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她,殁了!”
“追封昭仁皇后,不日后下葬,入乾陵。”
龙泽帝听掌事太监完,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那七殿下和九殿下怎么办?”
龙泽帝抬首,看了看随掌事太监一起来的孩子。
九岁左右的稚子,正是天真活泼的时候,可此时,这孩子安静的过分。
璀璨星子一般的眸子此时暗淡无光,鸦色的长睫上沾着水迹。纵使是这样,也不损他的可爱,更添了几分可怜。
其实,九渊只是未曾睡醒。
让人忍不住想要摧毁。
龙泽帝心头一动,眼中划过一道暗芒。
“七皇子夜九渊,封皇太子,九皇子夜长歌,封逸王。即日起赐住承乾宫偏殿。”
承乾宫,乃皇帝寝宫。
掌事太监荣全听此,行礼退下,安排这些事宜。
至于夜九渊,则是留在了承乾宫。
九岁的稚子,身旁跟着一个年轻少妇,少妇怀着抱着熟睡的婴孩。
少妇在给喂奶,小小的婴孩,尚不知人间险恶,拼命的吮吸着。
九渊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九岁的孩子,安静的过分。一旁的宫人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半点声响也未发出。
在这深宫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乱葬岗上,每天不知要添多少从深宫出来的亡魂。这深宫朱红的宫墙,是生生用鲜血一点点染红的。
那般明丽的红,那般残忍的艳。
为在这里活下去,宫人们早就学会了装聋作哑,学会了做看的见的瞎子,听得见的聋子,会说话的哑巴。
何其悲哀。
可纵使是金枝玉叶的皇子公主,身份高贵的皇帝妃子,就不悲哀?
身为帝王,想守的守不住,想护的护不了,想爱的,爱不了。这一生,只能是帝王,孤只是孤家寡人。
后宫的妃子,又有几个是真的幸福的?为了家族命运,被送入宫中,从当初不谙世事的少女,成了现在自己也不认识的模样。
皇子公主又怎样,无人爱,无人疼,感情里掺杂了太多算计利益。
这座深宫,囚了太多人的心,断了太多人的命。
可是啊,为什么还是有人前仆后继,飞蛾扑火一般,不要命的往里面进呢?
为了权势,
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权,
为了堂堂正正拥有这万里的大好河山,
为了一言定千万人命运,被其奉为神明。
“皇上驾到!”
太监尖利的嗓音打破了偏殿内近乎诡异的气氛,那压抑到让人窒息的感觉,伴着这一声,烟消云散。
宫人们忙着行礼,动作整齐,如同一个模子刻出的。
夜九渊没动,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龙泽帝也不恼,挥了挥手,让四周的人下去。不出半盏茶,这偏殿里就只剩下夜丞煊,夜九渊以及被夜九渊抱着的夜长歌了。
“怎么,不叫父皇?”夜丞煊墨色的眸子愈加深沉。
“你配吗?”
琥珀色的眼眸,对上那星子一般隐隐有着血色流光的眸子。
夜丞煊低笑,笑声极为悦耳,去让人不寒而栗。
你配吗?
当然——不配
“你的母妃,是朕杀的”
夜丞煊忽地说出这么一句,后就那么看着夜九渊,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