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女孩儿的脸贴在慕凡头上，她回过头来，本想避开他的，却刚好与他嘴对着嘴。
“你——”安雅臊得满脸通红，好不自在。
“你什么你？亲都亲了，还忌讳什么呢？”男孩儿竟有些油腔滑调，手就往她肩上一搭。
“你这笨蛋！谁让你使这么大劲？”安雅坐起身子，刚才那一扑，已经跟他抱在一块，现在又------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咦，这是哪来的苹果？是你身上掉下来的？”慕凡拾到一个苹果，一脸的惊喜，张口就吃。
安雅回头一看，可不正是她先前摘的那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哼，又便宜你一回！这是我家树上结的，刚摘不久。味道怎么样？”她坐在男孩儿身边，语声竟温柔了许多，不知不觉她的身子又朝他靠拢。
“当然好吃啦，笨蛋。你不想尝一块么？”慕凡正用手掰，安雅直摇头：“你吃过的，现在又给我？还是你自个儿享用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哎，你带它上来干什么？特意效劳我来的？”
“啥呀？我就路过这里，看你在这儿发疯，所以上来瞅瞅。果然就见着一个不要命的疯子！”安雅还是改不了她讥讽的口吻。
“呃，是这样。那你带它干吗？我是说你身上不是已经有两个苹果了嘛！”
奇怪？他什么意思？安雅看他一本正经，自己反而糊涂了，她想起树上结的苹果，溜圆饱满的苹果，再看男孩儿眼底浮起一丝笑意，霎时恍然大悟——原来他指的是自己胸前那一对！
慕凡已经止不住的大笑起来，安雅怒火中烧，竟往他身上一扑，将他压倒在草地上，只管一拳拳使劲砸他胸前，把她两只小手都砸痛了才肯罢休，而她的身子却与他贴得更紧。
安雅忽然看到一旁的那把宝剑，取了过来，就拿它横在慕凡颈下，说：“好想杀了你！”
“你快动手嘛，我也正想死在你身边的。诗中有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美人剑下死，我何惜此头？我本想有这把剑来征服世界，而你却用它征服了我------哎，你怕啦，怎不动手呢？”
安雅见他如此淡定，把剑一横，对着他的胸膛，“你不怕我把你的心挖出来么？”
“哈哈，你傻呀！我是没有心的，你没听说过空心人么？”
“呃？原来你是个没心没肺天下第一恶人！好啦，我今天就替武林同道除去你这个祸害。”安雅柳眉倒立，把剑一挺，剑尖朝下，眼看就要插入男孩儿的胸脯。慕凡两眼一闭，作等死状。安雅又岂能杀他？只好把剑一扔，叹了口气：“就是杀了你，也没地方埋呀------”
“傻瓜，把我埋你床下不就行了，我虽然作了死鬼，上不了你的床，可我也能
在你下面给你垫背呀！”
“你如今不就在我下面嘛！猪头，没你这么笨的。”
“是呀，我真的是很笨，笨到极点！”慕凡又笑个不停，因为这女孩儿到现在都还赖他身上不起，却不知到底是谁占尽便宜。
安雅忽然想到什么，站起身来往山下一看，就说：“我妈来了，来找我的，我该回去了。”说着就拍掉身上的尘土。慕凡也起身送她，拾起佩剑跟在女孩儿后面。
分手之时，慕凡问她：“你是叫安雅么？”女孩儿嗯了一声，说：“你知道？”
慕凡说：“教美术的老师曾经向我推荐过你的作品，画得蛮好的，线条很细。”
“谢谢夸奖，小女子不胜感激。”安雅回头一瞥，又扮了个鬼脸，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下山坡。后来，当她再次回眸，男孩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如今，十年，不，是十五年之后，从前的那个少年又一次翩然出现，而且他身边还带个女人。地点也不再是荒山野岭，而是她辛苦经营的餐馆。诚然，他和她都已经不再年轻。唯独那音容笑貌，恍如昨日，犹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