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宋夏消将头往被子了缩了缩,露出来的两只脚不自然的相互摩擦着,轻声细语地娇羞道:“你不用解释的,我都知道了,你过来吧。”
“额...”秦俭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欲言又止,尴尬至极。
他心中想了想,还是不解释的好,越解释越乱,说得再多还不如用行动证明他来这个房间是没有抱着那个念头的。
所以...他落荒而逃。
刚出门,又恰巧碰见刚才从小疯子房间出来的陆恬月。
秦俭干笑着打了个招呼,陆恬月先是被他吓了一跳,然后看了一眼秦俭出来的房间,自己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陆恬月试探道:“要不要...我把隔壁的被子搬过来?”
“那个...不用的,真的不用的。”秦俭知道她想偏了,但也不想解释什么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一个离开的时机再说。秦俭又问道:“对了,你们家诊所晚上锁门吗?”
陆恬月答道:“外公很久以前就说过,为了防止附近的人晚上有事找不到诊所,所以我们家是不锁门的。”
“这样啊...”秦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决定再等等,和陆恬月说了声晚安之前,秦俭还不忘夸赞一下她的外公。
陆恬月也笑着回应,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秦俭舒了口气,回到房中先等一等。
宋夏消看到秦俭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失望,又看了看自己被被子盖住的轮廓,噘着嘴用被子蒙住了脸。
本来今晚陆恬月是想要和她一起在陆恬月房间里住的,但是被她拒绝了,本来以为秦俭会和她一个房间,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秦俭选择一个人住。然而以为这个晚上不会发生点什么的她又看见秦俭跑了进来,又惊又喜,然后又是失望,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胖了吗?
到了凌晨一点,秦俭又一次走出房间。整个一楼漆黑一片,只有靠近门口的地方有外面路灯的灯光透了过来。
秦俭走到门口,握住了门把手,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正在慢慢靠近他。
秦俭全身不由紧绷了起来,他已经将被发现后该如何解释的说辞想好了。仿佛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却没有听到后方那个人说出类似于“你在那里做什么?”的话。
秦俭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却险些被吓得叫出了声。
之间他后方模糊的黑暗里依稀辨认的出有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一直在观察着他,除了之前的脚步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秦俭站在门口又和他对视了几分钟,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这让秦俭的心跳怦怦乱跳,不知道这个人在搞什么鬼,难道说他在梦游?
秦俭想了想,也不无这个可能,但还是试探性的对他挥了挥手,那个人仍旧是没有回应。
“看来真的是在梦游啊。”秦俭这回松了口气,不去理会那个人,打开门离开了这里。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他所认为梦游的那个人眼神中满是疑惑,然后又痛苦地抱住了头,蹲在地上,仿佛忍受着剧痛。
在街上狂奔了数百米,秦俭终于忍不住兴奋的大叫一声。然后他的肩就被一个人撞了一下,秦俭回头看了他一眼,是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家伙,带着一顶古怪的礼帽,步履匆匆。
“真是的,也不知道说声抱歉,搞得我也不想道歉了。”秦俭嘀咕了一声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意识到一个奇怪的现象。深更半夜的时候怎么还有人在郊区的街道上散步呢?而且那个焦急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散步。
秦俭又一次回头,却发现大街上已经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了。
这还是秦俭头一回看到这么诡异的场景,明明这条路是笔直的,想要让他看不见怎么说也要走上个几分钟,但是那个人却在他走了几步之后,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消失不见,那么那个人的速度,得有多恐怖?他自问即使他全力施展轻功也到不了那个速度。
秦俭还仔细地瞧了瞧街道两侧,除了绿化带就没有别的了,那个人总不能躲在草丛里做只伏地魔吧?没必要也没可能啊,他秦俭也不值得这样让一个路人躲到草里吧。
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好像自从在庆典上遇到了张武林,自己就来到了一个曾经不曾接触过的世界——传说中刀光剑影的江湖世界?
有一个疑惑一直困扰着秦俭,明明张武林所说的那个江湖,又或是所谓的江湖中人,都和普通人生活在一个世界里,为什么在没有遇到张武林之前的他就没有感觉到那个江湖有什么特别的,而在他牵扯其中之后,才发现这个江湖超乎他想象的复杂。
以前的他若是遇到刚才的事,要么被吓傻,要么就是根本不在意,而现在他想的更多,能想到那个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出现在这里,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是个很强很强的人。
而且秦俭隐隐有种预感,那个人,他还会再遇见,只要他还在这个地方,说不定,和他师兄的失踪还有关系。
不知不觉间,脑洞开了这么大的秦俭得意地笑了起来,街道上就听到了他充满自信又或者说是自负又很臭屁的话:“哈!我能联想的这么多,我他娘的一定是个天才!哇哈哈哈~”
......
京都,林家负一监。
床上百无聊赖的白鸿直勾勾地盯着盘坐养息的白九...的衣服。
白九穿着一件白色连帽衫,白的比雪还要白。但是偏偏白九打坐的时候偶尔一动,他帽子上的褶皱就会多了几道,于是雪白色的帽子上出现了几道灰色的阴影,而且左右不对称。
这是白鸿绝对不能容忍的,这几日他都在和白九的帽子作斗争,从白九穿上这件林敬臣送来的那天起。
白鸿一直等待着那褶皱的出现,这一次,褶皱又一次出现,白鸿立即如同见了躺在床上的赤**郎一般红着眼冲了上去,来到白九的帽子前。
伸出手,抹平褶皱,不放心,又拽了拽帽子两端,再端详一番,发现有点小瑕疵,又拽了拽,抹了抹,继续端详,最后满意地点点头道:“嗯,不错,平了!”
白九似有所感,睁开了眼睛问道:“几点了?”
白鸿看眼手机,回答道:“十二点了。你不打坐了?”
白九道:“林敬臣怎么还不来送饭?”
白鸿知道白九提到了吃饭那就一定不会再修炼了,开口道:“白九,你今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白九皱着眉。
“对呀。”白鸿点点头,“今天你从早上七点开始打坐,到现在为止动了16次,比昨天多了两次。”
白九:“......”
“奇怪了,怎么今天都12点半了,林敬臣那个小子还没来送饭?”半小时后,始终没有看到拿到金属门打开的白鸿疑惑道。
这段时间里,每天林敬臣都会在固定时间送来饭菜,但是这一天中午却始终没有出现,就连比较淡定的白九也皱起了眉,因为他打坐了那么久耗费了许多心神和体力,是真的饿了。
林家客厅之中,林松语和林老爷子都坐在沙发上,和对面那个远道而来的客人融洽地交谈着。
“东风贤侄,不知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呢?”林老爷子和蔼地笑道。
举世公认剑道世家第一的白家当代家主,江湖上地位非凡的白东风,即使尊贵如他这样的人物也不得不在眼前这个老人面前放低身份,听一声贤侄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受着。
白家作为数百年大世家,底蕴非凡,也知晓许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白东风自然知道一手建立起横跨军、政、江湖三界的林家的林老爷子林墨云是怎样的人物。作为他目前已知年龄最大实力最强的老家伙,能被林老爷子叫一声贤侄白东风的心里竟还有些得意,若非如此,以林老爷子的年龄做他爷爷都是可以的了。
然而一想到可能是当今世上最强的一个人在年少时也要仰慕自家那位老祖宗,白东风的心里又充满了自豪,这种自豪感使得他在面对林墨云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局促感,而是真的像是一个晚辈见了长辈一样,和和气气、笑笑呵呵地说着家长里短,和睦的好似一家人。
已经聊了许久的白东风听到林老爷子明知故问般地切入主题,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些别的,只好笑呵呵地说明来意。
“林叔叔,既然您都问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你看看我那个...儿子哈,也在你们这里关了这么久了,这都快过年了,总该让我们一家团聚不是?”
“哦~原来是这个事啊。”林老爷子笑了笑,然后又故作为难道:“贤侄啊,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白鸿他们两个人闯了点祸,杀了人,那我就得公事公办呐。”
白东风本以为林老爷子是不想放白鸿他们,但是林老爷子有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记得当年白剑仙落剑东瀛之前曾经和我说过,他白邱云今日散尽修为使出这两剑,希望未来白家若是有事能有三次机会留给白家。而这句话也是在开过之后被我公布出来,所以...”
林老爷子没继续说下去,但是白东风也知道他要说什么。白家在不危及国家安全的前提下有三次赦免机会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次来之前就猜到林家会借机用掉一次,所以白东风也没有多惊讶林老爷子的反应,只好笑着同意用一次机会换来白鸿白九两个人离开负一监。
负一监之中,白鸿白九眼中满是渴望地盯着大门,恨不得用下辈子的智商换来下一秒林敬臣的出现。
好像上天听到了他的心里话,门开了,但是白鸿白九却没有看见林敬臣的身影,而是站在门口无奈看着他们的白东风。
“还愣着干嘛,不想回家过年了?”白东风没好气道。
听到这一句话之后,白鸿忍不住留下了激动地泪水,哽咽道:“老子,终于要重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