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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生来为恶

在苍茫无边的群山里,穿过无边无际的森林,夜已深了,月亮在天上悬挂着,静静地俯视着这片大地。不同于白天的“热闹非凡”,夜里的行动都是静悄悄的,一切的生死也是静悄悄的,每个“猎物”以最屈辱的方式死去——不明不白,无声无息。

在夜色中,一个部族显得格外突兀——亮的过分。行走的人们匆匆忙忙,仿佛在迎接着什么的到来——有孩子要出生了!这在每个部族来看都是件大事,在这个充满危险的森林里,多一个人便意味着多一份力量,更何况占卜结果是个男孩。

族长领着族人举行着祭天仪式,今夜无云,月亮轻柔地用自己的触手抚摸着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这对准父母都是部族里了不起的人,他们进过城,是见过世面的人,还准备攒好家当把孩子送进城里生活,大家都很羡慕,纯朴的族风带来的只有祝福,没有半点恶意,至多是乳臭未干的孩子间的不服气。

孩子的父亲在门口不停踱步,脸上挂着焦急与喜悦的复杂表情,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看向了夜空,那满天的繁星那么近,而那月亮却那么远,拢在一层薄纱里,在遥远的地方发出清光,他想到了什么。

他扒头向屋里喊着:“夫人,我想出孩子叫什么了!就叫许遥清吧!夫人!听得见吗!加把劲,辛苦你了!”

男人的母亲一把拉住他:“别进去别进去,进去不吉利。”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着,男人焦躁不安,踱步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个陀螺似的。终于,一声清脆的啼哭向世间证明着自己的到来,却也预示着即将发生的血腥事件……

几乎在同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在远方炸开,没多久,一条由几只魂兽引导,无数只野兽组成的“洪流”奔涌而来,族人们都慌了,有傻愣在原地的,有跑去拿武器的,有躲起来的,有保护身边人的……

所幸“洪流”并不是以他们为目标,否则这一定是灭族之灾,但只是一次路过,便使这个小小的部族元气大伤,所能找到的便只有活着的人和肉泥,连骨头都无法留下一块,都被碾的不成样子,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许多人在恸哭,家破人亡的惨剧在这一方小世界里不断重演着。

老许家只剩孩子一人了,男人堵在门口,不一会便成了肉泥,女人忍着刚分娩的痛苦与疲惫,撑起身子把孩子藏起来,自己却在下一瞬间为结霜的地上添了一朵梅花。

对于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来说,这算是场末日,而在末日中幸存下来的人们,疯狂取代了悲伤,是啊,只有肆无忌惮地践踏道德才能换来与这场悲伤相媲美的快感。

有人吓傻了,坐在地上流着口水傻笑;有人对死去的兽尸撕咬,甚至有男人对着兽尸做一些扭动胯部的事;有人同身边人厮杀起来,以纯肉搏的形式,互相展现力量的“美学”;有的人甚至为了再见到自己的亲人,捡起地上的肉泥塞满自己的嘴;一些孩子边哭边在肉泥里翻找他们的爸爸妈妈……

人们陷入了病态的“狂热”,享受着突破伦理道德所带来的麻木的愉悦。在地狱场景持续了很久后,一部分“冷却下来”的人开始寻找事情的“缘由”,他们开始寻找“厄运”,显然出生的孩子收获了他们的聚焦,一时间,大家“齐心协力”地喊着“恶魔,恶魔,恶魔……”

这个可怜的孩子听不懂人们在喊些什么,只知道周围很热闹,他开心地笑了,孩子天真的笑只是在黑色中加了点白色,事件仍会以灰色发展,甚至在这么多人的黑色下,这点白色也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激进”的人们想把酷刑施加到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但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在一番激烈的讨论下,族长用“慈爱”的语气宣布了最终结果:遵从弱肉强食法则,把孩子丢进森林中自生自灭。

这无异于给孩子判了死刑,但族长的命令便是全部。孩子被族人挂在了马背,一拍马屁股,马顿时狂奔起来,孩子被带到了森林的深处……

当一切又归于平静的时候,人们清醒了过来,刚才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就如同一场梦一般,现在,梦醒了,人们哭了又吐,吐了又哭,悲伤像凶猛的洪水冲击着人们岌岌可危的思想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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