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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起心落

许遥清是被人叫醒的,当他试探性地睁眼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一张令人词语匮乏的脸,似乎找遍自己的词语库都找不出可以媲美的词。

细细品味下来,是一种炽热的亲切感,却也是遥远的陌生感,就像是她在不停发光发热去照亮他,甚至已经热烈到快要融化了他,可就如那太阳一样,遥远又陌生,是一个永恒的背景板。

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恐惧起来,他找不到恐惧的原因,只知道这份恐惧深深地扎根在一段模糊的记忆中,一团他用尽办法都没办法撬起一角的迷雾。

他紧紧盯着其中,想去寻找蛛丝马迹,突然一阵暖流唤醒了他。

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凤凰姐姐抱着,适应了一下刺眼的阳光,聚焦在了她担忧的神色上,“你还好吗,你刚才吓死我了。”“我怎么了吗?”

“你先盯着我傻笑,后来很沮丧,之后突然颤抖起来,就像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我抱住了你,以为你是想起了以前不好的回忆,谁知道你开始七窍流血,你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吗?”

“我感觉还好。”突然徐梧秋笑了出来,许遥清有些莫名其妙,她没解释什么,摸了摸他的头,留下了一堆药材,便回身走了,

背过身的徐梧秋开心地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这是她时隔多年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真的,这是真的,这么多世的等待,这一世,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这一世终于不再出现那抹霸占了几年的灰色。

那是她的一个梦魇,是夜夜噩梦的根源,每次像一把不留情面又精准的刀,对准心脏,剜一块肉,叫人痛彻心扉,待新肉长齐,不偏不倚,不失毫厘,再肆意刮去新肉,更像是一位园艺师,细心地修剪着心上的这份伤,用光滑的切面展示自己高超的技艺。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背过身后,许遥清在那么短暂的一瞬间里,灰色占据了他整个人,那感觉,就像一头野兽一样,暴戾!暴戾!暴戾!

许遥清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地凭直觉走到了溪边,洗了把脸,努力安定好心神,打坐冥想,去寻求银浦的帮助。

过程并没有耗费太长时间,他很轻易地进入了这片苍茫的空间,周围都是混沌,极目远眺,远方有着波浪似的纹路在不停扭动,像淘气的孩子在绸布上弄出褶皱似的。

在这枯燥至极,毫无生机的世界,中心处站着那个永恒不动的巍峨巨人,是的,他是世界的投影,一切在他的面前都是渺小的。银浦向他点头致意,在许遥清适应了一会这陌生的环境后,并没有任何的寒暄与废话。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可我不会告诉你答案,等你的地位够了就知道了,不够的时候去探索,换来的只有死路一条,与其那样,不如我杀了你便是。”

许遥清刚准备琢磨这句话的隐含意义,银浦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第一层,以感悟天地法则为主的人炼气,炼气后建立与天地的初步联系,会使自己的身体处于打开状态,包容世间万物,因此无法炼劲;以增强武力为主的人炼劲,炼劲后增强躯体以及对躯体的控制,会使自己的身体处于闭合状态,不容世间万物,因此无法炼气;而我们炼体,讲究的是使自己变得柔起来,既有韧性带来的劲,又有弹性带来的气,劲气结合,但气是你的底牌,尘世间本没有流通的炼气记录,炼体秘籍也是少之又少,你懂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吧。今天你的精神状态很差,不适合炼体,按照我的药单去收集这些药材和一个桶,明天开始就是地狱了。”

许遥清仔细地记忆着这份新奇的知识,他对仙道的吸收就像在沙漠中下了一场雨瞬间消失无踪一样,以一种完全饥渴的野兽姿态去获取每一个字所带来的意义。

他认真记下,告辞后便退出了,在现实中,徐梧秋留下的药材与药单上的记载竟意外的“巧合”,这使许遥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决定明天问清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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