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兄,在出道之前那是跟着李成梁混饭吃的,从一开始的小马仔开始混起,一刀一个小混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是个狠角色,平日里本来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勾当。
人家的堂主那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可不是什么请客送礼当上的堂主,接着努尔哈赤一步一步壮大自己的堂口。
一环不够踩就杀到二环去,干掉了蒙古各个部落的堂口老大,成立了自己的帮会,后金。
这种狠角色就是铜锣湾的浩南哥来了也要让他三分,何况是杨镐兄。
竟然杨镐搞不定,最终只能被努尔哈赤搞定。
在收到杨镐的挑战书后,努尔哈赤是仰天长笑,这杨镐大爷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是童心未泯,喜欢吓唬他。
努尔哈赤的部队那是骑兵,机动性比明军不知道要快多少,在仔细的观察的地图后,努尔哈赤对杨镐大爷的包饺子战术进行逐个击破。
于是饺子没包成,露馅了。
两方主帅这么一比较,萨尔浒之战实在是凶多吉少。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事先知道结果的,白露知道结果只是因为她是穿越者。
站在过来的人的角度上看问题,促使萨尔浒之战失败的原因还有很多,主帅的问题只是其一。
虽然明军有十二万人,但是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大家谁也不认识谁,平日里都是在田里耕地的农民,只是在战争时期由于是军户的身份,他们必须把锄头换成砍刀上阵去砍人。
再者,明军的卫所体制经过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已经是腐烂不堪,卫所的高级军官已经都是士兵的地主,士兵早都成了佃户。
平日里就受够了欺负,如今要打战了,你自己骑在马上,对着弟兄们喊一句“兄弟们跟我冲啊!”我们就要跟你上吗?
开什么玩笑,享福的时候没想起兄弟们,现在有困难了,要冲锋陷阵了,会死人的时候想起了兄弟了,谁也不是傻子,哪里会心甘情愿为平日里欺负他们的军官卖命。
这样的军队是没有战斗力的。
而且此时的朝廷已经是财政困难,十二万的明军共计花费三百五十万两的粮饷,这么多的银钱那不是天上刮大风刮来的。
皇帝大人不会出这么多的银子,朝廷百官自然也不会出,那这笔钱,只有由老百姓来分摊了。
即所谓的加征辽响,从百姓的田赋里增加。
当时,大明的土地除了贵州外,所有的土地都加收了田赋。
万历四十六年,在正常田赋外每亩加派三厘五毫,万历四十七年加征银三厘五毫,前后一共七厘,一共增加田赋四百多万两。
许多百姓受不了这样的负担,纷纷选择逃离故土,跑掉大城市去打工。
大明公司这几年生意不景气,出现了财政危机,粮饷征调不易,这笔粮饷都是东平西凑才凑出来的,其中还有万历老兄从内库里拨出来的私房钱。
打仗那就是打后勤,十二万大军的后勤工作那是非常难做的。
粮饷不足,前线又要打仗,那怎么办?只能是催促了,不能看什么黄道吉日在出兵了,为了节约粮饷,只能速战速决了。
在加上方会长儿子招妓的事令他的威望受损不少,虽然暂时压了下来,但是还是有人借着此事,在此时弹劾他,要是在不出兵,浙党的方会长也要扛不住了。
方阁老就催促兵部尚书黄嘉尚,兵部尚书呢就催兵科给事中赵兴邦,赵兴邦没办法他就只能催促杨镐兄赶快发兵,希望他老人家早日出兵早日打完。
总之就是不要在拖着了,现在是困难时期,实在是耗不起,别给方会长增加负担。
那没办法了,上级领导一直催促发兵,那就发兵吧。
于是,在万历四十七年,二月二十一日这一天,大明的十二万军队分四路朝着赫图阿拉前进。
………………
………………
回去的路上白露只顾着想事情,差点绊了一跤,好在她身手敏捷,也蹲过一段日子的马步,一个踉跄后即使站稳了身姿,才不至于摔个狼狈样。
只是,这有时候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怎么躲也躲不过。
一辆蓝顶豪华马车从白露的身边驶过,车轱辘驶过一处积水潭,白露躲过了初一没有躲过十五,被溅了满身的泥水。
她攥紧了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下雨天出门一定要穿雨衣……
不一会儿,白露回到了凌云阁,刚刚溅她一身污水的那辆马车也停在楼前。
那辆马车是汪老板的,汪老板今天是来看看她的,顺便送点礼表达一下自己的愧疚。
一炷香后,又一炷香,烧了三炷香的时间,白露才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现在雅间。
白露是故意的,这浑蛋溅了她一生脏水,还敢点她的钟,不让他多等一会自己是在是很没有面子,耍性子只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白露在泡澡的这段时间里想了很多。
鸡也有爱国的,何况是青楼的花魁娘子,只要她抓住那个人,她或许还能实现她当初立下的誓言……
一见白露来了,汪文言便站起身,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几个包装精致的锦盒。
白露是要摆谱的,自然是不能自己动手去接,那不就显示她贪财了吗,白露冷冷的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就自顾自的坐下。
汪文言见白露没有去接他的礼物有些尴尬,但很快,他又换上一副笑容,自己动手将锦盒打开。
这几份礼不可谓不重。
一柄象牙梳、一对翡翠玉镯、几支成色极好的玉簪子,又透又亮。
这些东西,但凡寻常的女子看到了都会爱不释手,恨不得立刻拿起那柄象牙梳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秀发,那些玉镯和玉簪子就更别说了。
但白露就是白露啊,她是见过世面的人,魏国公府这类的东西她可没少见,再说了,现在她可是花魁,要矜持。
这些东西即使她喜欢也是不会说的,一定要人家死乞白赖的送给她,她才能一脸无奈的收下来。
“汪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平白无故送这些东西。”
汪文言惭愧地笑了笑:“露儿姑娘,人死不能复生,希望姑娘节哀,汪某现在暂时不能为姑娘赎身,汪某欠你兄长一个情,一定会还的。”
白露没有接话,站起了身,迈着小步走到了木窗前,看着窗外还在下着不停雨,淡淡道:“算了,都过去了,汪公子何必还放在心上,露儿已经想通了,兄长竟然肯相助与你,肯定有他的原因,怪只能怪露儿命不好……”
汪文言见白露看得如此开,倒是反而担忧起来。
“露儿姑娘……此事毕竟与汪某有关,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说,汪某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见汪文言这么说,白露也不客气了,她转过身,轻轻一叹:“汪公子能帮我找一个人吗?”
“什么人?”
本来白露想说魏忠贤的,但是他不知道这位兄弟这个时候应该到底改没改名字,想了片刻后才答道:“一个太监,叫李进忠,或者叫魏忠贤的……”
闻言,汪文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显然不知道,一个女人找一个太监到底要干什么,这太监的名字他也没听说过,应该是个无名小辈。
不过,他还是应了下来:“行,等汪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