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刚回酒店，就有接待部的领班梁晓音过来跟欧阳耳语了一番，只见欧阳脸色一变，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晓音说：“现在就安保部的几个人和我知道。”
“立刻封锁消息，不能让任何以外的人知道。”欧阳朝她示以眼色，晓音立刻回道：“是！”连忙引着紫萝往一边走。
这时琼丝才对慕凡露了底：“接待部有个叫罗采薇的让人掐死了。凶手被安保部的人拦下，这事你来处理。”一路说着就引他往位于四楼的出事房间走去。四零四号，这是一个不祥的数字。里面还有些打斗的痕迹，但事态已经完全平息，当中跪着一个青年，头发稍长，嘴里夹着卫生纸，手臂反绑着，两边各有两个精壮的汉子守着，手里拿着电棒，面色还有些紧张，想必刚才制服此人也颇费些周折。
慕凡往一旁看去，按摩床上躺着一人，正是昨天还跟他撒着娇要他帮忙调动工作的罗采薇。怎么忽然就死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慕凡质问那人，一把扯出他嘴上的纸团。
那人把头一抬，咳嗽两声，眼神竟有些迷惘。“我想跟她借点钱，她不给，我就骂她，她打了我一耳光，我一时冲动，就把她按在床上，掐住她的脖子，没多长时间她就没气了。”
“没多长时间？你不知道你是在犯罪？”慕凡走上去用手捏着他的脖子，“这种感觉好受么？你能忍受多长时间？”他把他放开，禁不住抬起脚来，他知道他的一脚就能把他踹到墙角去，但他放弃了。打一个没有还手机会的人，这与他的风格并不相符。
“你怎么会想到跟她借钱？你们认识？”他对这人忽然有些同情起来，他知道借不到钱的都是弱者，借到钱的都成了大爷。
那人说：“我们是老乡，一齐进城来打工的。原来我们关系还挺好--------”正说着从外面进来一人，像是采薇的那个男友。慕凡对他多少还有些印象。来人瞅了瞅跪在地上的凶手，显然他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的经过，一声不吭的看着床上的采薇，又走到凶手旁边，质问那人：“你妈的又厚着脸皮跑来跟她借钱？她不给你，你就杀了她？你他妈也是活腻了？”上去就是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头磕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
欧阳对来人说：“小龙啊，这件事情再怎么说也已经发生了，消息你可要守住，要是松了口，后果是怎样你我都清楚。你放心，该补偿你们的，欧姐一分不差。还有，小罗的家人那边，你要把事情给我说圆了，就跟他们说是车祸死的。”来人点头不语，又往地上那人吐了两口痰，“这家伙最恶心了，缠着小薇好久了的。他总是冒充小薇的男朋友，以这种方式骗钱，真是没脸做人呀！”
地上那人好半天才苏醒过来，就躺在地上哭，哭得眼泪汪汪的。“这人怎么办？”慕凡问他身边的琼丝，语气有些沉重。琼丝冷笑一声，“你说呢？还用问我？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杀要剐凭你处置！”总裁已经放出狠话，空气顿时一紧。慕凡知道报警是万万不能的，将他处死又于心不忍，放了他也没人会同意。
“这样好了，让他在你手下打十年工，来还这笔情债。”慕凡也费尽心思，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欧阳正拿脚尖磕地，“十年工？哪能这么便宜了他？他用哪只手掐的，就把他哪只手剁下来，出去让他做个废人，也算是给他个教训。”她转身对小龙说：“这事你来操作，敢还是不敢？”
小龙脸上一紧，忙说：“这样不太好，我跟他原来就认识，下不了手。”
欧阳白了他一眼，又问几个保安：“他胆小，你们呢？”众人都不言语，欧阳厉声斥喝：“咋啦！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临到头了个个都是孬种？瞧你们这副德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月的工资奖金扣一半下来，以后要是再出这样的案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看她正在气头上，慕凡也不知说什么好，他其实也没有别的主意。要是他跟琼丝说这事须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她必定笑个半死。他毕竟是她的情人，他不能不为她的利益考虑，也为整个酒店的利益考虑。
这时那地上的人呻吟着，痛苦不堪。显然刚才小龙那一脚踹得够狠，他身上的疼痛开始发作了。欧阳朝那人冷笑一声，忽然转身过来，口气一缓对慕凡说：“这人还是交给你来处理吧！你是公司的副总，你知道该怎么办。”说完屁股一扭跨出了房门，小龙就在后面跟着。
慕凡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一颗-------
睡觉的时候，他忍不住问身边的紫萝：“郭小龙是罗采薇的男朋友么？”“当然是啦，这还用问嘛，不过呢，就那样吧，他们还没结婚。只是双方的家长都已经赞同了的。”紫萝耐心解释，她虽然并不喜欢采薇，也为她的死感到有些难过。“既然是采薇的男朋友在，采薇在接待部做那种不风光的事，他作为男朋友也能容忍？他到底是什么男朋友嘛！”慕凡有些生气的说。
“是啊，这事说起来是难听了些。只不过呢，生活就这样子，总要有人作出牺牲。他们原打算好过段时间回家结婚的，他们已经凑够了结婚的钱，前段时间梁晓音还告诉我说罗采薇不想在接待部干了。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主意。可能是考虑到结婚吧，也可能是因为她自己实在不想干了。你咋突然想起问这个？她死了，你觉得可惜？”
“是挺可惜的。我没想到这里会出这种怪事。”
“见怪不怪，又不是没出过。”紫萝淡然的一句话却像石块般压在慕凡的心尖上。他想起前几天采薇来办公室求他调换工作，他当时不太在意，因而未能及时跟欧阳说明。现在想来，这一切好像都是他的错。
紫萝忽然问：要是我也干那种脏活，你会咋想呢？
慕凡一愣，说：只要我人还在这边，就没人敢动你。谁要动你，谁就是找死。
是吗？你这人好强硬的。也难怪，你有功夫，最近我听到某些传言，说你是星都第一杀手。
慕凡笑了笑——星都第一杀手，连身边的女孩儿都保护不了，还杀手呢？
其实这都是笑话。慕凡最后说了一句，就搂着阿萝的身子默默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