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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他也害怕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仿若想从她的神情中瞧出点别样的东西,能让她见死不救,还需她牺牲的解毒之法,他除了觉得荒谬,还有些好奇。他说道:“你昨日不是还说我会求你,怎么转的这么快,舍得为我牺牲?”

她勉强从床榻上爬起来,笑容散漫,挑了眉眼道:“我原是看不惯你,想让你多受些苦,然后再来求一求我,如今看,我的盘算落空了。”

他嗤声:“我受苦,你好像很高兴。”

那肯定。

她心里如此嘀咕,但嘴上却委屈的说着:“怎么,难道我对你的担心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不够。”仿若已经听惯了她不正经的话,他已然是淡漠,旋即,伸手从自己怀里掏了一个小盒子,把盒子温情脉脉的递在她手心,补上一句:“不及我担心你的十分之一。”

玲珑心底突然有些跳动,瞧瞧,这个男人总能把假话说的这般情真意切,差点令她动容几分,这一点,她觉得还需向他多学学,片刻,她恢复本色,看着小盒子,抿了抿唇:“这是何?”

“药膏,消肿去淤。”他不多废话。

她摇头叹息,不知道这算什么游戏,他手下负责打她,他却又恩赐慰问的给她治伤,难道他就不能好好管教管教手下?

打开盒子,闻了闻,挺香。她问:“这事,你想这么算了?”

“弃瑕对你有偏见。”

“有目共睹,我又不是白花花的银子,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我。”

他倪了她一眼,只见她手指抹了点药膏,很随意的把左侧衣裳往下拉开,然后轻轻的在红於之处按摩,丝毫不顾及他这个大男人还坐在她床榻前。她又接着说:“弃瑕那么为夏天凡抱不平,甚至想杀我,那么你呢,你是如何想的?”

在离开夏朝之前,她是在夏府门前被人劫走的,她还记得,他不让她进夏府,说她没有资格。

她不知他们之间是如何拜把子排名,但也看得出,弃瑕叫他那声二哥,没有对君威的敬仰或惧怕,没有君臣之别,是发自内心的,真的把他当自己兄长。夏天凡是他们的七弟,那么,对她这个杀弟仇人,他没有一点别的想法?

南宫祤盯着她肩头看了片刻,然后才移开视线,回忆了一些事情:“公玉鄂拖说夏天凡杀妻,我派人去查了。”

她毫不意外,毕竟有辱他兄弟声誉之事,他不能不重视,她也对此事尤为好奇:“结果呢?”

“没有结果。”他轻咬着这四个字,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既然公玉鄂拖说夏天凡杀妻,那一定是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无缘无故的不会如此凭空猜测,可夏家影卫查到的却是没有结果,要么,是有人故意抹去了所有痕迹,他补充道:“但我不认为天凡会做这样的事。”

她不以为然,做暗探都能坐到晋国大将军王这高位,还有什么是不会做的?

南宫祤又把目光转向她:“就如我也认为,你不会杀夏天凡。”

“在夏府门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他记得,他说她杀人,没同意让她进夏府,但那是当时他被杀妻一词搅的心烦意乱,莫名冲动,想阻止她入府的推脱之词,他承认:“那是我一时气话。”

她反驳他道:“难道,你一向只凭自己想法决断事情真相,若是我所为,你只怕会后悔今日说的这番话。”

“若我真有足够的证据认定是你,你不可能还会活到现在。”他冷了一声:“再说,你杀了人后,还会费尽心思去看他的尸身么?”

她停住擦药的手,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有些不可思议,之前听公玉鄂拖提起过,她去落尘庵看过夏天凡的尸身,南宫祤怎么会知道?难道,在落尘庵,她与他发生过什么?

她打断自己的念头,沉默了片刻,有些无端的自嘲之意,只说道:“说来可笑,我比你更怕是我做的,如果那样,我和你只怕……”

该怎么面对彼此,还能这么安然相处么?这大概,这也是她不太想让他走近自己心里的原因,若早已遇见结局,何必经历这些有的没的。

“你和我,只怕什么?”他声音略沉。

她接道:“只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朋友?”他声音又重了:“你和朋友之间,原来可以随意有肌肤之亲。”

玲珑:“……”她很想抽自己,叫你冲动,叫你近水楼台,被抓住把柄了吧。她咳嗽了一下,想给自己辩解:“我那是脑袋烧糊涂了,别当真。”

他铿锵有力的补一句:“是啊,你怕是脑子烧坏了。”

她:“……”他是在骂人吗?

这她就不太乐意了。

她忽然间醒着鼻子嗅了嗅,似是闻到了什么,同他道:“你有没有闻到臭味?”她指着自己左肩下方:“好像是这药膏的味道。”

他看了眼她露出的肩头:“胡说,这药膏清玉芳香,哪来的臭味。”

她皱了眉头,一脸的楚楚可怜模样:“赵公子,我待你也不薄,你不会给我下毒吧?”

“我要是毒你,也不屑此种手段。”

“不信你闻闻,真的有怪味道。”她又将衣裳拉开了些,还特意用手指了指方才用膏药涂抹的那一块肌肤。

他有些动摇,她看似也不是说谎的样子,于是稍微凑近了一些,除了药膏中带的一丝清爽凝香,还是不曾闻到什么,一抬头,却见她堆砌笑意,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但这表情又稍纵即逝,令他很是摸不透。难道是在耍他?

“那怪味好像消失了。”她表情很无辜,整个人都很无辜,忽的又切切一句说道:“这膏药不错,清香宜人,回头可以送我一盒,对了,你还饿不饿?”

他确定了她在故意做作,没好气道:“不饿。”

她好心告诉他:“弃瑕给你送了饭过来。”

“你怎知道弃……”瑕字被他咽回了喉咙,他突然想起有这么回事,再看她这般得意自若的神色,大感不妙。

想到什么,南宫祤回头,朝门边看去,方才抱她进来之后,忘了顺手关门,此刻,屋子门口边,弃瑕提着食盒,僵硬的站着,而且似乎,在那待了很久。

那方才他凑近闻她肩膀的这一幕,在弃瑕这个角度来看,似乎有那么一点……无法描述。

“二……二哥。”

瞧见南宫祤回头后,弃瑕恢复了僵硬的肢体,生硬的唤了一声,依旧待在门口,没有进来,但也没有走,眼睛还无意的瞟了眼玲珑。

若这一幕,发生在自己二哥和别的女人身上,弃瑕一定会装什么都没看见,还能默默的顺手把门带上,但是,里头的女人是关玲珑啊,这女人和奴桑贼子私奔劫狱出逃也就算了,在山庄还居然差点用箭射伤二哥,回头又引来了一批刺客,现在,她居然又出现在了外人不得入的决谷!

弃瑕一度觉得她身份很有问题,一个普通的乡野女子,会干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么?会让二哥一忍再忍?指不定,她就是别国派过来潜伏的暗探,只是,他不能确定,她到底是哪国人,是代渠,是南庭,是高骊,亦或者,晋国。

如此,他自然不能放心二哥和她待一个房间,虽然他自己也觉站门口观看这种行为很可耻,但为了二哥安危,可耻什么的,是不重要的。

这个女人,一定要防。

南宫祤把头扭回来,脑海中飞快的在盘算,若弃瑕听到了夏天凡杀妻之事,只怕是第一个不能忍的,早就冲进来讨问,弃瑕若是知道她是谁,也只怕早把食盒一扔,冲进来喊打喊杀了,如此一想,南宫祤放心了些。

南宫祤再看玲珑,她神情懒意,压根就没把弃瑕的到来当什么,好似,方才她就是特意让弃瑕看见,她如此宽衣解带得意欠扁的模样,再度激起了他的不快,斜了她一眼,吩咐道:“把衣裳扣好。”

玲珑很听话的把衣裳往上拉了拉。

“在这里待着,别乱跑。”再嘱咐她一句,他便起身走了出去,与弃瑕说了什么,然后,把门关上。玲珑料想,这两人应当去了别处谈悄悄话。

只是,他叫她别乱跑,难道她看起来,是这么好听话的人吗?

她是从窗户跳走的,将这小茅屋的周围路线观摩了片刻,然后择了一条道路走去,跃过几道灌林,她来到了一个洞口前,将洞上下打量一番,旋即,走了进去。

石洞不大,四面通风,光线微亮,进入里头的第一眼,她就看见了插在石缝间的两柄剑,薛小成之前跟她提过宝剑的藏身之地,这小子还是挺靠谱的。

她走过去,摸了摸剑身图纹,费了些力气才把剑从石缝间提出来,她随意坐在地上,拎起其中一把瞧了瞧,上回在长兴山,因为她拔不出剑,没机会细看,当下一瞧,倒觉剑鞘造工精巧。

上上下下研究了一柱香,除了拔不出剑,她不见有何特殊之处,也没看出区区两把剑如何能威震江湖,又如何得天下。

可如若不是龙姑娘那些人非要这两把剑不可,她是不会来晋国,也不会发生这些,师父也就不会死。她一度很纳闷,到底是为什么,自己要放出寒冰烈火的谣言,为何那位龙姑娘不惜与白萧笙动武也要来争,这两剑,又有何秘密?

白衣女子那些人,应当就是刘肇那封羊皮卷之中,所提及的枭鹰羽。

信中说,冥邪多年前便已亲令解散这个机构,不多久,已退去职位的枭鹰羽执掌人龙川便在家中遭人仇杀意外身亡,待冥邪身去后,皇甫家建晋国,在帝都某处小巷安养天年的刘肇却偶然多次发现枭鹰羽还在暗中活动,想查明原因,不料被他们几番追杀,不得已来到龙海面见龙海王冥昰,后来又逃到了长兴墓室里。

冥栈容其实说错了,长兴山墓室不是专门为谁所建,而是为掩人耳目藏那些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刘肇也不是追随明皇在墓中自杀,而是身受重伤,被枭鹰羽逼到此处藏身,他似乎料到她总有一日会来取走这些东西,所以,临死前,留了一封信,夹在封剑的宝盒之下,若非她当时留意,只怕也难发现宝盒底下还有一封羊皮信。

信中最后重点:枭鹰羽恐有不轨之心,公主切要提防。

刘肇是明皇身边的内侍大总管,按理说,明皇去后,他应该好好颐养天年,若不是意外得知什么卷入纷争,不至于死的如此惨烈,枭鹰羽……

玲珑想的深入,丝毫不知后面来了人,直到后头那人忽然走过来,动容的唤了一声:“芊儿。”

她一顿,起身回头。

对上白萧笙发慌动意的眼眸,而他在看清她面容之后,脚步轻顿,脸色一瞬间跨了下来,眸子生冷:“是你?”

玲珑冷静了几分,想到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很确定他叫的是南宫祤的母亲,也正如此,他怔怔的看着她这身衣裳,容颜间才会尽显怒意,仿若触及了他伤怀之事。

“不小心误穿那位女子的衣服,是晚辈之错,晚辈这就去把衣服换了。”态度良好,诚诚恳恳认错,是肯定必须要的。

说着,她就要走。

白萧笙还未从方才急切的情绪中回过神,对于她的态度良好,显然没有任何满意,若他没记错,昨日皇甫衍把她送了出去,竟不知,她何时再进来了。真的当他这里可以随意让她出入?

此刻见她想跑,他微微低怒,一抬手,一道凌厉的掌风就此劈了过去,速度之快,根本不及她反应,一下把她面前的石块劈了个粉碎,灰尘噗嗤的往外飘,堵住了她逃跑的生路。

玲珑惊在原地,不会吧,只是穿了个衣服,让他一不小心错认了人,有必要这样狠下手?

好吧,介于他们这一门派不是魔头就是变态,对于这种行事风格,她也该有所适应,她旋身回头,对上白萧笙的视线,缓然从容道:“错穿这件衣裳,却有晚辈的不是,还望白先生海涵。”

他轻怒的脸色稍微收了收,对于她的虚伪客套,亦是没有半分动容,便问:“这次,又是哪个人带你进来的?”

嗯,不是人。

玲珑思虑着,她要不要把那水怪的事再重新复述一遍?但介于白萧笙掌风的杀伤力,保命要紧,她诚诚意意:“晚辈无意误入。”

“误入?”白萧笙提了眉角。

“程不识想要破水阵,便拿晚辈去试阵,却没想,晚辈在水底误打误撞,一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在决谷。”她试着转移矛盾和注意,如今重点不是她在决谷,而是程不识想要破阵。

听及程不识这人名,白萧笙轻哼,只咬了两个字:“凭他?”

玲珑明白,这些人都是人横话不多的,她也知水阵的厉害,连白衣女子最后都没能破,凭程不识,大概也是不能。

转移注意一计似乎没成功,不一会儿,白萧笙又钉在了她身上,同时,也瞄到了她手中的一把剑:“你在这里,想做什么?偷剑?”

玲珑抬手,看着携带的一柄剑,方才忙不择乱,还以为他要灭她,跑的时候也没注意,但是,偷这个词,听着不太友好。

“白先生,你是前辈,我敬重你,可白先生却屡屡出言不快,我来拿回自己的东西,何为偷?”玲珑一改态度:“我倒想要问问,白先生当时为何要抢?”

“这剑,本是无主之物,何来你的我的,明皇抢到了算是明皇的,我抢到了,自然是归我所属,你拿我的东西,不是偷又是何?”

她头一回意识到,原来世上真的有强词夺理之人,而且还说的挺让人挑不出错。她笑了笑:“可若是这样讲,那世上任何一件有主之物,都是无主的,这决谷也并非先生所有,我站在此处,是不是就说明,这地就是我的?”

白萧笙道:“你可以试试。”

她倒是想试一试,就是没打败他的实力,这江湖规矩,本就是谁强谁有理,这让没实力的根本没法活,若人人都如此想,江湖能不乱套。

但现在,在实力面前,她没法讲道理。

“剑可以归您。”玲珑抬了眼眸:“但是白先生,清风凝香丸,您必须得还我。”

“此丹药,是家师所炼制。”

“当时为炼制此丹药,动辄成千上百人,耗费颇大,更不论,明皇多费苦心,齐集那些珍贵罕见的材料,令师不过是众多方士中的一个,凭几句妖言入了明皇的眼。”

声音,从洞边传来。

玲珑看向洞口,龙姑娘一向是清清冷冷的气质,此刻依然是白衣蹁跹,面容稳宁,这位龙姑娘执着剑一步步走进来,玲珑到底有些诧异,难得,她肯开口说这么多话。她只听龙姑娘再冷冷启齿:“你如何敢说,此丹为令师所制?”

白萧笙可笑:“若无家师出力,人数再多,药材再珍贵,也是一堆废物,可惜,家师耗尽心血,却换得尸首无存,明皇在丹成之后,为防泄密,将家师灭口,真是好一派明君作风。”

龙姑娘轻慢道:“那姓白的确有几分能力,可是,他死有余辜。”

白萧笙一怒:“家师清誉,休得诋毁。”

“丹成之时,他动了贪婪念头,妄想将丹药据为己有,还抱走了不足岁的公主,明皇将其抓拿后,他供认不讳,随后狱中畏罪服毒。”龙姑娘依旧是清清冷冷的话锋。

“一派胡言,家师清风亮节,从不被名利所累,又怎会为这一颗丹丸行不耻之事。”白萧笙再是怒不可揭,突然看向玲珑:“倒是你们这些政权之人,卑鄙肮脏,为了好听的名声,陷害嫁祸,扭转事实,妄想颠覆真相。”

龙姑娘没有说话。

玲珑瞧得出来,龙姑娘空有故事,却不是个好辩手,再而,龙姑娘也不会因这些与人去争辩,故事讲完了,便又默言,任凭白萧笙如何激动抓狂。

“到底是明皇枉杀无辜,还是令师一念贪心,是非对错,自有公道,白先生于皇宫之中来去自如,当今皇帝又是您爱徒,先生若想查陈年往事,轻而易举。”玲珑开了口,她不凭感情做事,只认事实,再道:“若真是明皇滥杀无辜,我愿一己担责。”

“你如何担责?”

“先生若想寻仇,我,奉陪。”

白萧笙冷笑了几声:“好一句奉陪,既如此,我今日便杀了明皇之女,以此祭奠家师亡灵!”

说完,白萧笙已疾驰而来。

玲珑再是一惊,果然不能跟高手讲道理,道理还没开始讲,案件也不查,只凭一己之念,就动了杀心。

龙姑娘身影一动,挡住了白萧笙迎面而来的一波攻击,却令玲珑没想到,护在她面前的龙姑娘,突然一回头,不过一招,便顺手从她手中拿走了寒冰剑。

毕竟这位龙姑娘曾从她手中抢过一次,再抢第二次,她也不足为奇。

只是,白萧笙见其夺了寒冰剑,面有诧色,见龙姑娘还想去拿烈火剑,他欲阻止,几个回合后,他先一步,将烈火剑捡起握在手中。

这边,龙姑娘与白萧笙已各拿到了一把剑。龙姑娘道:“我赢了比武,按约定,你手中的剑,该归我。”

白萧笙眉目一清:“我何时定了此事?”

玲珑可以作证,白萧笙确实没定过这种约定,想来还是龙姑娘当时话少,模棱两可,没理解其中深意,让她同那两个受伤的人比试,根本就是故意想耗她精力。

可即便如此,龙姑娘眼中也没有半点生气之色。

龙姑娘抬了眼眸:“现在定,也不迟。”

玲珑不免暗叹,高手之间,果然说话都有底气,而且不废话。

两人身旁似乎有一抹无形的波动,剑拔弩张之气,隐隐约约想要出剑一试高下,玲珑特意退远了些,屏息以待,正想象着这两人如何大战,却不想,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爆破声。

白萧笙容色一敛,喃喃了一句:“水阵……”然后展身运功,出了洞口。

龙姑娘也想了些什么,却是先看了眼手中的寒冰剑,再看向玲珑,走了过来,唤道:“少主。”

别,这称呼,她担不起。

这龙姑娘看似是她手下,可实则,压根不会听她一句话,她觉得,这些人都挺难以对付的,令人头疼。

“少主今日为何会来拿剑?”龙姑娘问。公玉鄂拖已死,无需再取剑换解药,而她一向对此毫不关心,这一点,龙姑娘有些看不透。

“没什么,好奇看看。”

却没想,龙姑娘微微调转手锋,寒冰剑便递在了她眼皮子底下:“少主想要看,我随时奉上。”

仿若只要她抬手就可以去拿。会这么好心?

而她也不会拿,她身无内力,拔不出剑,这跟废铁毫无区别。玲珑面上展开一抹笑容:“我看完了,龙姑娘武艺高强,这柄剑,非你莫属。”

没了话,玲珑出了石洞,龙姑娘紧跟其后。

玲珑自然要去瞧瞧水阵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快要到达湖边时,左侧小道边,也走来了两个人,南宫祤和弃瑕一前一后,想来,他们也是听见了响声,赶过来的。

而前方,却是薛小成和花忍,想来是被龙姑娘打的太惨,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尤其,薛小成还在叽叽喳喳的:“大花,喜欢就要说出来,不要憋着,会憋坏的。”

花忍铁青的脸:“闭嘴,吵死了!”

“唉,你喜欢的人,在看你呢。”

花忍抬眸,只见玲珑和那位龙姑娘正一前一后般的站在前面不远处,龙姑娘只是仅仅瞟了一眼这边。他必须说明,他不是输给了她,而是薛小成这个猪队友,实在太能作了。

要是再打一回……他不会输的。

薛小成自然也看见了玲珑,于是,薛小成和花忍两人就此岔开,薛小成飞速的奔到玲珑面前,一把抓过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除了这件衣服有点眼熟之外,不见她有何受伤的地方,薛小成自然松了口气。

但她身上的小老鼠不安分,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回到了他掌中,玲珑见这小老鼠躺在他手中,奄奄一息的模样,有点不忍,玲珑道:“它怎么了?”

薛小成皱着眉:“安安好像受了委屈,有人把它尾巴砍了一截,不过也没事,会长回来的。”

玲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神奇?她道:“我遇到了程不识,多亏这小家伙替我挡了一道。”

薛小成把小老鼠收回去,咬牙切齿说:“这个程不识,我非找他算账不可。”然后再看着玲珑:“姐姐,他有没有伤你?有没有给你下毒?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你不知道程不识有多变态,什么霜花泪毒针银针人皮的,就喜欢弄些妖里妖气的东西。”

说的好像,这小老鼠不妖里妖气。

很奇怪,他们这几个从上辈到小辈,明明都是一个门派的人,却是相看不顺,毫无和睦之气,她想,这一定跟门派的教导方式有关。

“我挺好。”玲珑说:“倒是你,干么要受你义父那一掌,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不行。”薛小成悄悄在她耳边说:“我义父也很变态。”

嗯,她必须承认这一点。

另一边,南宫祤与弃瑕自然也看见了玲珑以及白衣女子,却没多停留视线,花忍已稳步去了南宫祤身侧,弃瑕关怀的慰问:“四哥,你怎样?没伤到吧?”

花忍点头,示意:“还好。”

六个人,三三战队,玲珑正与薛小成说道说道,就在这时,她身后的龙姑娘却突然移动步伐,去了南宫祤那头……厄,不对,是朝南宫祤身边的弃瑕走去。

龙姑娘左右两手各有一把剑,她将右手所拿的那柄放置于背后的长剑,提了出来,挽了几个剑花,随手丢给弃瑕,只有两字开口:“还你。”

接到剑柄,看着长剑的弃瑕:“……”

此剑,是龙姑娘昨日为弃瑕挡水刃,随手从他身上手取的,此时说还他,也无可厚非。

弃瑕将剑收好,不及他说话,然后,龙姑娘展身一飞,往湖面上奔去。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都很有意味得看了眼弃瑕,尤其花忍好像在说:不错,兄弟,俘获梦中情人的芳心,指日可待。

而玲珑和南宫祤都在弃瑕身上来回了数眼,一向冰霜傲骨的龙姑娘竟屡屡对弃瑕青睐有加,这很有问题。

薛小成很同情花忍:喜欢就得说,不然就要被别的男人抢了。

被人众人看的弃瑕:“……”他不是刚表明心意遭人拒绝么?不是刚失恋么?看他做啥呢?

湖面上,箫声响起。

众人收敛神色,纷纷看去,花忍先道:“应该是有人动了阵法。”

“咱们去看看,是谁敢这么找死。”薛小成说着,不由得玲珑反应,直接带起她飞上了湖面,停落在其中一条竹筏之上,飘飘荡荡的。

薛小成上前几步,瞧着湖岸上黑压压的人群,顿觉不好,决谷外围原本有三层阵法,昨日被白衣女子毁了两道,义父为了钻研书籍解霜花泪,亦是没时间修补,外围也只剩这最后一道阵。

而此刻,湖岸上有一大片执刀执剑的江湖人聚集,挤挤攘攘,许是有人发现了湖水阵法,觉得新奇,正试图想要去破开。

玲珑也觉不妙,程不识那家伙,不仅放出寒冰烈火剑在灵台山的谣言,还故意把这些寻剑的江湖人引至此处,显然是要跟白萧笙对着干,不鱼死网破不罢休。

箫声,控制着水刃,让那些人不敢靠近。

竹筏一下飘荡得厉害,薛小成察觉有人上了竹筏,回头又见玲珑没站稳,眼看就要跌倒,薛小成自然伸手去拉,却不料,有人比他更快托住了她腰身。

薛小成很不满,见不惯有人占便宜:“还不放手,当众搂搂抱抱的,你要不要脸?”突然觉得话不对,他补道:“姐姐,我不是说你。”

南宫祤斜了眼薛小成,扶稳她后,又直接把她拉近,远离薛小成。对玲珑说道:“早告诫你,这种人,离得越远越好。”

“伪君子。”薛小成咬牙。

弃瑕微喝:“你这黄毛小孩,怎么说话的?”

“狗仗人势。”薛小成又补了句。

弃瑕以前不识薛小成,只从花忍口中听过一两次,更不知薛小成以前有做过什么,对于薛小成的刻意侮辱,自然是不能忍的,弃瑕面容一横:“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啰,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人模狗样,狗眼看人,狗娘养的……”

玲珑怀疑,薛小成以前被狗咬过。

薛小成不屑道:“怎么,你想打我?”

怎么说呢,要不是中间隔着自己二哥,弃瑕真的很想过去打他,竹筏微微波动,弃瑕到底是被花忍拉住了。

花忍皱了皱眉,单不论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薛小成此人本身就是三教九流之辈,还特别贱,有什么话会说不出来。

“有娘生,没父母教的东西,不配老子动手。”要说怼人,弃瑕绝不落下成。

玲珑脑袋很疼,这群人聚在一起,真是一刻不得安宁,她有点担忧,这竹筏的承重力,她要不要先跳水逃生?

花忍隐隐抽动,弃瑕以前在军中就职,从基层做起,接触的大多是一些普通的投军老百姓,时间久了,脾气一来,偶尔入乡随俗沾点脏话,有时练军都会忍不住怼底下人。花忍忍不住叮嘱:“别跟他废话。”

提及娘这个字眼,薛小成脸色变了变,很快又轻哼:“我是有娘生没娘养,改哪日有空,我就去把你娘杀了,让你也尝尝没娘养的滋味。”

玲珑察觉薛小成是真的生气,在这样发展下去,迟早收不住,众所周知,弃瑕与他母亲弃夫人虽然偶尔舞刀弄枪,但感情很好,此刻听到薛小成如此显露杀意,弃瑕如何能忍:“混账!”

说着就想动手,连花忍都没拉住。

弃瑕要过去打架,自然得穿过南宫祤和玲珑中间,但这中间缝隙只够半个人,弃瑕愤怒情急之下哪管什么,冲过去的时候,顺带而然的,撞到了玲珑。

她能怎么说呢,她也很倒霉。

竹筏在水面飘浮,本就跌宕不稳,再被弃瑕这么冲撞,她哪里还能站稳,噗嗤一声闷响,她人已经与水面亲吻,水有点冷,她强烈怀疑,到底弃瑕是不是故意推她下水喂鱼。

眼睛入水,她先眨了眨眼睛,又缓缓睁开,透过水,瞧见了湖面一圈圈的花浪波纹,以及那竹筏上几人模模糊糊的影子,她开始往上游,试图靠近竹筏。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湖与早晨掉水时候,有些不同,也许是因为有人破阵,也许是因为箫声的存在,湖底之下,也有一道道的无形水刃,她手还未碰到竹筏,一道波纹就如刀割而来。

竹筏上的几人早已停止了争辩,薛小成已是目瞪口呆,俯下身子,连叫了好几声:“姐姐!”他知道玲珑水性好,不可能游不上来,察觉到什么,薛小成突的看向那边凌风而立,垂音侍萧的义父。

难道,是义父不想姐姐上来?

在另一叶竹筏上闭目静思的龙姑娘也听见落水之声,瞥了眼这头,这箫声音律,有增强阵法攻击之效,一边是破阵的江湖人,一边是落水的玲珑,白萧笙压根不会顾及谁而停下。

龙姑娘瞬间抽出寒冰剑,白衣翩舞,展身朝白萧笙攻击而去,想去阻止他继续吹奏。

“义父!”薛小成很为难,一边是那些可恶的江湖人,一边又是姐姐的性命,另一方面,这白衣女子出剑,绝对是在对义父下死手,他不能看着不管!

瞟了眼同样俯身,面目着急的南宫祤,薛小成动了一丝歪念:“喂,你不是一向对姐姐眉来眼去的么,现在她落水了,你还不去救?”

南宫祤收回看向水底的视线,倪了薛小成一眼:“你喊她姐姐喊的亲热,你怎不去?”

水底,玲珑憋了很久的气,腮帮子鼓鼓的,躲过好几波水刃,她感觉自己命要休在湖底,无奈,她只能放弃接触竹筏,转而看向四周,看看有何出路没有。

然而下一刻,一道影子破水而来。

咦,又有人落水了?

这人又把她压下去了是怎么回事?

待看清是谁,她惊了惊,看他慌不择路往下沉的样子,她忽然想起同茱萸玩过一个掉水的游戏,原来,茱萸有句话说的是真的:四哥不会水!

她挺想讲脏话,娘的,不会水还跳下来,有病啊。

她一把拉住了他,往上提了提。

虽然不会水,但憋气,他起码倒还是会,也试着开始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他便看见了她脸上隐隐浮现的笑意,是幸灾乐祸?还是笑他连游水都不会?

玲珑很快笑不出来了,水刃的袭击并未停止,带着他又很吃力,而且她发现,自从她拉了把他后,他一直是死拽着她不松手,竟然,他也有害怕的时候。

既然怕,为何要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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