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嵩对自己高二上学期，期中考试的成绩，并不满意。
一如既往的努力。但是，很多时候，成绩和努力无关，同学们都很努力。
学习成绩和基础，学习方法，习惯，兴趣，甚至心情都有关系。
李嵩知道，自己分心了。
高一时同班的一个女生，高二和自己分到了同一个班。
她总是能找到机会，向李嵩请教数学题。
下课在走廊玩，总能看到不远处，她言笑晏晏地和同伴相谈甚欢。
自习课上，偶尔回头，也能看到她匆忙把目光移到别处。
这样的目光，李嵩太熟悉了。很像李家村那些女同学，他早已经习惯了视而不见。
可是，成绩却不受控制地下降，退后15名的成绩单，告诉李嵩，他分心了。
陈冰发现了他的烦恼，曾经劝过他，专心学习，不要分心。
李嵩皱皱眉头，什么也没说。
星期天回到家里，李母并没有问起李嵩的成绩，在他的印象里，李嵩的成绩是不需要过问的。他总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还能指点莎莎，兰兰和小明。
李嵩也没告诉母亲，自己成绩退步的事情。
他对母亲说，自己要去县城的书店，选一本数学参考书。在家待了一天，就匆匆返校了。
县城的书店里，有各年级，科目的，各种各样的参考书。但是，李嵩选来选去，也没找到一本合适的数学参考书。
这时候，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喊：李嵩！
李嵩扭头一看，发现正是那个让自己纠结的女生，周萌。
周萌拿着一本数学参考书，递给李嵩说：找数学参考书吗？我表姐刚给我寄了一本。你要不要看看？
李嵩接过书，看了一眼，奇怪地问：你咋知道，我找数学参考书？
周萌笑道：因为你数学退步了呀。哈哈哈。
李嵩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萌说：我提前来学校，想来租本小说看，看到你在这里，我就来了。
李嵩翻了几页手中的参考书，仔细看了几页，说：这本参考书很好，你自己不看吗？
周萌眨眨眼睛说：你学会了，可以给我讲啊。
李嵩说：好吧。
周萌欢呼雀跃：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李嵩笑道：不反悔。
那本参考书，果然比县城书店里的各类参考书好。例题经典，各类题型很全，解题思路也很巧妙。
李嵩很快补齐了拉下来的数学课，连续好几天的数学作业，都是全部正确。
周萌的数学成绩，也有了明显进步。
一天，李嵩照例在中午给周萌讲数学题。班主任来教室喊一个连续几天缺交作业的同学，看到李嵩不在自己的座位上，皱皱眉头没吭声。
几天后，班主任把李嵩喊到办公室里，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回家请家长来，要么以后和周萌保持距离。
李嵩想为自己辩解，却不知道说什么。
班主任看了他一眼说：什么也不用说了，我连续观察你们好几天了。每天中午你都在给周萌讲题。其他女同学数学也不好，你为啥不给别的女同学讲题。
李嵩不吭声。
班主任说：回教室吧。如果自己无法做决定，就把家长请来。
李嵩回到教室，把那本数学参考书还给了周萌，什么都没说。
周萌问他：班主任对你说什么了？
李嵩一言不发。
下课后，周萌又向李嵩请教数学题。李嵩说：我物理作业还没写完。你自己试着做吧。
周萌推了一下李嵩的胳膊说：你怎么这样？
李嵩淡淡地说：你自重一点。
周萌一下气哭了，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李嵩扭头不理她。
从此以后，李嵩再也没有和周萌说过话。
一天，周萌走过李嵩的座位旁，故意大声对身旁的女同学说：寒石书店的英语语法书到货了。是最新版的，走，看看去。
李嵩坐在座位上，无动于衷。
陈冰走过来，扯扯他的胳膊说：她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李嵩淡淡地说：我不去。
陈冰叹了口气，扭头回自己座位了。
几天后，李嵩跟班主任申请调班。
李嵩成绩很好，班主任劝了他几句，李嵩执意要调班。
班主任就和二班的老师商量，把李嵩调到了二班，从二班换来一位成绩相当的男生。
周萌当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了。直到自习课上，看到李嵩搬着课本，陈冰帮他拿着凳子，送他离开。才知道李嵩调班了。
周萌气得趴在座位上，哭了一节课。旁边的女生看不下去，劝了她几句，发现她眼睛都哭红了。
二班调来的男生，坐在李嵩的位置上。
周萌上课时，再也不往李嵩原来坐着的位置看了。
有几次，周萌路过二班门口，放慢脚步，看到李嵩，有时候在埋头写作业。有时候在看书。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不同的是，偶尔目光撞在一起，他的表情，冰冷又陌生。
她不知道，李嵩偶尔会对着课本发呆。有时候写着作业，莫名其妙地叹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二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很快到了。
李嵩考了一个很好的名次。终于可以给母亲一个满意的交代了。
周萌成绩退步很多，曾经玩得很好的女同学，看她的眼光都变了。
也许是巧合，他们在放假回家那天，居然搭上了同一辆末班车。
等到周萌发现，李嵩也在车上时，车已经启动了。
这时候，李嵩也发现了周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问：你又想干什么？
周萌很尴尬，她已经对李嵩死心了。最不愿意，让他误会，自己对他不死心。
可是，班车很快到了周萌要下车的站点，李嵩偏偏就在车门口。
周萌硬着头皮，坐到李嵩下车了，才在下一站下车。
县城发往各村的班车，通常都是在各村村口有站点。各个站点，距离很远。
周萌下车的站点，是一个陌生的村子，她并没有去过。又没有手机，她站在村口，想等一辆反向的班车，却不知道有没有那样的好运气。
正在后悔着急的时候，一个高一时同班的男生，骑着摩托车，从村子里出来。看到周萌站在村口，很惊讶地问：你不是这个村的吧？怎么会在这里。
周萌说：我坐过站了。你能送我回去吗。反向三站路。
那个男生就沿着公路，看着站牌，把周萌送回了她家所在的村子。
周萌向那个男生道谢，那个男生说：都是同学，不用客气。以后别那么傻了。
周萌点点头，回村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