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元笙过得倒挺自在,但仍然有时错认为这是在梦里,晚上做梦夜夜都会梦到亲人,不是哭着醒,就是被小丫头依勒佳叫醒,倒也是委屈了依勒佳,每夜被自从失忆后一切都忘却的亲格格爱兰珠搅得整宿整夜睡不着觉。
元笙自从来到这里,多少也有了一些细微变化,她变得老是爱发呆,而且一发呆就是几个时辰,直到被依勒佳哭着喊醒才罢。原来敏锐的头脑也变得与平常女子迟钝起来,原来不相信神的也对神变得恭敬起来,不过,没持续到两天。
数数日子,来这里也快一个月有余,元笙记起小说里说只要死了就可以穿回去,也寻了几次死,不过她还是忍不下心来。一方面,她惜命得很,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让那个台吉不好过。自从来到爱兰珠的身上,她的父亲对她很好,这让元笙想起爸爸,止不住的掉眼泪,每次都是台吉父亲哄孩子似的哄她,
“爱兰珠不哭,阿玛给你插朵小绒花,我的女儿多好看啊!”“爱兰珠不哭,阿玛带你去吃马奶糕”……
每次都把元笙逗得咯咯的笑。元笙懂得,台吉父亲再怎么疼她,在他眼中,爱兰珠都是一个要长大嫁人的女孩。对此,元笙深深明白,也没有提过退婚的无礼条件,努尔哈赤披荆斩棘,与蒙古打了好几次大规模的战争,在台吉父亲眼中,他也很重视与他的联合。
早晨,依勒佳在元笙身后给她梳洗打扮,灵巧的手将已经及腰的黑瀑般的长发编成一股股的小辫子,梳了髻,头发上挂了些美玉,珊瑚青松石的珠串,丁零当啷,又插上了两朵精致的小绒花。
“格格,您长得真好看!”依勒佳一边梳着,一边歪着头笑眯眯的说。
“是吗?”元笙哭笑了一声。她剩下的也只有这副好看的皮囊和这副缩小到元笙上三年级的小身子骨。
“是啊!格格,你可是依勒佳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了!您不添妆都比其他女子美丽!”依勒佳笑着说。
“你才十三岁呢,嘴就像抹了蜜一样!”元笙笑说着,一边用手捏住依勒佳的小秀鼻。虽这样说,元笙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自信的。于是比以前更仔细的看着铜镜。
果然,好一个明眸皓齿的小美人胚子。一弯笼烟眉蹙春山,眼睛明若秋水,面如满月犹白,檀口含丹,含笑间转盼多情,风流婉转。
“格格,格格!”依勒佳见元笙又发起呆来,有些着急了。
“啊……啊”元笙回过神来,这自恋情结纯属受家族遗传!元笙晃了晃脑袋。
依勒佳给元笙穿上了花纹精细的红色衣裙,边角缝制雪白色的绒毛,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镶嵌着一块上好的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上将佩玉佩挂在腰间。
“格格,今个儿咱们还骑马吗?”依勒佳一边给元笙拍拍衣裳的褶子,一边说到。
“走,我带你骑上一圈!”元笙雪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润。还没等依勒佳说话,就被拽出了帐篷。
“啊——格格!慢点啊!”依勒佳坐在元笙前面,死死抓着马脖子上的棕毛,耳边的风呼呼的刮,身边的景色不断向后倒退。
“哈哈!依勒佳,你要学会骑马,多好啊!看这景色,多美!你在草原上驰骋难道没有感受到快感吗?”元笙笑着大叫。自从来到这里,骑马成了她唯一的乐趣,她从很小便跟老爸去跑马场,那种疯狂的感觉,让她一下就喜欢上了骑马。
不过,对于十三岁的依勒佳来说,才十四岁的格格确实比普通蒙古女子过于喜欢骑马,台吉也经常夸她像科尔沁部的儿女呢。虽说着,但她却坚持不住了。
“格——格格!不行了,我要吐了!”依勒佳涩涩的讲。元笙听了,恐她真的不适,便立即拉了缰绳,停下了马。
“怎么样?”元笙关切的问到。
依勒佳调皮的做了个鬼脸,“格格,我是骗你的!”
“好啊!依勒佳,你敢骗我!看我不惩罚你!”元笙笑着,讲手伸进依勒佳的腋窝,依勒佳笑着躲开,“如果再不让你停下来我可就晕在马上了……”
两个小女儿在碧绿的草上嬉戏打闹着,银铃般的笑声随着扑面而来的青草味的微风在草原上飘扬。
“爱兰珠!”一个男童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元笙和依勒佳从草地上爬起来,只见是一个和依勒佳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走了过来,身着铠甲,虽说稚嫩些,面容中却透着一股刚毅,走进了看,长得倒不错,若是把他搁到现在,一定是个天天被小女孩追的一类。
“布……日固德”依勒佳惊讶的喊了一句。
“依勒佳,我要和爱兰珠说几句话,你先回去,待会儿我会将她送回去。”那个布日固德说话一板一眼,让人不得不听从他似的。
依勒佳回头看了元笙一眼,眼神中含着复杂的情感,害怕?让元笙好自为之?元笙看不明白,随后依勒佳便退了回去。
刚走,布日固德便朝元笙立的方向逼近。他的目光如刀锋般凌厉,看的元笙浑身不舒服。元笙向后小退几步,被布日固德一把按在了草地上。手腕被他抓的痛极了。
“爱兰珠!你为什么不等我!我出去打仗不到一个月,你就与赫图阿拉城的人订了婚?”布日固德冰冷的眼神直盯着元笙,如寒冰似得手把元笙温热的手腕抓的冰凉。
“我……你放手!”元笙想要挣开,无奈小爱兰珠的力气太小了,根本对布日固德无可奈何。
“你不要再挣扎了!我是不会放开你的,正如我不会放你去赫图阿拉一样!”布日固德说完,低头将唇吻到了元笙干涩的唇上。
元笙急了眼,在这里就算混的再差,总不能被差不多上三年级的小屁孩占便宜!于是猛的用力一挣,挥手给了布日固德一耳光。
“哈哈,很好,爱兰珠,你是真的喜欢那些女真人是吗?”布日固德低着头,狠狠的说着。
“喂,小恶魔,你要不要这么莫名其妙!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既然你这样想,我也就不解释了,你自便吧!”元笙无可奈何,只好顺应了他的话。
说完,翻身上马,手握缰绳,返回去了。只剩下布日固德愣愣的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