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田中央的亭子,说是亭子,其实更像是稻草棚子,四根柱子都是原木,没有任何加工,好像是砍下来直接戳那里啦,圆形棚顶上铺满厚厚的金色稻草,看起来别有一番农家童趣。
亭子里只有一张木头桌子,脏地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桌上还布满了划痕,有新的有旧的,好像经常被残暴对待的样子。
田橙苦逼地翻看着发出草绿色光芒的《神农百草经》,她小声抱怨着:“5页也太凶残了吧?当老娘是机器人啊?老娘高考的时候都没一天背过5页……我勒个去,什么情况?”
只见书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比蚂蚁还小的字。这怎么看?她把书举到眼前,使劲眨眨眼睛,还是看不清……
鬼使神差地,她跟看手机、平板似的用两根手指往大里扒拉着……
神奇的事情发生啦,那字竟然真的变大啦!
诶,这可真好玩儿,能放大,缩小,能拖动,还能用手指在上面划线,画圈,把手放在植物名称上,竟然还会出现该植物从种子状态开始的全息投影!难道藏经楼里那些书都可以这样玩儿?!她把薄薄的纸张搓来搓去,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芯片,但什么都木有啊,除了会发光以外看不出跟普通纸的区别,真是神了!她无厘头地想:这些书是是一直都这么神奇呢?还是有人去人间考察了一下,借鉴了手机平板的显示技术呢?
“字这么小,五页纸不是要人命嘛!这谁背的完?为什么非得背下来呢?我每天带着这本书不就好了……”虽说这么想,但她不敢找那个变态理论,苦逼地开始背书。
《神农本草经》是上古时代的神农氏尝百草后所著,里面记载着很多现代人类社会已经绝迹的上古奇珍异草,其中就包括仙绛草和血灵果。
仙绛草是一种仙草,需要在仙气充沛之地,每日寅时、未时、亥时以仙泉浇灌三次,如此持续三百年方能结果,少浇一次便会功亏一篑,因此十分珍惜难得。仙绛草有巩固仙根,加快修行的好处。这么说吧,对仙人来说,就跟高考加了五十分似的,修行上大有益处。凡人偷吃仙绛草的事情,几千万年来也发生过几次,每次都是凡人爆体而亡,因为凡人的身体受不住仙绛草内蕴含的巨大能量。
那自己为什么还好好的呢?甚至还有了仙根?田橙翻遍了书,也没有找到答案。
再说血灵果,血灵果虽说没有仙绛草那么神奇,但其功效对田橙这个刚手术完的人来说却是十分实用:一是补血,二是健体。当然了,这是对仙人的功效。对凡人呢,它具有传说中的起死人而生白骨的神奇功效。
看到这里,田橙想:那木离需不需要呢?但他没有身体,这个应该怎么吃呢?
等她背完,出了离境,才知道现在外面已经是中午。
她将土皓的事情跟木离说了,狐疑地问:“你不会是在装傻骗我吧?”
“老子需要装?”木离不屑的声音。
田橙思索着说:“那个土皓也真奇怪,他一口咬定认识你,还知道你的身体在哪里,你不会是失忆了吧?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儿吗?”
“你家鬼有小时候啊?”木离要是能显形,估计正在翻白眼。
“……也是,那活着的时候呢?”田橙摸摸鼻子。
“不记得。”
她托腮思考了一下,鬼好像也不一定能记得生前的事儿。她自言自语似的说:“那我就告诉他你失忆啦,然后打听你的身体在哪里……说不定真能找到你的身体呢!那我以后可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啦!哈哈,我也不需要你报答,你以后就给我端茶倒水伺候我就行啦~小梨子~”
木离隔空给田橙一个爆栗,“你想得美!”
田橙捂着脑门,嘟着嘴,喋喋不休地说:“哼,救身体恩人行了吧?你怎么不能显形呢?土皓他们我还能看到个虚影呢!你到底是有多虚啊?需要补补不?但你用哪里吃呢?又没嘴……你能吃到不?还是给你捣成粉末好一些?你能吸收吗?”
木离忍无可忍道:“闭嘴!田唐僧!”
“哟,这是怎么啦?吵架呢?”李梅推门进来,笑眯眯地说,“没事,继续~”
田橙跟木离倒不好意思吵了。
李梅是来说田光辉的事情的,田光辉一家已经搬走,田光辉本人因为故意伤人和非法持有枪械被刑事拘留。
田橙好奇:“他哪里来的枪呢?”
“据他交代,是从黑市上买的,前些年出去捣腾粮食碰到过劫道的,后来就买了把枪防身。”
“枪那么好买啊?”在田橙的意识里,枪是离她的生活非常遥远的东西,只有在电视剧里才出现……
“这个嘛,倒是真没多难。他的说法也说得过去,但他放着不用没人知道也就算啦,用枪伤人,估计得判不少年……”
田橙之前虽然恨地牙痒痒,但真到了这种时候,还是有些不忍,就算是普通乡亲,也是有感情的,何况是从小比邻而居的叔叔呢,她低头纠着手指道:“……能判轻些吗?我伤的也不重……”
李梅不赞同地皱眉:“这个是刑事案件,检察院起诉,你就是一个受害人。”但看田橙那个纠结的样子,她只好叹口气,道:“……但你实在想帮那个混蛋的话,就给我写个材料,我帮你转交给检察院,这样也就算你尽力了……”
“好的,怎么写?”田橙兴奋地问。
她在写材料的时候,李梅在她身边转来转去,但就是不说话。她放下笔,问:“怎么啦?有话要说?”
李梅征了一瞬,还是道:“……也没什么……”
她写完材料交给李梅,李梅却坐在那里不走,她拖长声音问:“到~~底怎么啦?”
李梅纠结了一会儿,暗暗握拳,才道:“……反正你很快也会知道,就是你们村,在拆迁呢。”
田橙本来懒骨头地躺在沙发上,听到这话,猛地坐起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