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分班顾谣和赵宇分在了一个班,虽然两人都有些意外,不过能够更近距离的接触两人都挺开心的。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的奇妙,学校为了补足同学们的短板,通常是将英语好的同学安排在英语不好的同学旁边,将数学不好的安排在数学较好的同学旁边,以此来促进大家的学科发展均衡。顾谣的英语是班级里最好的,但是数学和物理就有些不行了,因此赵宇这个数学和物理课代表便十分巧合的变成了顾谣的同桌。
虽然一开始都有些拘谨,但随着渐渐相处,两个人也越来越熟。高二的物理和数学都有了些难度,一旦有一点脱节没有跟上,那么后面的疑惑与不解就会越积越多。不过神奇的是不管多么难懂的知识点,虽然在课上没有听懂,但经过赵宇的讲解顾谣便会很快领悟。每当两个人坐在一起讨论题目的时候,顾谣觉得全世界仿佛都停止了运转,整个世界的中心似乎都聚焦到赵宇身上,那么复杂的理论公式经过赵宇的讲解变得条理清晰,就像一团被搅乱的线团被重新理清规律。
每一个晴天的傍晚顾谣依旧会去看赵宇打球,碰到下雨天两人就会在教室里一起复习。随着每天的朝夕相处,两个人也能感受到对方淡淡的情愫,但却始终没有人选择去捅破。
闲下来的时候两个人也会聊一聊未来和理想,顾谣没有什么大的目标,就想顺利考上自己喜欢的大学,希望能遇到一个彼此喜欢的人度过余生。说到喜欢的人的时候,顾燕感觉自己的心跳得特别快。
“像你这么好的女孩,一定会实现的。”赵宇笑着说到。
当赵宇说自己的目标是考上理想的大学,能有一份好的工作,等赚了钱带着奶奶一起去旅行的时候,顾谣有些羡慕赵宇的奶奶。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带着奶奶去旅行啊。”顾谣很想这样说,但理智制止了她。
进入十二月份就算是正式入冬了,同学们都开始穿上了棉袄。周日的下午,学生们开始陆续返回学校。顾谣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书,作为走读生,她只要在晚自习之前到学校就行了,但赵宇每个周末下午都会在操场上打球,所以她也养成了周末早早过来看他打球的习惯。但是今天赵宇没有去打球,估计是家里有什么事吧,顾谣望着窗外发呆。
一直到上了晚自习,赵宇才匆匆赶到教室。望着身边气喘吁吁的赵宇,顾谣敏感的察觉到平时乐观开朗的他眉头紧皱,俊朗的脸上布满愁容。发生什么事了呢?顾谣有些担心。
“你怎么了?”下课铃声一响,顾谣就问赵宇。
“啊,没什么,家里有点事。”赵宇微微一笑。
“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别憋在心里。”望着赵宇勉强挤出的笑容,顾谣心里有点难受。
“没什么的,真的,谢谢!”
虽然顾谣很担心赵宇,但赵宇自己不愿意说也没有办法,只能默默的关心着他。好在第二天赵宇就恢复了正常,希望不是什么大事,顾谣暗自祈祷。
转眼间已是岁末,平淡的学习生活波澜不惊的持续着,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彩蛋和小波折。下一周就要期末考试了,再接着就是寒假,大多数学生都憋了一股劲儿,要是期末考试考不好,这个年也就不大好过了。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奔向大门,望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顾谣心里空落落的。赵宇已经三天没有来上课了,老师说他家里有事,可是顾谣心中总有些不放心。虽然那一次晚自习过后赵宇就恢复了正常,但每天的朝夕相处顾谣还是能隐隐察觉到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苦恼,直觉告诉自己明天是周末,不如去看看他吧,走在回家的路上,顾谣突然想到。
第二天一早顾谣就坐上了去王庄的公交,虽然知道赵宇住在王庄,但具体住在哪里估计还得找半天。车窗外高楼大厦渐渐远去,成排的树木和成片的农田映入眼帘。这个季节的农村显得有些荒芜,树木也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和枯黄的落叶。自从爷爷奶奶走后顾谣已经很久没有回过乡下老家了,也不知道那里怎么样了。
“来来来,王庄,王庄到了。”售票员的喊声惊醒了打瞌睡的顾谣。下了公交车,马路对面是一个卫生所和一个小超市,下去便是成排的房子。看到小超市门口一位老大爷正在用煤炉烧水,顾谣赶忙走过去。
“大爷您好,请问赵宇家怎么走啊?”
老大爷抬起头看了顾谣一眼,“沿着这条路往下走看到门口挂着挽联的就是了。”
听到大爷的回答顾谣心里咯噔一下,“挽联?他们家有人去世了吗?”顾瑶担心的问道。
“唉,小宇命不好啊,摊上了那样的父母,现在他奶奶兰梅也走了,这孩子的日子不好过了呦!你是他的同学吧,这孩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上学了。”
虽然顾瑶并不清楚赵宇的家庭关系,但听老大爷这么一说,知道自己必须弄清楚赵宇的家庭关系才有可能帮助赵宇。顾瑶按捺住心中的焦急与担心,继续像老大爷询问“大爷,我是赵宇的同桌,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但并不知道赵宇家里的状况,您能不能给我讲讲,我想帮帮他。”
“既然你是她的好朋友那么告诉你也好,多劝慰劝慰他,毕竟这孩子太可怜了,身边连个能够安慰他的人都没有。”老爷爷将赵宇的这些年的经历讲给顾谣听,村里的小孩都是在长辈们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所以对于赵宇的经历大家也都很同情,但也只能偶尔帮衬一下,毕竟谁都不想也不敢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通过老爷爷的讲述,顾谣终于了解了赵宇的过去,最后听到赵宇相依为命的奶奶去世的时候,顾谣可以想象现在的赵宇是多么的绝望与难受。告别了老爷爷,顾谣往赵宇家赶去,她现在只想见到赵宇,想替他分担一些痛苦。
大概走了有一里路,两间低矮的平房出现在眼前,门口张贴着挽联。应该是这里了,大门没有关,顾谣正准备走进去,缺见屋内赵宇恰好走了出来。四目相对,赵宇疲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到这边来吧。”赵宇领着顾谣走向后面一间房子。望着赵宇的背影,顾谣能够感受到他很难过,好想冲上前去抱一抱他,好想替他分担一些难过。
走进屋子,只见地面上都是零散的烟头,桌子上是散乱的麻将,赵宇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径直走向里面的房间。
“坐吧。”赵宇让顾谣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了床沿上。
“赵宇,我很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顾谣开口说道。
“谢谢,我没什么事的,奶奶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下个星期我就回学校了。”赵宇低声回答。
“我去给你倒杯水吧。”赵宇站起身来。
望着眼前自己喜欢着的男孩憔悴的样子,顾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抱住赵宇,赵宇刚想挣扎开,顾谣抱得更紧了。
“赵宇,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让我抱抱你,让我替你分担这些痛苦,让我陪着你好吗?”顾谣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望着眼前这个抱住自己的女孩,赵宇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这个坚强的男孩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伸过双手抱住顾谣,强忍着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
终于将情绪宣泄出去,赵宇感觉到这些天来的疲惫一下子减去了很多。抹了抹湿润的眼角,两人终于松开手来。
“你看你都哭成了大花脸了。”望着眼前的女孩,赵宇忍不住打趣道。
“啊!”回过神来的顾谣一瞬间满脸通红,赶紧用手捂着脸。
“哈哈,我开玩笑的,来洗一下脸吧,我这就一条毛巾,你不要介意啊。”赵宇倒上热水,将拧干的毛巾递给顾谣。待两个人都擦完脸,才重新坐下来。
“你怎么……”赵宇刚开口,顾谣就打断了他。
“我很担心你,所以想来看看你,在公交站下来的小超市遇到一位老爷爷,他给我讲了你的事。”
“原来是李爷爷啊,他人挺好的。”李爷爷为人随和,不像其他人一样对赵宇一家避而远之,每次去他的超市买东西都会算便宜一点,是赵宇比较敬重的老人之一。
“赵宇,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受了多少苦,但我希望以后我能陪你承担这些痛苦,不要再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了,好么?”
听到眼前这个一向文静的女孩近乎告白一般的话语,赵宇感到自己的内心充满了暖意。
“顾谣,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感情,我知道你也能感受到我对你的喜欢,但是我现在并没有能力照顾好你,这也是以前我不敢向你表达的原因。”连人家女孩子都这么主动,赵宇也不再刻意躲避。
“傻瓜,我们才高二啊,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们可以一起努力,一起创造我们的未来啊。”听到赵宇承认对自己的感情,顾谣无比的开心,但是这个傻瓜怎么这么大男子主义,我才不要他养呢,想到这里,顾谣不禁笑出了声。
“谢谢你,顾谣,自从奶奶走后我感觉人生失去了所有光彩,我以为我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你的到来就像阳光一样,给了我努力下去的希望。”这一次赵宇主动抱住了顾谣,他在心里许下誓言,这一辈子一定要给这个女孩幸福。
“傻瓜,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小太阳啊,无论未来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为你照亮所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