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帆看向李言蹊，眼神哀怨且带委屈：“你还笑！”
李言蹊捂住嘴巴，一个劲儿地摇头，直说：“不笑了，不笑了。”却怎么也止不住眼角流淌出来的笑意。
李言蹊越长大越像知许，漂亮的如同火红的杜鹃花；张扬的堪比热烈的山茶花。
沈西州眼底露出一抹深深的思念，复又敛了神情，对着叶兼明道：“你父母有空吗，我想和他们谈一谈。”
此时，叶兼明也从最初的不适恢复了震惊，神情举止变得得体起来。
叶兼明笑：“叔叔，我爸爸妈妈正在与人谈话，最近怕是都没有时间。”
沈西州一笑，眼神凌厉的看着他，话却是问李言蹊的：“是这样吗？”
李言蹊也看向了叶兼明，向他发出询问。
叶兼明坦然地接受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少年面容清俊，眼神澄澈，笑容温和。
沈西州微微一笑，没有再询问。
这个叶兼明和陶景行有的一比，不过伪装情绪的能力和陶景行比起来还是要逊色不少。
“走吧，言蹊。”
沈西州喊了一句李言蹊，然后转身同秦千帆一起上了车。
李言蹊本能地要往前走，度烟水却在身后喊她：“言蹊，你真的要去吗？”
李言蹊反应过来，自己怀里还抱着小宝，小宝像一只猴子一般攀在自己身上，抓得牢牢的不肯松手。
似有犹疑。
只是片刻。
李言蹊试着将挂在脖子上的小家伙拉下来，小宝却不愿意了，抓的更牢了，在李言蹊动作的时候发出了呜咽的哭声。
顾长宵有些气怒：“李言蹊，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背叛？”
李言蹊抿了抿唇，无话可说。
叶兼明也抬起眸子，静静地看着她，少年的眼底一片汪洋大海，藏着无尽的情绪。
如果回到沈西州身边，需要与这三个人决裂的话，李言蹊想，她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李言蹊双手握住小宝的腋下，轻而易举地将他与自己分离，然后塞进度烟水怀里，快步跑了起来。
“砰”，关闭了车门。
“言蹊！”身后响起度烟水的哭喊。
李言蹊上车的那一刻，眼眶泛红，低着头，乌黑的眼睫上残留着雪粒，化在了她眼中，凉凉的。
“舍不得？”
沈西州问。
李言蹊点头：“叔叔，我和他们在一起八年。”
“那你还要走吗？”沈西州问。
李言蹊真切道：“叔叔，我要走的，我回到你的身边。有你和妈妈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啊，真的。虽然我也很舍不得叶兼明他们，但是待在叶家我终究没有归属感，在那里我始终像一个外人一样。但是我很感激他们。”
沈西州闭眼，没有再回话。
李微然，如果你知道你当年这样做害的会是你唯一的亲生女儿，你会后悔吗？
可是，没有人能给他答案了。
李微然，哪里是战死沙场？
分明是飞机失事。
同他一起葬在万里青空的还有知许。
沈西州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知许离开时，怀着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