。

“嗯?”他终于抬起头,却皱起了皱眉头。

看着他不解的样子,我只好更加直接地解释一下,“你可以去给我买点吃的吗?”

“你自己去。”

“我没带钱。”

“可以手机支付。”

“好吧,跟你说实话吧,前几天不是病了嘛,眼睛出了问题,现在疼得厉害,走路晃动一下就更疼了,实在不想动。”我直接软绵绵地趴桌子上。“我以前伺候你那么多,你就行行好心,帮我一次吧!”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起身走了。我心里正想骂他没人情味的时候,他却转身走向点餐台。

只见他说了几句,然后用手机支付。我赶紧拿出主人的手机学习一下,但是也不知道主人的手机有没有钱呢。

比尔回到位置上,犹豫了两秒,还是坐了下来。

“比尔老板,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别叫我老板,你已经被开除了。”

真是个小气的家伙,这都要斤斤计较。

“好的,比尔。”我直呼他的名字,就不信他能更开心!“我现在眼睛还没恢复好,不能受强光,请问有什么办法?”我指着窗外的阳光示意他。

“戴墨镜。”他瞟了一眼窗外,又低头对着手机屏幕。

对呀!他头上挂着的,不就是墨镜嘛!

“那把你的墨镜借我用一下。”

“不行!”

可惜他说不行的时候本猫猫已经眼疾手快将眼镜拿下,也管不了他脸色有多难看,先戴上试试再说。嗯嗯,果然是个好东西,居然可以睁大眼睛看着外面了,看来有了墨镜就不用担心瞳仁变成两条竖线了。

比尔居然没有暴怒起来,嘿嘿,看来这冰窖脸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嘛!当然,也可能是看着这外面人多,他这种高高在上的时候得收敛一点吧!

“我戴着挺合适的吧!”本猫乘胜追击,“不如干脆送我得了。”

“想得美!”

他瞪了我一眼,伸手过来抢夺。本猫猫身手敏捷,自然没有让他夺回去。他还伸了两次手,并没有得逞;他瞟了一眼四周,毕竟是咖啡厅这么安静休闲的地方,顿时也不敢硬来,只好住手,冷眼直瞪我。哼,本猫猫戴着墨镜看不见,看不见……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别人的东西也要抢!”他压低声音说。

呜呜,得意之下,倒是忘了我现在是个人类,应该有个人样。可是没有墨镜的话,我这个人类当得也太危险了。虽然习惯一阵子眼睛就会没事,但是强光之下,瞳仁变化肯定改不了,世界上人类那么多,发现了我的异样的话,我怎么办?而他呢,却也不是我的主人,想到在公司他炒我鱿鱼不发我工资的气焰,本猫心里憋屈得很,自然是不想听他的。

“前几天眼睛差点瞎了,住院的时候医生说,我的眼睛最好不要见到强光,不然神仙也救不了我。”我又开始撒谎了,还故意透露给他知道,前几天旷工真的是有不得已的事情,看他会不会稍微良心发现一下,做一次好人呢。

“我没看出什么问题。”他冷声说,但是语气缓和了不少。

“不信你看。”我捂着眼睛,只留一条缝给他看。在黑暗中,我的眼睛会像两颗棕色透亮的球。这是我主人以前告诉我的。如果一下子看到,可能还以为是外星人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而又不投射出去的光。

比尔忍不住看过来,想不到这冰窖面孔也会吃惊,一双瞳仁难得一次睁开了聚精会神地盯着我看。

此时服务员送餐过来,他的眼神才收了回去。

香喷喷的点心让我直流口水,小爪子忍不住抓了一块塞入口中。

真好吃,一块,两块,三块……一盘美味的点心一下子就被我解决了。比尔的眉头皱得简直跟鬼见愁一样,难道是因为我一块都没留给他,他生气了?

“对不起啊,我实在太饿了。”我把最后一口点心咽了下去。“你面前的不是还没吃完嘛!”

他欲言又止,把脸甩向另一边,却把他面前的一半盘点心推了过来。

“你不吃了?”

他摇了摇头。

我试探着抓起一块,看他没有阻止的意思,就吃了起来。半会儿功夫,半盘点心又被本猫猫干掉了。

人类的食物真是美味呀!难怪有什么人间美味之说。

咦,旁边还有一杯香气四溢的咖啡,味道这么好,肯定喝起来很美味吧!这么想着,本猫就大喝一口……

“呜,为什么这么苦!”

“没加糖。”

“为什么不加?”

“我点咖啡从来都不加的呀!”

他好像不相信这个问题是我——他昔日的助理,问出来的。毕竟以前主人帮他下单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出错过。

“哦!不好意思,没当你助理了,就忘了。”

“失业而已,也不用这么放弃自己吧!”

“什么意思?”

“我看你不仅仅是眼睛有问题了,脑子也该去治疗一下了。”

什么意思嘛?但是既然他提到眼睛,本猫还是得告诫一下他。“我刚才给你看我眼睛的样子,是秘密啊,你可不能跟别人说的!”我知道他这种人的嘴巴简直就是铜墙铁壁,平时说话都惜字如金,这种八卦别人而且听起来不靠谱的事情他是不会说出去的,但是呢,还是要以防万一的。

“白痴!”他居然骂我,走的时候还哼了一声。

我想把他叫住让他把话说清楚,但是发现咖啡厅里好多人都在奇怪地看着我,只好作罢。

休息片刻,然后把今天遇到的人和事情认认真真想了一遍。

比尔虽然高冷难相处,但在咖啡厅的事情,让我觉得他也不像是卑鄙小人,不像是一个会逼迫别人自杀的人。当然,也不排除他对工作的严苛要求会把人逼疯,主人会是这么内心脆弱的人么?他这般可恶的人,主人应该很讨厌他吧,但是今天面对他的时候以及现在回想的时候,都感觉不到主人对他的感情色彩是怎样的,真是奇怪。

威廉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他的笑总让我觉得他的内心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但主人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心里是蛮感激他多方面帮忙的。而且今天经历的事情也确实证明了他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汤尼虽然对我有成见,但是他这种人什么都挂在脸上给别人看,今天看到我也丝毫没有掩饰,主人应该不会是被这样的人逼上绝路。

墨姐后来明显表示对我的赏识,看样子和主人是没有起过冲突的。

苏珊好像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经营自己的形象,主人以前只是一个助理,理应妨碍不到她。但是她刻意隐瞒背景,确实可疑,不知道主人会不会知道了什么?

分析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一个突破口。看来这件事急不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幸好还是有机会留在公司,所谓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找出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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