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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踏青

春风十里桃花开。

荣城的贵女们在皇后的带领下,一起来到渔镇桃花林踏青。

贵女们正值豆蔻年华,如盛开的桃花般,风华正茂。她们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在丛林嬉戏打闹,有些年少不知愁的意味。

杨夭夭趁机离开桃花林,前往杨镇的墓地为亡父扫墓。

正当杨夭夭快到墓地时,看见一个人影站在杨镇墓前。

杨夭夭好奇对方的身份,忙侧身一躲,藏在灌木丛边窥视。

“将军,林萧不是有意要害你的。你可知道当年龙影向我承诺,只要我配合他一起杀了你,他就会把我爹的残军还给我。这个诱惑太大了,我根本无法拒绝。可我万万没想到龙影居然欺骗我,事成之后,他不仅派人追杀我,还霸占了夫人。现在龙影死了,夫人也没了。幸好将军和夫人还有女儿,她长得真的很像夫人。将军,你可知道你女儿多美,龙煜那样睿智无双之人,都为她神魂颠倒。”杨夭夭已经认出来了眼前之人,是柱国大将军林萧。

“林萧,原来你藏的这么深。”杨夭夭走出灌木丛,对着林萧的背影道。

林萧闻言,转过身来。看见杨夭夭,不慌不乱。

“一直以为你是莽夫,可没想到你如此心机深沉。”杨夭夭怒目,愤恨道。

林萧大笑道:“莽夫,你爹杨镇才是莽夫。当年他打胜仗,哪一次不是靠我出谋划策,暗中筹谋。就连当年你爹给夫人的情信都是我代笔,不然夫人会对他另眼相看?我告诉你,你爹就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混账。我爹堂堂大将军,岂容你污蔑。”杨夭夭拔剑对着林萧,愤恨道,“今天我要代我爹清理门户。”

“杀了我可以。可是你别忘了,你娘蒋芳心和其他蒋家人现在都在大岩城。杀了我,她们也活不成。”林萧丝毫不惧,因为有恃无恐。

杨夭夭闻言,不甘地放下剑。她没想到林萧已经完全控制大岩城,以后对付他恐怕不那么容易。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因为这个世上没有谁比你长得更像夫人。”林萧笑道,“更重要的是,你是花氏后人,只有你才能带我们找到花氏一族的宝藏。”

林萧说完,看了看杨夭夭,发现她一脸平静,心中讶异。杨夭夭这么快就可以冷静下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不像他爹杨镇,反而像极了他自己。

“还有我要告诉你。当初我出兵拥护龙煜,根本不是为了你这个亡国皇室后人,而是因为我和龙煜有个秘密约定,只要我助他为帝,大岩城就可以免除三十年赋税。而龙煜明明知道我和大岩军并非你的势力,他还要坚持立你这个没有娘家的孤女为皇后,是因为他想通过你得到花氏宝藏,你可明白。”林萧侃侃而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和杨夭夭友好的聊天呢。

“龙煜心机深沉,你可要当心。”林萧半真半假地提醒,大摇大摆地离开。

杨夭夭冷眼看着林萧离开,久久伫立在原地。

今日林萧一席话,让她彻底看清了自己的现状。

她只是一个背负花氏宝藏秘密的孤女。

所以龙煜不让她离宫,即使她做出休夫举动,也要留她在身边。不为别的,只为花氏宝藏。

花氏宝藏是什么,她毫不知情。

这些年来,她被当成复兴南国的载体,承载着重建南国的使命。

只是现实出卖了她们的美梦,毫不留情地。

阴差阳错,因为花氏后人的身份,她“有幸”地成为大新国皇后。不过若她没有了利用价值,不知龙煜是否能够容她。

杨夭夭虽然并不在乎皇后之位,可是想到龙煜欲得宝藏才立她为后,心中十分不痛快。

此刻的杨夭夭心烦意乱,久久不能平静。

芳草萋萋,鸦雀独飞。

这空旷的墓地里,蕴藏无尽的苍凉。

当杨夭夭回到桃花林,已经午后十分。

奇怪的是,此刻桃花林安静地连一声鸟语都没有。

当杨夭夭走到一处空旷之地时,才发现原因。

只见一排排贵女低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们面前站着的是龙煜,正发怒的龙煜。

杨夭夭看到龙煜,想到林萧说的话,心中堵得慌,本能的想躲开。

可是看到无辜受累的贵女们,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前去。

“皇上。”杨夭夭淡淡地呼唤道,“你怎么来了。”

龙煜看到杨夭夭出现,板着脸问道:“皇后刚刚去哪里了?”

“臣妾困了,在树荫下休憩了一会。”杨夭夭作势打了一个哈欠道,“姑娘们快起来,看到皇上也不用惧怕成这样。”

众人见皇上没有出声反对,提起裙子站了起来。

“本宫和皇上要单独待会,你们下去吧。”杨夭夭命令道。

众贵女闻言,喜不自禁地离开了。

待众人散去,龙煜一把抓住杨夭夭的手,质问道:“刚刚到底去哪里了。”

杨夭夭答道:“臣妾回答过皇上了。”

龙煜显然不满意杨夭夭的回答,不肯放开手。

杨夭夭低头道:“臣妾刚刚去自省了。”

“可省出了什么?。”龙煜问道。

“臣妾通过自省,觉察出一个道理,臣妾能做皇后,全是皇上恩赐。以后臣妾定对皇上恭谨温顺,不任性妄为。”杨夭夭抬头看着龙煜,目光平静。

而龙煜似乎听到满意地答案,放开握紧杨夭夭的手,道:“朕现在想赏花,陪朕走走。”

杨夭夭突然变得温顺恭敬,龙煜自然心中疑惑。

桃花树下,心思各异。一路走着,各自无话。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龙煜突然停下来,指着满地落花,说道:“皇后素爱桃花,你把这些落花拾起来,如何?”

“是。”杨夭夭点头。

花开花谢,实乃常情。若非无聊,谁去拾花。

龙煜偏要杨夭夭捡起落花,只不过是在考验她是否真的“听话”。

地上的花瓣被一片片拾起,全部聚在一处,堆成了花丘。

“把花瓣回归原样。”龙煜丝毫不在意杨夭夭努力的成果,命令道。

杨夭夭闻言,看了龙煜一眼。随即弯下腰,将花瓣一片片放归原位。

龙煜走到杨夭夭身边,似不经意道:“听雪

说星辰聪明伶俐,我打算调他到我身边伺候。”

杨夭夭诧异,停了下来。

“我想佟仲做他师傅。”龙煜又道。

佟仲是内侍总管,让他做星辰的师傅,意味着星辰也要做内侍,内侍就是太监。

杨夭夭丢下手中花瓣,站起身来,坚定道:“皇上,星辰不能做内侍。”

“为何?”龙煜手中捏着一片花瓣,问道.

“因为臣妾想把他过继给亡父,让他撑起杨家门楣。”杨夭夭解释道。

“既然皇后有此打算,朕自然成全你的一片孝心。”龙煜刚刚不过试探杨夭夭的反应,没想到她这么在乎星辰。

“多谢皇上成全。”杨夭夭说完,继续把花瓣铺在地上。

当零乱的花瓣重新占满空地的时候,龙煜居然又要杨夭夭把花瓣捡到一块。

“怎么,不愿意?”龙煜见杨夭夭站在跟前未行动,故意道。

“愿意。”杨夭夭答道,不过动作明显慢了,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着杨夭夭俯首听命的模样,龙煜暗自发笑,心道:杨夭夭,你以为装成恭顺的样子,我就会讨厌你,然后把你赶走。那你太天真了。我不但不会赶你走,还会好好陪你玩。

杨夭夭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被龙煜拆穿,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龙煜除了想利用她,还有一份隐秘的心思。

不知反反复复捡了多少次落花,龙煜终于让杨夭夭停下。

“朕陪你这么久,有些累了,过来,给朕捏捏肩。”龙煜吩咐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杨夭夭早已经知道龙煜是在耍她,心中怒火。于是捧起地上的花瓣,扔在龙煜身上。

花瓣被甩在在身上,龙煜并不恼,揶揄道:“装乖卖巧,表演地真是卖劲。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朕还没看够呢。”

杨夭夭后悔自己用这种笨办法让龙煜厌弃自己,因为他根本不会上当。

龙煜没有打算放她走,她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哎,你去哪儿?”见杨夭夭转身欲走,龙煜急忙问道。

“时间不早了,臣妾要带贵女们回去,没时间陪你玩。”杨夭夭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龙煜望着杨夭夭的背影,莞尔笑了。在他眼里,杨夭夭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众人下山,杨夭夭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人,大学士沈岸之女沈菲菲。

杨夭夭命一部分护卫留下来去寻她,她和龙煜带领其他人先行回城。

荣城皇宫,夜幕降临。

沈菲菲一直没有消息,杨夭夭心中紧张。

这次出游是她一手策划组织,如果出事她难辞其咎。

次日,不好的消息还是传来了。

沈菲菲虽然被找到,但是她已经疯了。

一个好端端的名门闺秀一夜之间发疯,这个消息传遍全程。众人扼腕叹息之际,纷纷指责组织春游的皇后办事不利。

不过两日,请愿的人排起了长龙,阻挡了朝臣进宫早朝的去路。这些人只有一个要求,希望皇帝惩罚皇后,给沈菲菲一个交代。

皇帝却不顾朝臣非议,硬是没有处罚皇后。

议政大殿,大学士沈岸一脸痛楚道:“皇后无德,令小女疯症。皇上不问皇后之过,老臣着实心灰意冷,所以臣要辞官还乡,远离是非不分之地。”

“你这是威胁朕吗?”龙煜高坐龙椅之上,威严道。

“臣也恳请辞官。”沈岸旁边的大臣开口道。

接二连三,齐刷刷站出来十几个人声援沈岸。

“你们……”龙煜看到朝臣联合起来逼迫他处罚杨夭夭,怒火燃烧,冷道,“朕成全你们。”

“皇上。”没想到龙煜根本不吃他们那一套,众人急了。

“退朝。”龙煜起身离开,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甘来宫。杨夭夭心情沉重。这几日如潮水般的非议,让她茶饭不思。

清清楚楚,杨夭夭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因势单力薄,朝堂之上无一人保她。

解散游云宫,收拢花间冢之后。在这深宫里,杨夭夭可以依靠的竟然只有龙煜。

“娘娘,不好了。”阿紫匆匆忙忙进来禀告道,“玉嫔向皇上举报,说您是花间冢的冢主,曾和沈岸家的商铺管家有过节。说您这次是公报私仇,蓄意报复沈菲菲。”

杨夭夭没想到曾经的合作伙伴玉嫔陆青橙会在此时出卖自己,心里凉了一截。

杨夭夭思虑一会道,“你去告诉皇上,本宫要出宫一趟。”

阿紫点点头,马上离开了。

杨夭夭扮成宫女出宫,听风假扮她的样子留在甘来宫。

秘密出宫,杨夭夭悄悄躲在沈岸家中后厨。

此时的沈府众人正忙着收拾行囊,十分热闹。

杨夭夭一路潜行,找到了沈菲菲的住所,因屋子里有声音,俯身探听屋子里的对话。

“小姐,大家都在传皇上要废了皇后。”

“皇贵妃说的果然没错,只要我一直装疯,皇上一定会处罚杨夭夭的。”

“小姐,你为何要帮皇贵妃对付皇后。”

“你难道忘了,群芳会的时候,明明我最有可能得芳主,可是杨夭夭靠着睿王给她伴奏夺魁,我怎能不恨。”

……

听到屋子里两个女人的对话,杨夭夭知道了此事因果。当年沈菲菲也参加了群芳会,因未躲得芳主而嫉恨自己。皇贵妃从一开始就与自己站在对立面,所以她联合沈菲菲设计自己也不意外。

既然知道前因后果,杨夭夭自然得回去想对策。

杨夭夭回宫不过一盏茶时间,龙煜就下令罚她禁足。因为她私自出宫的频率太高,惹怒了他。

“皇上。”杨夭夭撒娇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私自出宫了。”

“君无戏言,乖乖认罚吧。”龙煜明显生气,转身离开。

可转眼杨夭夭就命听风传令,说是要在宫中举行赔礼宴,向沈菲菲赔礼道歉。

荣城贵妇及闺秀听说皇后亲自给沈菲菲道歉,纷纷表示要参加宴会,其实不过是想围观罢了。

宴席的排场很大,请的人占满了整个宴客厅。

沈菲菲作为宴会的主角,自然是要出席的。

装疯卖傻,沈菲菲的出现引起一大波人的同情。

“本宫前几日疏忽大意,对沈小姐照料不周,导致其痴傻愚笨,深感惶恐。趁此机会,特向沈小姐道歉。”杨夭夭姿态放低,向沈菲菲道歉。

沈菲菲站在原地,冷不丁拿起手中簪子向杨夭夭刺去。

以杨夭夭的武功,本来可以轻松躲避沈菲菲的刺杀。但是杨夭夭并没有这么做,硬生生承受了皮肉之苦。

女人们见到杨夭夭身上鲜红的血液,都吓了一跳。本能地远离沈菲菲,毕竟她“疯”了,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见到杨夭夭被刺,听风急忙往太医院跑去。

“沈小姐心智已失,本宫不怪她。”杨夭夭摆手,命护卫星辰将控制的沈菲菲放开。

“只是沈小姐心神紊乱,难以控制言行。以后莫要出来了,免得误伤她人。”杨夭夭强忍着疼痛说完此番话,接着便昏迷不醒。

众人看到昏迷的杨夭夭,对沈菲菲避之不及。

沈菲菲此刻才知道事态严重,众人把她当成真的疯子,就连平日交好的姐妹都躲开她,不由得急躁起来,流露真情实感道:“琳琳,你不要躲我,我是菲菲。”

“你没疯?”叫琳琳的少女狐疑道。

“我没疯。”沈菲菲大概怕失去平日里的伙伴,承认自己装疯的事实。

只是此刻她承认自己不是疯子,让人更加害怕。

一个敢装疯刺杀皇后的女人,她们以后永远得躲开她了。

沈菲菲不打自招,承认自己未疯。因此很快被投入大狱,受到严刑拷打。只是她咬紧牙关,即使受严刑也未供出皇贵妃。

杨夭夭虽然是假装昏迷,但是伤的结实不轻。这次为了摆脱困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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