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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快马加鞭,杨安一行六人很快到了逍遥门的势力范围。这逍遥门盘踞在东南一带,实力之大,可与西边的万剑山庄、北边的通天教相抗衡。路上人多眼杂,第五传奇先行走在前面,找了一个小客栈打点住宿事项,之后就在楼下靠窗的位置坐下,等待师父他们到来。这里以前他们是来过的,所以驾轻就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

第五传奇坐那要了一壶清酒,两碟小菜,独自一人吃着。这时一个青年男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说道:“这位小哥想必也是听了传闻赶来的吧,也是,毕竟是七剑啊,江湖之中谁不想一睹风采啊,谁不想将它拿到自己手上啊。”

“哦?此话怎讲?”第五传奇抬头一看,乃是一个眼神游离,头发乱糟糟的人,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他觉得这人十有八九不对头,但又想多打听一些消息。而且这人主动来送消息,又何必阻拦呢。

“我看得出来你实力不弱,但就你一个人怕这事情是办不成的,我们联手倒还是有点希望。”糟头发说道,一边说一边自顾倒起酒来。

第五传奇把酒壶拿将过来,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事情。”那糟头发有些不屑,小声说道:“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就直说了,过两日逍遥门会在城中当众把夺魂剑还给什么人,到底那收剑的是什么人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知道,打这剑主意的人可有点多。但我还有些秘密的消息,就看你想不想一起干了。”

第五传奇暗自发笑,这贼还要拉着抓贼的入伙一起作案?第五传奇说道:“朋友,歪门邪道不要走,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留,我只说这么多了,请吧。”说罢一打手势就请他离开。“哼,一个人看你能干些什么。”糟头发说罢又吃了两大口小菜才离开。第五传奇又是摇头又是发笑。

杨安等人陆续赶来,他们之间并没怎么说话,都走到房间易水才首先说道:“师父,我们又不打那夺魂剑的主意,到这来干什么啊。难道师父也把持不住,其实我也有点想看看这传说中的七剑到底长什么样的。我听说以前这七把剑是归一个人所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师父你知道不?”

杨安阴沉着脸,嘶哑声音说道:“你的话还是这么多。我看你们感兴趣,我便说说吧。那七剑以前的确是归一个人所有,但在十七八年前吧,在万剑山庄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七剑的主人失踪,七剑流失了,这几年才得知一些下落,这逍遥门得了这把暗剑夺魂,过三日说什么归还大会,要将这夺魂剑还回,有不少人打着这剑的主意,但也有很多人对剑不感兴趣,反而是盯着这来取剑之人。我们便是后者。”

“那来取剑的是何人啊?难道是原来的剑主回来了?”第五传奇问道,心想:若是剑主出现了,那会把曾经属于他的东西都拿回去?剑已经四处流落了,再找很不容易,但像逍遥门这样强大的势力,竟然会主动说把剑归还,这是畏惧还是示好?还是说这是一个骗局?第五传奇更偏向后一种,因为他不敢想象会让逍遥门让步的人会有多么恐怖。

还没等杨安说话,易水抢道:“这也不一定,这逍遥门有没有那夺魂剑都还说不准呢,是吧师父。”杨安说道:“据探子来报,剑是有的,还也是要还的。但这次搞得这么大的声势,却是有些令人不解。总之,我们要追的是那来拿剑之人,这里面名堂很多,是个大案子,我跟了很多年了,你们要多加小心。”

“吱——”正在杨安一行人交谈之际,门忽然被推开。“谁”姬雪儿警惕的问道,众人一齐望向门口。“是我,杨大哥,有消息了。”一个衣着富贵的胖中年悄悄进来,手中将一个信封交给杨安,说道:“都在这里面,我先走了。”杨安点点头,那胖子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就出去了。

赵昌明一脸惊愕,易水用手肘撞了撞他,说道:“怎么?认识啊?”赵昌明笑了笑道:“小时候见过,那可是个富商人啊,我记得小时候还在他家好多分店都骗了好些吃的,他家最好骗了,不知怎么和师父也认识。”“哦?小昌明,看你这么老实,没想到小时候还骗吃骗喝啊。”姬雪儿失笑道。赵昌明也挠挠头说道:“那时候还小嘛,要不是师父收留我,我现在都还不知道身在何处呢。”

第五传奇看着杨安看信的脸色并不太好,问道:“师父,信里讲了些什么?”杨安并不回答,只是缓缓道:“我现在说一下计划,董云你和昌明一组,去传出一个消息,就说盗圣白玉汤已经把夺魂剑盗走了。不管别人信不信,明日我要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雪儿你和易水一组,去将逍遥门内高手的情况摸清楚,还有夺魂剑在哪最好也打探一下,给你们两日的时间。传奇,你跟着我,我们明日先去拜访一下逍遥门的门主——狄若风。”

“师父,我还是不明白,我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虽然我们都知道您办案能力,武功又好,心思缜密,又温柔又细腻,做饭也好,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找到师娘,咳咳,说远了。但有时候你还是多告诉我们一点啊。我们这什么都不知道这做起事情来也不得儿劲啊。”易水一脸无奈地笑道。

杨安也有些无语,看着众人表情都有些疑惑,于是便说:“告诉你们也好,但事关重大,可不要外传,昌明,你现在外面去望风。”赵昌明为人耿直,有些木讷,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十八年前,有一位武学奇才,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在武学上的造诣就很高了,当时我与他年纪相仿。那人名叫雨子孤,很秀气的一个名字,但却很可怕。他就是那七剑的剑主。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一个人将当时如日中天的一个大帮派——凌霄派的高手全部杀绝,帮主虽然逃走,但也受了重伤,凌霄派自然消散了。我当时心高气傲,下定决心要将此人缉拿归案,不仅是我,好多正派人士都义愤填膺,说不能让此人继续为害江湖。其实这些人一是怕,二是贪恋着那雨子孤手中的七把宝剑。

“没有人出头,我就先出头,约雨子孤在西南的万药谷一战,我知道我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我就是想试一试,或许这就是年轻吧。那日雨子孤是一个人来的,而我背后还有很多六扇门的弟兄,现在的神捕顾有信当时也在场。江湖侠客来得也不少,都在周围候着。

“我站在那里问他道:‘你可知道你今日来了,便不容易走了。’那雨子孤眼神环绕了一下道:‘是啊,我倒想试试。’当时我心里一惊,在我眼神和他对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远不是他的对手,我和他只交手了两招,他一剑便将我斩倒在地。

杨安说着将自己的上衣脱下,露出胸口处的一道又长又深的伤痕,众人看着都不言语。

“当时我被后面的兄弟救下,眼前一片模糊,只看到好多人都红了眼冲上去,惨叫声此起彼伏,那雨子孤的七把剑用到极致,把把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剑到之处,必有鲜血留下。

“过不多时,我六扇门的兄弟,还有大片的江湖人士都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人神志都有些模糊,他们不敢相信一个人竟会厉害到如此。但那雨子孤终究是倒下了。说是迟那时快,突然出现一人将雨子孤抱走,顺手将地上的七剑捡起,但那人很是聪明,将其中的四剑抛出,自己携了三剑逃走。

“就现在的传言来看,万剑山庄七剑有其三,也不知和这人有没有关系。

“还剩下一些的人都楞在原地,只有很少的人去追那雨子孤去了,到底怎么样了,我当时晕了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件事人们再也没有谈起过,后来江湖上流传很多版本,人们种种猜想也随着时间变淡了。

“这其中有很多疑惑,我当年没有想到,但这十八年来,我慢慢想到了。传奇,记得上次我们到万剑山庄吗?我也在秘密调查此事。现在夺魂剑要重现江湖了,我们可要把握这个机会。

第五传奇点头道:“那我们要去调查这取剑之人是否为那雨子孤?或者说这取剑之人与他有何关系?我们的目标就是这雨子孤吗?”易水说道:“师父都不是对手,我们怕是有点危险啊。”“你们尽力而为就行,现在你们都还太小了,知道多了也不好。我们要找到那取剑之人,之后的事之后再说,现在按我吩咐的赶快行动吧。”杨安说道。

“是。”之后他们陆续走了出去。

留宿了一晚,第二日第五传奇和杨安一起去逍遥门拜访。这逍遥门就在这逍遥城中,原本逍遥城是不叫逍遥城的,叫做安州城,只是因为这逍遥门名气太大,江湖中人提起安州城有些人可能并不知道,但一提逍遥,那就有的说了,久而久之,不仅江湖人士,连那些富商大贾,文弱书生也都习惯了。

逍遥门的建筑分散在城中,在城南的一片较为集中,里三层外三层的,那便是总部所在,从外观上看起来这些房子是普普通通,还有些沧桑之感,一点没有这样大的门派的霸气,但那里面的人可是真正的不容小觑。杨安带着第五传奇前来拜访,先通过门人传报,然后等了好些时候才见到门主。

看到杨安和第五传奇,狄若风笑道:“杨大捕头,不知今日来此有何贵干啊?不会是下面哪个又犯事了吧?哈哈。”杨安那阴沉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示好说道:“狄门主多虑了,我们今日前来是为了那夺魂剑而来。”狄若风说道:“哦?莫非杨大捕头也对那剑感兴趣?不要着急嘛,两日后归还大会上自然能够一睹风采。到时候或许打这东西主意的人不会少啊,你可要帮我们把那些不听招呼,不按规矩办事的人都给抓起来啊。来,坐下说话,看茶。”

分主次坐定,杨安说道:“狄门主,废话我也不爱多说,我便直说吧。我今日来只想问问你,还个剑而已,搞这么大的形式是为了什么啊?”狄若风似有难言道:“摆脱干系而已啊,你也知道,这山芋有些烫手啊,别人不知道还好,但我们有这东西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索性不如抛出去,免得惹得一身臊。哈哈,说到底还是有点胆小啊。这闹大点让大家都知道我们把东西送出去了,我们也落得个清净。”

这一点连第五传奇也都早已想到,但他却见师父点头道:“也是,这东西送得越远越好,我倒是没想到这点。我还以为你们要耍什么花招呢。”狄若风心道:哼,你若连这点都想不到,你这总捕头也怕是白当了,真没想到这老家伙亲自来了,希望不要坏事才好。狄若风说道:“花招倒不敢耍,只希望杨大捕头不要带着人把我们都抓到牢里就好了,哈哈。”

“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对了,不知府上是否有两名逃犯。这逃犯是小,这坏了名声可就是大了。告辞。”杨安一拱手,转身就出去了,第五传奇紧跟其后。狄若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叫道:“老王,是否真有什么逃犯?”一名衣衫简朴的老者出来说道:“这……”“实话实说。”“是有两名逃犯,是少爷带进来的,并且吩咐我说不得与任何人说,已有两日了。”老者如实禀告。狄若风有些怒道:“他说不说你就不说,连我也瞒着。”那老者心想:瞒的就是你,一边是少爷,一边是老爷,你让我怎么说……

“那两个逃犯现在在哪里?什么来头?少爷为什么带到这来?”面对狄若风的这三个问题老者一个也没回答上来。狄若风看着这老者支吾半天回答不上来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这一天干什么去了,就知道到那醉春楼里喝花酒,正事你能不能上点心。”这老者唯唯诺诺点头,心里却道:这喝花酒还不是去帮你看姑娘,这到头来还是埋怨我,唉,这个下人是真的难做啊。

杨安与第五传奇出来后便分开了,杨安说要到逍遥城的衙门走一趟,让第五传奇先回客栈。第五传奇一个人走在街上,也不急着回客栈,倒在城中逛了一逛,发现这逍遥门在这的口碑很好,很做了些对老百姓有利的事情。而他也听到了很多关于白玉汤盗走了夺魂剑的话,还说城门都关了,不能放盗圣给跑了,第五传奇心里也是对董云和昌明暗暗赞叹,怎么平时看起来这么老实的人,唬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半日功夫,就把事情办妥了。

转过一条街,他看到一个卖动物面具的小摊,突然想起小时候和金兰儿两人抢一个兔子面具的事,两个人都要争着戴,戴着来装作小兔子,当时两个人都争得哭了起来,王总管不得不派人马上去又买了一个回来。说也奇怪,买回来了,他俩又都不感兴趣了。

第五传奇忍俊不禁,拿起一个面具看了看。那小摊贩主见状,赶忙说道:“少侠,喜欢就买一个吧,才五文钱一个,你要是到城南去买啊,那得七文钱才拿得到。”第五传奇一边掏钱一边笑道:“城南卖得贵,说明他的东西比你好呗。”小摊贩主脱口道:“屁,那个鬼东西仗着会点武功,就把那好地段给占了,只让我在这边来卖,唉,也没办法。不过这几日面具倒是卖得俏,多亏了那个什么归还大会,人来得多了。”第五传奇付了钱就走,这时天色不早了,也转得差不多了,他回客栈看看。

第五传奇回到小客栈发现他们都还没回来,就在楼下点了一壶酒,两碟小菜,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客栈店小,但来往的人却不少,但客房已经满了,好些想住店的一脸不满,嚷的吵的人也不少。第五传奇坐在那,也听见了说盗圣白玉汤已经偷走了夺魂剑的消息,心想:这董云和昌明不赖嘛。就在他旁边桌上,一个粗布麻衣的男子,把这故事讲得绘声绘色,把盗圣传得神乎其神,说就在重兵重重守护之下,白玉汤杀人如麻,一眨眼的功夫,伸手就放倒了外面的护卫,血流满地,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拿着夺魂剑消失了,说那逍遥门的人都看傻了眼了,连追都不追到往哪里去追。

第五传奇一口酒笑喷了出来,这是他今日听的最离奇的一个版本。这客栈的人都望向他,他急忙擦擦嘴道:“没事没事。”心想:“这是从哪找的说书的,这是盗圣,又不是杀圣,不过这效果倒是挺好的。”

这时,昨日那个糟头发又来了,坐在第五传奇对面,伸手就要拿酒壶。第五传奇看也不看一眼,顺手拿起往自己杯里倒着。那糟头发青年悻悻的收回手,瘪了瘪嘴道:“唉,我昨日就说让你加入我们一伙,你不听,现在好了。这夺魂剑让别个拿走了吧,气不气啊?”

第五传奇知道他说的白玉汤之事,也不理他,只自顾吃菜喝酒。那糟头发接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找到你吗?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仔细想想,你仔细想想城门为什么关了,是谁关了?”糟头发见第五传奇顿了顿,拿过筷子,边吃菜边说道:“东西都让人给偷走了,你还在这喝着小酒,心情不错啊。”

就在这时,门口易水和姬雪儿回来了,走到第五传奇身边问道:“师父呢?”“衙门去了,还没回来。”易水脸色严肃,小声说道:“情况有变。”第五传奇倒很自在,说道:“坐下吃点东西吧,累了一天了。”他再转过头来却发现那糟头发已经不在了。

入夜了,城中气氛微微有些变化,显然是人们对这个消息将信将疑。有人甚至都赶到逍遥门府上,想要亲自问一问狄若风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自杨安和第五传奇出来后,狄若风一直拒不见客。这更使人生疑,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虽然人们对盗圣怎么偷的过程不感兴趣,但对这夺魂剑到底在谁的手里可是上心得很。

客栈房中,第五传奇一行人站在杨安面前,赵昌明在外望风。杨安说道:“有探子来报说,来拿剑之人是一名名叫羽飞的男子,具体情报就没有了,我们只知道一个名字。明日他就会来取,而不是后日的归还大会。”

姬雪儿开口道:“师父,情况可能有些变化,我和易水找到了逍遥门的藏剑阁,夺魂剑应该是被盗走了,不过是不是白玉汤倒不知道。”

董云却说道:“说被盗走不是我和昌明传出去的吗?这是昨日师父说的啊。”杨安说道:“我昨日让你俩把这消息传出去是不错,但传这消息的可不止你们两个。不然你以为怎么会满城皆知。”董云说道:“这么说来,好像是有些奇怪,除了我们传的那个版本,还有好几个版本的说法,我还以为是我们那个变出来的呢。”

杨安说道:“昨日信中已说道,这是逍遥门自己找人传出来的,我们只是帮了个忙而已,那藏剑阁应该是假象,专门迷惑有心调查之人的。”

“那这么说这逍遥门是贼喊捉贼?故意搞出这么一出,传言白玉汤偷了剑,然后自己又将这宝剑给私藏了,这样以后再也没人来找麻烦?”易水有些彻悟的说道。杨安说道:“既然有这羽飞来取剑,想必之前是说好了的,但今日我与传奇拜访狄若风时,他却有些随意地说把这剑送出去,而不是还回去,虽然说也都差不多,但若说送出去,或许他知道根本就没有人会来取剑,但若根本不想还剑,探子怎会得知道羽飞这个名字。当然,或许是我多虑了,有时候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也是有的。”

易水说道:“师父,你怎么说得这么复杂,说了这么多,就说现在我们到底干什么吧。”杨安把头偏向第五传奇,问道:“传奇,你怎么看?”第五传奇抿了抿嘴说道:“师父,请允许传奇这次单独行动。”姬雪儿等人都是一惊,睁大眼睛看着第五传奇,又看着杨安。

杨安那充满阴影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声音嘶哑说道:“哈哈,小子,长大了啊,也行。不过,记住,我们要的是情报,不要为了一把剑和谁拼命,你的命比一把剑值钱。”

众人都退了出来,第五传奇并没有回房休息,反而走出客栈,在街上走着。月色迷蒙,轻风拂面,在这夜里带着丝丝寒意。第五传奇在一家还有着灯火的小酒馆里坐下,叫了一壶清酒,两碟小菜,说道:“出来吧,请你喝酒。”

夜色中闪过一道黑影,坐在了第五传奇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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