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怎么做？”乐淳珊望着他，眼神犹如一汪春水。
怎么做？他现在还能怎么做，她作出了这种事，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但是结果是没法改变的，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她没有告诉他，为什么？因为怕遭到自己怀疑，还是觉得没有告诉的必要？两者都让他很心酸，永远都是那么让他操心，而这次，是让他痛心！
“你还爱着他，是不是？”沉默了半响，他终于开腔问她。
乐淳珊的眼睛微眯，这个问题让她措手不及，每一个妻子在对自己的不忠的时候，再次面对他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应该和她现在是一样的吧！就怕他说出让自己坦白的话。
“你在说什么，健健哥哥？”
“我问你是不是还爱着她？”
“……你，还是我的健健哥哥吗？”
“……”
长时间的沉默，两人都默不作声，整个房间似乎坠进了冰天雪地里。
“那次我不是故意的，事后我才知道那个人是他。”乐淳珊开口道。
“什么？你是说，不管是什么人，你都不去过问的，只管和他做就是了对吧！”韩卓歆怒不可遏。
“没有！我没有……”乐淳珊极力否认。
“算了。”韩卓歆朝她无力的摆摆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的话。“结婚前，我一直觉得是亏待了你，让你一直在等我，等我的回复。让你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而这场婚姻，根本上也不是因为我才结成的，感觉我一直很被动。”
“这跟当初我俩结婚的事是没有关系的。”乐淳珊提醒他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只是觉得这一系列的事联系在一起，只能追究到我们结婚那一天。我承认我是想把你占为己有，不惜使用任何手段，即便是伤害你身边最亲的亲人……”
乐淳珊万分诧异的抬起头看他，此时此刻，他在她眼里，是那么的陌生。
“你说什么？”
“我现在虽然离开了法律界，但还有一部分人愿意为我效劳。你养母的死就是个成功的例子。”韩卓歆冷冰冰的看向她。
乐淳珊觉得他那幽远深邃的眼神像是在嘲笑她，嘲笑她一直被他蒙在鼓里，一直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
“报纸上的那则消息，也是你发放出去的吗？”
“是。”
难过的闭上双眼，眼泪还是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只是这一次，没有人来拂去它们。任凭它们在乐淳珊的脸上肆虐着。
“一定要做到这份儿上吗？这是项交易吗？健健哥哥，在你看来，所谓的不伦之恋，能值多少钱呢？”眼泪依然在流，可说话的声调却没有变，生平头一次，在韩卓歆的面前，她变坚强了。
“你为什么要找她？”
“你跟踪我？”
“连我妈说的话，你都不信？”
“我有权利知道这所有的事。”
“没必要！只要你清楚我是你亲生哥哥就行。”
“为什么要杀害我妈妈？”
“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对你。”
“呵呵……你知道我听到妈妈说云澜澜是个****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竟然可以和三个不同的男人同时交往，真是厉害！难怪她……”
突如其来的巴掌将她打翻在地，不顾她身子的娇弱和不适。像拎小鸡一样粗暴的把她从地上拎起。揪住她的衣领，目光紧紧逼视着她。
“也杀了我吧！现在的我，对你来说……是最大的威胁。”说罢，带着舒心的笑容闭上眼睛，等着他的临终审判，这对自己何尝不是救赎？
“……”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渐渐的，像是听到了他小声耳朵抽泣声。那么悲戚，那声音快要把她的心撕裂了。
“哦……珊珊，我的珊珊……为什么你不一直装傻下去呢？得知这一切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一直宠你，爱你。想把这世上最好的所有东西都送给你，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可是……为什么？”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感到里面有温温的东西。震荡着自己的心房，如果这一切可以选择，她宁愿从来没有见过他，何来的认识？何来和他共结连理？也许，天命之中，自有注定。
“我们走吧！珊珊！”韩卓歆突然对她说道，像是下定决心般的坚强。
“……”
“去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远离这些丑恶的现实，你喜欢海吗？我们住在海边好不好？养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会爱你一辈子的！跟我走吧，珊珊！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舍弃我现在所有的，带着你到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你愿意吗？珊珊，啊？”
两只耳朵已经听不清韩卓歆在说什么了，嵌进自己颈窝的双手狠命的摇晃着自己，让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天昏地暗起来了。没有做声，任凭他这样不停的摧残着自己的身体。
妈，你就这样死了？我真的很不甘心，你不是生前说想报复我吗？那为什么又要把所有的真想都告诉我，最终还引来了杀身之祸？也许，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爸爸，可你知道吗？为死去的人去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云阿姨，我还是习惯叫你阿姨，在医院里，你说一家人已经团圆了，终于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你说健健哥哥，我，还有小涵都是你的贴心小宝贝，可是，你没有向小涵叔叔说出我们的来历。就像我和小涵和你相处时，始终隔着条鸿沟。是时间无法抹去的伤口。我不喜欢藏着掖着，我要光明正大的让世人认可我的存在，就算是偷生的又如何？我只希望，这辈子不会再有背叛这种事降临在我身上了。
“珊珊，求你了！说句话吧……我想带你走……我真的很想带你走啊！”悲怆的叫喊声中带着哭腔，这一句，她终于听清了。
想木偶一般，将脸面向他，也许，这一次，是她对自己下的最大的决心。
“永远不可能了，韩卓歆。”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