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莫凝霜的问题之后，古剑叹了一口气，反问道：“是萧惊鸿让你来问的吧？”
“啊，不是！对不起，剑哥哥，我……”
莫凝霜红着眼圈低下了头，没能将谎言进行到底。
古剑静静地看了她一会，淡淡地说道：“他不是我的对手，你可以就这样告诉他。”
莫凝霜惊讶地抬起头，即便是早已有了一些思想准备，也仍然被古剑如此肯定的答复吓到了。
萧惊鸿可是号称一品巅峰的，难道？
“萧大哥可是剑榜第一，你真的那么有把握胜过他吗？”
说着委屈地埋怨道：“你都这么厉害了，却从来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古剑微微一笑，和声道：“我只是不爱张扬罢了，倒不是刻意瞒着你。不过你今天来的正是时候，不然我也准备去找你。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再过几个月我就会去七巧宗。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提早告诉我，我会尽力安排的。”
莫凝霜幽幽地说：“剑哥哥，你这是以后再也不管我了吗？？”
“怎么会？就算去了那边，我们还是可以经常书信往来，有机会的话我也会回来看你的。”
莫凝霜咬着嘴唇，泫然欲弃。
这一刻，身材单薄的小姑娘柔弱得如同是一株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草。
古剑看得也有些不忍，不过又觉得霜儿今天的情绪有些异样，似乎以前也从来没有这样可怜巴巴过，或许是即将面临分别的缘故？
----
跟莫凝霜的这场谈话多少影响了古剑的心情，还好在三天之后，就有人给他送来了迟到的新年礼物。
孔慕灵将丫环捧着的一大堆木盒子挨个摊开在桌子上，迫不及待地介绍起来。
“这是松桂坊的桂花糕，保证比附近赵家庄的好吃。”
“这是食为天的烤鸭，我拿冰块包着，吃的时候再热一热，千万别热过头了。”
“这是聚丰号的什锦盒子，里面都是果脯和干果。”
“这个，是本姑娘最爱吃的山渣卷，有点酸牙齿，一次不要吃多了。”
好家伙，原来这一大桌子全都是吃的，古剑差点把眼睛都看直了。
但是这还没有完，还剩一个花纹最为精致的小盒子没有打开。
孔慕灵将它拿在手里，吞吞吐吐地道：“还有这个，这是……”
丫环小翠及时跳出来捧哏了：“这是我家小姐亲手做的荷花酥，在郡城包好了带过来，特意等到今天才炸的，还热乎着呢。”
孔慕灵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凶道：“就你多嘴！”
小翠捂着嘴偷笑起来，小姐真是爱唬人，她那眉眼中，分明就是藏着笑嘛。
古剑也笑了起来，“那我可要好好尝一尝了。”
说着伸手去接那个盒子，孔慕灵竟然还抓着不放，直到他用劲一拉之后，才半推半就地松开了手。
轻轻打开盒盖，一股白气冒了出来，确实还热着，这份心意，委实难得了。
闻着也挺香的，只是这个卖相嘛，怎么说呢，跟高爷爷那个木老虎似乎有得一拼。
古剑眼皮一跳，昧着良心夸奖道：“这个造型，唔，倒也别致，看看味道怎么样。”
伸手拈起一块，含在嘴里嚼了半天，这才含混不清地说道：“好，好，好吃。”
孔慕灵顿时喜笑颜开，不过倒也没有蠢到去劝他多吃一点。这东西做好之后，她自己自然是尝过的，只能说是差强人意吧，比起府里厨娘们的手艺，差了不知道有多远。
然而，有些东西，好吃不好吃并不重要，有人肯做，有人肯吃，这便够了。
点心吃完，古剑也是很认真地感谢了一番，然而孔慕灵居然一直磨磨蹭蹭地不肯走，好像还在眼巴巴地期待着什么。
古剑本想着再吊一吊她的胃口，可是最终还是适可而止了，装作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门。
“你看我这记性，我也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的，差点忘了拿出来了。”
“真的吗？是什么？”孔慕灵激动得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古剑走到壁橱边，掀开帘子取出一个用银线捆好的卷轴出来，一边解着绳结，一边说道：“给你画了一幅画像，不过我是个穷小子，可没有钱去装裱，你就将就一下吧。”
孔慕灵还真不知道他居然还会画画，好奇心顿时冲破了天际，急忙催促道：“快打开给我看看。”
古剑于是双手拉开画卷，孔慕灵目不转睛地盯着，很快脸上的神色就变得精彩起来。
“好你个古剑，你，你真是太可恶了！”
客观地讲，这幅画的水准还是很高的，如果骆元朗在此的话，一定会惊讶万分。因为古剑只不过在他那里匆匆看了两眼，居然就把那勾皴法学了个三分神似。
只可惜，这个内容就有点让人捧腹了。
原来这赫然是照着老林头供奉的财神爷画的一幅财神像，只是把那面孔换成了孔慕灵的样子。偏偏还画得惟妙惟肖，将她的神情气质体现得淋漓尽致。唯有那眼神却是低垂着，直勾勾盯着手里头捧着的那一大堆金银财宝，简直就像是把大大的“财迷”二字刻在了脸上。
古剑没有注意到孔慕灵的神情已经十分的不对劲，还在促狭地问着：“怎么样，我画得像吧？”
“像像像，像你个大头鬼！”
孔慕灵冲上前，在他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这才夺过画卷来，塞到小翠手里吩咐道：“回家后送到厨房里，让他们塞灶膛里一把火烧了。”
古剑打趣道：“烧了岂不是太可惜了，既然你不喜欢，那不如还给我吧。”
孔慕灵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轻哼道：“你想得倒美！”
在回去的路上，孔慕灵忍不住又把那画卷拿出来看，看着看着自己都笑出了眼泪。
看完之后重新捆好，还把之前争抢造成的褶皱都给一一抹平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突然，她懊恼地停下脚步，吩咐小翠道：“我把正事都给忘了，你再回去告诉古公子，让他明天下午申时三刻，一定要到意林轩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