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泊宁眯起双眸,擒住她的下颌,提醒道:“你也姓莫!”
呵!
莫犹欢冷笑:“我也可以像我姐姐那样,登报与莫家脱离关系!”
不知为何,当常泊宁听到莫犹欢要与莫家脱离关系时,他的心底隐隐浮起一抹惊慌,面上却是越发冷厉起来。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三年。
整整三年,莫犹欢没有一天敢忘记血海深仇,她的姐姐——死的冤枉!
当年,她留下讯息就是为了提醒莫犹欢,记住这仇恨的滋味,替她狠狠报复那些折磨她的人。
陶家,莫家,谁也不能逃!
澄净的眸子里雪透如云,那深处,却是常泊宁再也看不懂的情绪。
常泊宁突然意识到,莫犹欢再也不是三年前的莫犹欢,依旧倔强,可是她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这种认知很不好受,只要想到以后莫犹欢和自己再无瓜葛,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刮了一般,钝疼!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空气浮动,气氛紧张。
常泊宁手上越来越用力,下颌传来疼痛,疼得莫犹欢泪水都出来了,可她就是一声不吭。
“滴滴滴——”
突然想起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静。
常泊宁甩开莫犹欢,拿起手机,划开电话,那一刻,声音温柔了下来:“喂,沈沈......”
莫犹欢的下颌被掐的泛红,耳边响起的“沈沈”二字,终于让她的泪水止不住滑落。
她趁着常泊宁接电话的时间,快速穿鞋下床,走出了病房。
守在病房外的陈管家看到莫犹欢梨花带雨的模样,面上一阵讶异:“二小姐?”
莫犹欢擦了擦泪水,道:“陈叔,开车去清河市。”
接着,不等陈管家说什么,就快速地离开。
常泊宁挂掉电话时,病房里已经没有了莫犹欢的身影,他走出方外,恰巧看见陈管家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处。
......
前往清河市的途中。
寂静的车厢里,莫犹欢还没有从悲伤中抽身出来,倚靠在皮质座椅上,水亮的眸色中逸出泪光。
忽而,她低低地问:“陈叔,他要结婚了吗?”
陈叔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轻轻的“嗯”了一声,道:“小姐,世间的相遇,都是为了离别,何苦放不下!”
“何苦放不下?人生在世,讲的就是一个痴字,如若不痴,姐姐不会为爱伤情最后丧命;如若不痴,许姐姐也不会为了等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韶华不再。”
莫犹欢偏头看向窗外,高速两旁的绿化带风景单一,在夏日的阳光中,岁月被晒得有些发白了。
常泊宁。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逐渐替代了姐姐,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她从前,就那么天真的想象着,即使失去了姐姐,她还有他。
没有姐姐,她依然可以在势力盘根交错的莫家,生活的很好。
可惜.....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痴心妄想而已。
他们之间差的不仅仅是身份那么简单。
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既然有缘无分,那余生,便让它错过吧!
莫犹欢在心底做了一个送别仪式,但愿,从此不再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