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门专属的病房里,凌海兰了无生气的躺在床榻上,那白得刺眼的面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死亡”二字。
虽然在经过风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之后,脑袋中的子弹已经取出,但是至今为止已经三天时间了,她依然昏迷不醒。
风说过,若是长达四天时间不醒来,恐怕就很难醒来了……
凌璟琂的胸口压上了巨大的磐石,沉重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若不是还能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他更加不能如此难以镇定的面对她。
“你醒来好不好?不要跟我捉迷藏了!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只要你醒来,你怎样处罚我都可以!当然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
凌璟琂紧握着她的手,包裹在掌心,眼里有着泪花在闪烁着。
看着这样苍白的人,凌璟琂的心揪得心疼,“醒来好不好?不要再睡一下了!”这个时候,他多想她能够睁开眼眸朝他笑笑,告诉他,她没事。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个笑颜,他都会开心不已。
而这个时候,她除却鼻梢间微弱的呼吸之外,已经找不到半点人的气息,安静的如同快要离开人世。
“兰,我求你,你醒来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和夏小音搅合在一起,但是我和她之间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不干不净的关系,你相信我好不好?”
此刻的凌璟琂更加的笃定自己没有和夏小音有关系了,泪水在他脸颊上,凄凉的滑落,握住她的手置于脸颊上,“兰,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所以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
猎鹰站在病房的门外,听着凌璟琂动情的告白,心也是抽痛一般的疼。
但是也仅仅是痛,没有其他的想法,倘若凌海兰真的能够醒来,他一定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想法,从此凌海兰在他的心中就只有一个身份——永远的朋友。
强来的爱情,从来不会有任何的幸福,而且,倘若能够看见凌海兰幸福的生活,对他来说也是心满意足的……
爱情向来不是拼命的夺取,而是疼痛的成全。
透过窗外,凌璟琂悲痛的紧搂她在怀中,以及低低的抽泣声传来,猎鹰也总算明白了他的确是很深爱凌海兰的。
不然也不会冒死都闯入古门,虽然闯入古门的结局让大家都没有想到,起码他有这个为了凌海兰好的心。
老爷子亦是轻轻的踱步至病房外,眼眸里有着略微的悲痛,但是也仅仅是略微的,毕竟,并没有因为凌璟琂的出现而全然消失对凌海兰的恨意。
凌璟琂快速抹去眼角的泪水,道,“等你醒来之后,我们就出国,我要和你两个人一起周游世界,我们还要生很多很多小孩,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这么一天,所以,你不能再这样对我了!我已经等你等得够久了!”
看着她毫无动静的脸上,凌璟琂原本抹去的泪水又再次倾泻了出来。
这时,老爷子已经走了出来,“璟琂,去休息一下吧!如果她醒来,让她看到你这副颓丧的模样,不好吧!”
轻轻的拍着凌璟琂的肩膀,完全是慈父的口吻和语气。
这些年来,猎鹰跟在他身边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老爷子对谁这么好声好气过,唯独凌璟琂,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父子亲情。
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原来也可以这么的亲。
“爸,我希望她一醒来就看到我!我不要离开她半步!”凌璟琂没有抬头看向慕远良,他的眉宇之间凝聚着对凌海兰的不舍和疼惜。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一定会紧紧的将她锁在自己胸口,不能离开一分一秒……
老爷子看出他眸子里的坚定,拧了拧眉心出去了。
原来他的儿子也跟他一样痴情,想当年他对璟琂妈妈的爱,也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即便明知道她不爱自己,他却从来都是对她不离不弃。
就算死去了这么多年,别的女人,他也从来都不看一眼,一直孤老到现在,对璟琂妈妈的爱也未曾改变过。
有些人,说不出来哪里好,但就是谁也代替不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轻轻的阖上房门,尽显苍老的背影在走廊里越来越淡出,猎鹰凝着他的后背,有那么一秒,他才发现他是真的老了……
虽然有时候不赞同他残忍绝情的处事方法,但是是他给了自己生命,若不是慕远良,他恐怕连做杀手的资格也没有,或许早已经在母亲扔他至海里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亡了。
猎鹰嘴角扬起了一抹凄惨的笑意,泪水也在眼眶了打转了,但是却坚决不落下……
病房里,凌璟琂睨着凌海兰,一瞬不瞬,生怕自己错过她醒来的那一秒,同时也在她的耳边不断的呢喃,规划着他们之间的美好未来。
“将来我们的儿子,女儿,也一定会像你一样长得好看!”
凌璟琂有些粗粝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的眉心,好看的黛眉,配上长长的睫毛,美得让人窒息,只是这种美却缺少了生气。
“兰,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可以吗?”
越是手指碰触她惨白的脸颊,凌璟琂的胸口亦是愈加的沉痛,痛得撕心裂肺……
有些失控的抱住凌海兰的身子,匍匐在她身上,“醒来好不好?”在她耳畔低语着。
许久,凌海兰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眉心之间攒动了稍许。
凌璟琂感觉到了她这种异样的变化,“兰,你听到我说话了,对不对?”他的脸上明显的绽放出最喜悦的笑容,唇边勾出的美的弧度,是他最幸福的笑靥。
凌海兰的双眸缓缓的睁开了,昔日璀璨夺目的眼眸,此时此刻,完全消失了昔日的光泽,灰白的有些惊悚。
黑漆漆的一片,凌海兰双手努力挣脱着凌璟琂的桎梏,在床上摸索着,“这是哪里?这么黑,怎么不开灯?”
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怯弱,不安的因子在她的话音里无尽的晃动着。
面颊上的惊恐亦是让苍白的脸颊上有了一丝绯红,“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黑?”她重复着这句话,话语更是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