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酒吧里发生的事情要想这么快忘记根本就不可能,而且事后和林墨白一系列的冲突和误会,也让纪言感觉到身心俱疲。所以一想起袁朗这人,纪言就感觉浑身上下不舒服。
如此一路胡思乱想着,车子什么时候到了楼下都不知道,方立廉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掌,纪言几乎是条件发射一般的在方立廉的手臂上抽了一下,方立廉吃痛,哎哟叫了一声,纪言这才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了,可是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
过了有一会,纪言才道:“我上去了。”
方立廉点了点头:“去吧,按时吃药,早点休息。”
纪言笑了笑,推开车门下去,方立廉看到她没有丝毫留恋的模样心里微微刺痛,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纪言已经往前走出了几步。
“纪言……”方立廉本能的叫了一句她的名字。
纪言疑惑的回过头来,问道:“有事?”
“啊……没事……”方立廉摇了摇头。
“哦。”若有所思的,纪言回过头,快走两步,很快就消失在方立廉的视线当中。
方立廉坐在车子里懊恼极了,原本纪言生病,是最好的关心和贴近的时候,可是很多话到了关键时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概,是被拒绝的太多次的后遗症吧。
心里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五味杂陈。
纪言上了楼,在阳台上往下一看,方立廉的车子还没开走,再一想起在车内自己神经质的抽了方立廉一下,又是有些歉疚。
他大概只是出于一个朋友对自己的关心而已,是自己太敏感了所以伤害到他了吧,纪言心想,有心跟方立廉说声对不起,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
方立廉在车里子呆了一会,开车离开。却是没开多远,一辆熟悉的车子出现在了视线当中,他微微一愣,好像是林墨白的车子。
两辆车子擦肩而过,方立廉反过脑袋往那辆奥迪车看去,奥迪车刚好停在他之前停靠的位置,林墨白没有下车,而是拿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很短,大概十来秒的时间吧,电话挂断,奥迪车又飞快的倒了出来,然后上路往前方冲去。
方立廉看着这一切莫名其妙,心想他那个电话是打给谁的,忍不住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纪言,哪里知道电话才响一声就被挂断,再打,直接关机。
“难道……”无数种联想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千头万绪的,方立廉一时之间也理不顺到底是什么情况,满头雾水的开车离开。
……
第二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可是昨晚纪言没太睡好,看上去精神有点糟糕,也没心情去欣赏这大自然的美景。
她起来的有点晚了,急急忙忙的洗漱了一番就着急的下楼去赶公交车,哪里知道才到公交站台附近,一辆奥迪车就靠着她停了下来。
“上车。”林墨白在里面招手。
纪言摇了摇头,眼见公交车来了,赶紧朝公交车方向跑去,林墨白却是比她还快要,猛的推开车门将她拉了进来,用力摁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干吗,别扭个什么劲。”林墨白几乎是冲她怒吼道。
纪言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和头发,淡淡的笑了笑,也不说话。
后面的车子按喇叭按的厉害,虽然林墨白肚子里憋着一肚子的气,却还是只能先将车开走,开了一会,见纪言还是没一点反应,林墨白又吼:“难道这样子会让你觉得很舒服吗?”
纪言摇了摇头:“没有。”
林墨白冷笑:“既然没有,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林墨白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昨晚去找纪言大部分有求安慰的意思,哪里知道连门都进不去,今儿一大早来守株待兔,却发现纪言的反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夸张。
“没什么。”纪言道。
这样的说话方式,谈话根本就没办法进行下去,林墨白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他悲哀的发现他一点都不懂纪言在想什么。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林墨白的语气才稍稍正常一点,他按耐下性子道:“纪言,我想,我们真的很有必要好好谈谈了。”
眉头微微一挑,纪言问道:“谈什么?”
“我们现在的关系很不正常不是吗?”林墨白无奈的道。
纪言一听这话便笑了:“其实在我看来挺正常的。”
林墨白一听这话几乎就要吐血,虽然昨天让薛绍去嘉尚的事情他并没有打算让纪言谢他什么,但是他既然帮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她至少也该给自己一个好脸色看吧,可是,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回事。
“正常?哪里正常?”林墨白低声咆哮道。
纪言抬头看他一眼,道:“普通朋友的话,不都是这样子吗?”
“这是你的本意?”林墨白眼睛一瞪。
纪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是最好的结果。”
听了这话,林墨白很想大笑,可是根本就笑不出来,喉咙里好似卡了一根鱼刺一般,不上不下的无比难受,原来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吗?不管他做什么,纪言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和他和好,偏偏他还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她都能看到……
纪言的确是看到了,可是她却选择了无视,这简直比没看到还要让林墨白难受。
脚下用力一踩,车子停下,林墨白的一张脸涨的通红,额头上青筋毕露,血管都暴了出来,他看着纪言,死死的看着。
“最好的结果?可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一字一顿的,林墨白说了这句话,配合着他那张略显狰狞的脸庞,这话便显得无比厚重了一些。
纪言第一次见林墨白如此失控的样子,他永远是那么自信,将一切都掌握在手里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个时候的林墨白,看上去很真实,可是这种真实,却是让纪言的心猛的慌了起来,她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可是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纪言很想说林墨白你不要这样子,可是这话又怎么说的出口,她的心慌慌的,好似被人凭空刽掉了一块一般,漏着风,带着无尽的疲惫以及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