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长欢便打了个哈欠,迫不及待的上了阁楼睡觉。这一觉倒是睡得舒坦,长欢从头至尾都没有做梦。
醒来已是晚上了,长欢爬起来,觉得屋子有些闷,便打开了窗户。一轮圆月在天空中挂着,那么皎洁,又那么遥远。长欢托着腮,想起远在皇宫的母上。长欢离开皇宫时,宁妃还病重,也不知这大半个月过去,宁妃的病好些了没有。
长欢叹了口气,关上窗子,走到桌前点起了油灯。突然一阵强风吹来,好不容易点亮的油灯有被吹灭。长欢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忙后退一步,扭头看向窗户。窗台上蹲着一个人,左手扶着窗框,右手捂在胸前,大口喘着气。
“是谁?!”长欢惊慌的问道。
“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长欢抽了一口气,眼泪瞬间溢出眼眶。还未等长欢说话,那身影便栽下了窗台。长欢急忙上前几步,将跌下窗户的人拥在怀里。
长欢看着怀里闭着眼的楚云清,他皱着眉头,紧紧抿着双唇,似是很痛苦的样子。长欢有些心疼,她又看向楚云清捂着胸口的手,将楚云清的手轻轻移开。楚云清的胸口有一片暗黑色的东西,借着月光,长欢终于看清了。那是黑褐色的血迹!
长欢倒吸一口气,手忙脚乱的将楚云清拖到床上,又将他胸前的衣服轻轻掀开。长欢第一次掀男生的衣服,尤其还是楚云清的衣服。长欢想到这里,脸上有些发烫,虽是夜里,她的眼睛也不敢直视楚云清的胸口。
楚云清胸前的血似是已经干涸了,黏上了胸前的衣物。长欢见掀不开,又怕弄疼了楚云清,急忙去打了盆温水,浸湿了毛巾,一点一点的将干掉的血液擦掉。过了十分钟,粘连的衣物才被彻底清理干净。
长欢将楚云清胸口的血擦干净,舒了口气,仰起了酸痛的脖子。楚云清既然已经到了,那三个随从也都应该到了吧。长欢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嘴角也露出了笑容。只是楚云清似乎受了很重的伤,长欢不会处理伤口,只能等着天亮以后,让老板娘来看看情况。
长欢正想着,突然感到右手被人抓住。她急忙低下头,正巧对上楚云清含笑的眸子。长欢有些窘迫,急忙扭过头,把手抽出来。可楚云清死死抓住,不给长欢挣扎的机会。
“几天没见,想我了吗?”楚云清轻笑一声,有些戏谑的问道。
“说什么呢!快放开我。”长欢扭过头,脸上有些滚烫。
“你摸我胸口的时候,可不似这般害羞啊。啧啧,看不出来,你竟还有如此癖好。”楚云清见长欢害羞,反而更加得寸进尺。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喊人了!”长欢小声威胁道。
“我不信,你可舍不得。”楚云清又紧了紧抓着长欢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你还有伤,别这么动,小心扯到了伤口。”长欢急忙说道。
“无妨,都是些小伤。征战这么久,早就习惯了。”说到征战,楚云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再近几寸,可就伤到了心脏。你可别把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中原百姓可都指望你给他们安定呢。”长欢有些难过,语气也低沉下来。
“你也是中原的公主,所以,就算你远在西域,我也会尽力保护你。”楚云清盯着长欢,目光炽热,一字一句说道。
长欢心里一酸,眼睛里又盈了泪光。她扭过头,眼泪静静的淌了下来。长欢没再接话,楚云清也不知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
月色照进屋子里,衬得窗明几净。
风吹的有些冷了,楚云清又敞着胸口。长欢怕楚云清受凉,给他盖好了杯子,自己便去了玉儿的屋里。楚云清也不好意思叫住长欢,只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呆。
玉儿原本睡得正香,隐约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她猛地睁开眼,盯着门外,不由裹紧了身上的杯子。
“谁啊?”玉儿生意有些颤抖。
“是我,玉儿。”长欢轻声应着。
玉儿听完,有些惊讶。这么晚了,公主不在房里好好待着,来找她是作甚?怀着这些疑问,玉儿走到门前,给长欢开了门。
长欢一进门,便忙把门关上,然后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玉儿以为是长欢身子不舒服,瞬间紧张起来。
“公主,是您又哪里不舒服了吗?”玉儿问道。
长欢急忙拉过玉儿的手,走到桌边坐下。她喝了口温水,缓了一会儿,才凑到玉儿耳边小声说道:“楚云清回来了。”
“什么?楚将军回来了?公主您怎么知道的?”玉儿惊讶的问道。
“刚刚他从我房间的窗户闯了进来,还受了伤。不过……现在应该是睡着了。”长欢回答。
“没事就好,公主您可算能放下心了。”玉儿说完,急忙起身将床铺整,接着说道:“公主您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玉儿给您都收拾好。夜里挺冷的,您小心着身子,别冻着了。”
长欢站起身,走到玉儿身边。她握起玉儿的手,柔声说道:“玉儿,你自小便跟在我身边,我们也算是情同姐妹。以后去了西域,你就别这么尊卑有别了。”
玉儿听完,急忙抽出手,跪在了长欢面前。“公主通情达理,体恤下人,玉儿感激不尽!”
长欢扶起玉儿,打了个哈欠,便钻进被窝里睡觉。玉儿坐在桌旁,用手撑着脸,也渐渐的进入了梦乡。屋里的烛光忽明忽灭,映出了门外人的身影。楚云清听屋内再无动静,轻叹一声,回了长欢的屋子。
第二天一早,长欢便被玉儿叫起来,仔细的梳洗。长欢有些疑惑,既是来了楼兰,应该更随意才是。可玉儿说楚将军回来了,当然得给楚将军展示最美的一面。长欢虽然嘴上埋怨玉儿,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刚梳妆完,老板娘便喊着长欢和玉儿,让两人下去吃饭。长欢一面应着,一面打开房门,轻快地下了楼。