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进的脾气有些急是真的,人多多少少有点二杆子,也是真的,但曲进可不傻,从级别上来看无疑这位王知州管着他,但也仅仅是级别上管着呢,而实权呢?他又管不到曲进,因为钟祥这地方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必定这里出了皇上,虽然整个县城并不都是皇亲国戚,但大多数富裕人家都和皇家多少沾点边,不是你大舅爷的小舅子的二奶奶,伺候过嘉靖就是伺候过嘉靖他妈,这样一来,基本是转圈的亲属关系,所以,这地方上有优待,可以不交国税,但也不好管理,谁也不愿意得罪别人,因为谁也弄不准,他背后的到底是谁。
这王知州也是后台的人,他不可能不明白这里的道道,他一来,不勘察现场,不了解民情,只是抓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商人,从这点上来看,他可能不并想真的要查个水落石出,而且就算他想查,也没地方查去,具了解的情况看,这伙匪贼都带着面具,来无影,去无踪,又没有监控射像头,去那查,怎么查,恐怕就是真正的刑狱高手,也得弄个一年半载。
而他所说的秘报更是笑死人,昨天半夜出的事,早晨上报到知州府,下午就能抓人了,还一抓一大把,中间据说得到了秘报,杀人这种事,虽然曲进没做过,但并不是光彩的事情,所以杀人的人,早就躺起来,恨不得一个人也不见,你还得到秘报,你家杀人逢人就说,见人就讲,也不缺心眼。
再一个,他抓这些人这件事也很可疑,盗匪是什么人,那是一伙好勇斗狠之人,而做买卖的是什么人,大多数是讲究合气生财的人,根本就不是一种人,如果说真是意外的话,那也绝不可能是这么多人,既然不是会这么多人,他为什么要抓,恐怕最主要是为了捞财。
爱财的人并不可怕,曲进就很喜欢爱财的人,但绝不喜欢为了财而陷害他人的人,这样的人只能说他的品行有问题,如果不是在别的县,曲进挺说是不答理他,但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但这里不一样,这是钟祥县,自己主管的县,这些人都是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留下来的,为的就是给钟祥打一个好一点的基础,好像钟祥快点发展起来,你现在把人都抓起来了,你给做经济建设呀。
还有一点不能明说,曲进始终怀疑这件事和牛五有关系,如果是这样,自己更不用操心了,牛五是什么人,他可是陆炳身边的人,为了陆炳死过几回的人,就算人是他杀的,也就杀了,除了皇上和少数的几个人,其他的人,才白玩。
曲进这一番直接打脸的话把王知州的脸都气绿了,官场上向来讲究当面说人话,背后捅刀子,没想到自己这个手下与众不同,直接真刀真枪的和自己干上了,自己这是倒了什么血霉,亲弟弟让人杀了,虽然关系不太好,但也是亲弟弟呀,现在找不到人,不知谁做的,本想抓几个富商,馈点钱,没想到又碰到这么一个二百五。
“曲知县藐视上官,口出不逊,按大明律,应掌嘴三十,来人。”
“来人,眼前的这伙人来到本县为出示身份证明,而且不问青红肇白,就胡乱抓人顶罪,本官怀疑,他们和昨天的王三户被杀案有直接关联,所以暂时收押,待本官验明正身,再行定夺。”
两个人几乎同时的喊出了话来,下面的人都听傻了,这可怎么办。但吃谁的向着谁的,知州府带来的户卫和县衙里的衙役一下子就变得对峙了起来。从场面上来说,知州府的护卫更盛一筹,因为他们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和带着武器,特别是众护卫,人人拔刀还猛然向前大跨一步,嘴里还高呼“后退”,倒也真是杀气弥漫,压得众衙役的气势一顿,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但这里必定是钟祥县,以前的衙役生活的并不好,俸禄基本开不出来,至从曲大爷来了之后,不仅按时开资,还大涨工资,所以每个县衙里的人都念他的好,都不杀望他有事,正因为这样是,虽然众人后退,但没有崩溃。
再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牛五从门外施施然的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看王知府护卫手里的钢刀,然后快步的走到曲进身边,低声说道:“县尊,李貌才的粮响我给运过去了18车,这是我们现阶段能借到的,够他吃几天的了,昨天下去王庄,出了点事,有个叫王三户的罪大恶极,让我砍了,大人知道就好。”
牛五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很多人都听到了,眼神都怪怪的,连王知州也听到了,不由得心里一动,嘴上说道:“好啊,原来钟祥县现在是蛇鼠一窝,简直无法无天,公然就敢杀人越货,还真是不拿大明律法当回事,好好好,你这大胆狂徒,原来王三户是你所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众护卫,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与我把他拿下。”
这下子热闹了,本来对着众衙役的护卫不得不转过身来面对牛五和曲进,把曲进和牛五团团包围,而县里的衙役一来,怕曲大爷吃亏,在外面又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这一下子,还真是大圈套小圈,圈里有圈。
牛五轻蔑的看了一眼王知州,嘴里却向着曲进问道:“大人,这人是谁,好威风呀,他让这些人拿着刀对着我干嘛,他要造反吗?”
还没等曲进回答,就一撩衣服,把锦衣卫的腰牌拽了下来,用手提溜着说道:“都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转了一圈之后,然后走到王知州的面前,先把腰牌提溜到王知州眼前,然后说道:“认识这个腰牌吗,不知是你一个六品知州大,还是我锦衣卫五品百户强,你让这么多人拿刀对着我,你要造反吗?”
人的名树的影,承是不假,只是一块小小的牌子,在牛五拿着它转着一圈后,以经没有再敢拿着武器了,连王知州的腿也在不断的哆嗦,脸上更是向下雨一样不住的往下滴汗。
“大人,小人不知锦衣卫办差,有所打扰,望大人海含,卑职这就走,这就走,不敢打扰大人办差。”
“且慢,奏上喻,锦衣卫牛五随曲进办差,遇不平事,有先斩后奏之权,钦此。“
几句话说完,下面更是跪倒一片,牛五接着说道:”王知州是王三户的亲哥哥,多年来,横征暴敛,民怨沸腾,着锦衣卫侧查严办,其它人员,回归旧部,听候旨议。“说完,挥一挥手,立刻就有两名杂役走上来,把瘫在地上的王知州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